吃完了早饭,开始谈正事。
客厅里,王大龙坐在沙发上,神情挺严肃,“我今天早上问了我爸和我爷爷,我爷种过果树,他说果树费人工,主要是在修剪、施肥、打药、采摘这些环节。”
路亦坐在对面,仔细听王大龙说话。
“其他环节都好说,关键是采摘。”王大龙继续说道,“这是少不了的,我爷说了,你要想省人工,就得选择采摘简单,能用机器采摘的品种,但是你这农场大半都是坡地,机器又不容易上去。”
说起这个,王大龙不由摇摇头。
路亦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看来果树是暂时没法种了,接着路亦问道:“那养牲口呢,你爷爷有没有主意?”
王大龙摇摇头,路亦有些失望。
“不过我爸认识一个兽医,他常年和养牲口的打交道,对这方面懂得多,我爸给他打了电话,我们可以找他问问。”王大龙接着说道。
“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吧!”
路亦拉着王大龙上车,到松林镇买了些礼品,直奔那位兽医的住处。
在路上,路亦才知道,这位兽医叫何长庆,住在松林镇东面的葫芦岭。
路亦第一次知道松林镇附近有兽医,上次给大黑和三胖看病,路亦在松林镇没有找到兽医。
到了葫芦岭,何长庆在家里等他们。
何长庆五十出头,长相很斯文,一点都不像个兽医,看到从后座下来的大黑和三胖,眼中一亮,赞了一句:“好狗!”
何长庆已经听王村长说了路亦的来意,也不客气,直接问了路亦的条件和要求。
考虑了一会儿,何长庆对路亦说道:“按你的想法,也不用养别的,就买点好养活的羊或牛,在山上放养就得了。”
“哪养什么羊或牛?”
“你有什么想法或者特别喜欢的品种吗?”何长庆问路亦。
“没有。”
“那就别选什么奶羊、奶牛或者产毛皮的了,就肉羊或者肉牛得了。”何长庆望了路亦一眼,见他没有意见,继续说道:“如果是羊,那就选杜泊绵羊或者本地山羊,要是牛的话,就选本地牛或者塞北牛吧。”
路亦之前查过资料,知道些牛羊品种的资料,有些好奇地问何长庆:“杜泊羊我知道,但为什么选本地牛羊呢?不是有很多名种吗?”
“因为本地牛羊适应环境,不容易得病,养起来最简单。”何长庆回答路亦道:“为什么选杜泊羊,因为这个品种产肉性能好,而且适应性好,管理容易,适合放牧,最关键的是,咱们怀安国基本都是短毛杜泊,到了夏天自己脱毛,不用剪毛,不然的话,绵羊每年都要剪毛,你会剪吗?”
路亦连连摇头,然后问道:“那牛呢?我看什么西门塔尔牛、利木赞牛,产肉都很厉害!为什么选塞北牛?”
“这些牛产肉当然厉害,所以不适合你养。你想啊,这些牛成年以后一只能有一吨多重,甚至两吨重,浑身都是肉,能让你赶着满山去放吗?这大胖子满山跑一天,它还能长肉吗?”
路亦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画面,一群膘肥体壮、肉山一般的大牛在跋山涉水,走起路来地面轰隆隆作响,路亦不由打了个冷战,连连摇头。
何长庆继续说道:“至于塞北牛,也是一样的原因,这种牛适合放牧,管理简单,冬天下雪的时候都能吃草,甚至连牛舍都可以没有,最符合你要求了。”
何长庆又给路亦讲了些养殖方面的常识,牛羊舍的建设,牲畜的繁育,四季牧场的选择之类的。
聊了一会儿,路亦拿定了主意,“何叔,要是我想买杜泊羊,得到哪去买?”
何长庆想了一下,“松林镇是肯定不行了,昌山市牧场不少,养羊的也很多,可以到昌山去买。”
“能请何叔帮我掌掌眼吗?”
路亦很清楚,他从没养过羊,一点经验都没有,一个人贸然去买羊,必然被人骗。
何长庆笑了,“那我可不能白帮忙了。”
“那当然!”路亦一口答应,“亲兄弟明算账,该给何叔的一分都不会少!”
养羊需要羊舍,现在天气还比较冷,土地封冻,不太适合建设羊舍,路亦和何长庆约好,等他准备好之后,约何长庆一起去昌山市。
在何长庆家,王大龙没怎么说话,返回的路上,他不停地打量路亦。
路亦叹口气,减慢车速,“什么事?说吧。”
“你们去昌山,我也想去。”
“好!”路亦一口答应。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镇上有什么活动吗?”路亦一边开车,一边问王大龙。
“有啊!”王大龙给路亦介绍元宵节的庆祝活动,“白天有踩高跷、扭秧歌,到了晚上有灯会,看花灯、猜灯谜,挺热闹的。”
“踩高跷!扭秧歌!好看吗?”路亦从没看过这些节目,“咱们明天去看看?”
