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齐灰山说出那三个字之后，他们双手环绕着的白色丝线向着灿金色转变，像是由辉光编制的金丝，融入了他们的体内。

齐灰山双目空洞，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他在说出那三个字之前，就已经后悔了，冥冥之中，他察觉到了这个誓言可能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但也说过了，他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接受，或则死亡。

他察觉到了一股无法违抗的约束力，他的生命他的灵魂他的一切都已经被拴上了牢不可破的枷锁，而钥匙就在这个看起来年幼的男孩面前。

牢不可破咒完成，汤姆就立刻甩开了齐灰山的手，对着自己的手掌使用了清洁咒，他并没有洁癖，只是齐灰山身上的气息很不好闻，如同腐尸一般。汤姆担心他害自己这脆弱的身体生病。

“好了。”汤姆说道，轻轻一挥舞魔杖，罗鳞手中的魔杖飞到了他的手中，被他收了起来。

罗鳞愣了一会，有些失落，他还以为主人把这个赐予他了呢，刚刚那感受可真奇妙，自己是变成治愈系魂师了吗？

“咳咳……”齐灰山咳出了一口血，他身上的伤痕严重，现在也不够是苟延残喘罢了，至少需要调理大半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主人对他使用了什么魂技，居然如此厉害，要不是分担出去了一点，