王大龙没说节目好不好看,只是告诉路亦一个事情,“我爷是高跷队第三分队第一小队的队长,他最近看上了秧歌队的马奶奶,这位马奶奶今年85岁,据说是他们秧歌队最年轻的,一枝花!”
路亦突然想起,他明天要给大黑和三胖梳毛,白天没空。
元宵节晚上,路亦吃完元宵,和王大龙一起去松林镇赏花灯。
灯会很热闹,松林镇周围村子的人都来看灯,好像半个松林镇的人都聚到了这条街上。
街道两旁房子,路旁的树上都挂上了各色花灯,街道入口的两盏花灯足有两米多高,街上的花灯样式繁多,有动物样式的十二生肖灯,有各色宫灯、荷花灯,还有各个商家的广告灯,许多灯上还挂着灯谜,很多人围在灯下解灯谜。
路亦和王大龙一人举着一串炸肉丸,看到猜灯谜的地方人多,就挤进去凑热闹。
王大龙对灯笼不敢兴趣,路亦指着一个灯笼道:“这个灯谜有些意思,看我解了它。”
灯笼上挂着一个灯谜:差点就黑了(打一字)
路亦用心思考谜底,旁边突然传出一声清脆的童音,“是鸟!”
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指着灯谜喊道。
路亦仔细一想,可不是个“鸟”字嘛!
王大龙嘿嘿笑了,路亦脸色一沉,“切!小孩玩的东西,幼稚!”拉着王大龙出了人群。
灯会上小吃特别多,两个人吃了个不亦乐乎。
吃完手里的炸肉丸,看到旁边有卖炒年糕的,路亦拉着王大龙跑过去,两个人买了一份炒年糕,红红的汤汁裹着炒年糕,颜色特别诱人,咬一口,年糕黏糯,辣味中带着一点回甘,特别好吃。
吃完炒年糕,路亦手里换了一串羊肉串,看到不远处铁板鱿鱼的摊子前围着不少人,觉得有些想吃,就想过去排队。
一股力量从旁边涌来,有人从旁边推了路亦一把,路亦有些站不稳,连连后退。
三个男人推开周围的人群,强行挤到铁板鱿鱼摊前,领头的男人身形强壮,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一直延伸到右边眼角。
三个男人从摊主手上夺过三支铁板鱿鱼,也不付钱,大摇大摆地走出人群。
摊主应该认识这三个人,脸色难看,却没有开口要钱。
三个男人走到路亦跟前,其中一个男人看了路亦一眼,嘿嘿一笑,“小子,不服气?”
这时王大龙走过来,站在路亦身后,嘴里冷哼一声,“嗯?不服气怎么了?”
见到王大龙,说话的男人明显吓了一跳,领头的疤脸男也有些忌惮地看了两人一眼,转头说道:“咱们走!”
三个人像是被踢了一脚的野狗,推开人群,灰溜溜离开了,明显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路亦见周围的人大都认识这三个人,纷纷避开他们,不由好奇,问王大龙道:“这是谁啊?这么霸道!”
王大龙撇撇嘴,“郑大疤,镇上的混混头子,在镇上强收猎人的猎物。”
“没人管吗?”路亦一直觉得松林镇治安不错。
“谁管?没什么证据!再说,他有些关系。”
“这么说他也强收你们家的猎物了?”
王大龙微抬下巴,十分不屑,“就他?借他个胆儿!”
花灯很漂亮,路边的小吃也很诱人,但逛了一会儿之后,路亦开始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主要是逛灯会的人不对。
路亦看了一圈,别人身边陪着的都是白嫩香滑的美女,自己身边只有黝黑粗糙的王大龙。
隐约间,路亦感觉王大龙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嫌弃。
农场的土地还没有化冻,不适合开工建设羊舍,但建筑公司可以提前确定好。
松林镇没有建筑公司,想找建筑公司要去梁东市,路亦这几天上网找了梁东几家建筑公司的资料,打算实地考察一下。
第二天,路亦去了梁东市,他没有去建筑公司,而是先去了林正轩律师所在的“信丰律师事务所”。
路亦估计他以后需要律师提供法律服务的机会很多,想找个律师事务所,和他们签订正式的委托协议。
路亦想到了这位林律师,和他打过两次交道,路亦对他的印象不错。
林律师所在的信丰律师事务所,是梁东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之一,风评很不错。
昨天晚上,路亦给林律师打过电话,条件已经谈妥,今天来签订正式的委托协议。
林律师以前给过路亦一张名片,照着名片上的地址,路亦开车来到信丰律师事务所。
合同很快签好了,听说路亦想找建筑公司建造羊舍,林律师推荐了一家名叫“大兴”的建筑公司,这家公司以前建造过此类工程,经验比较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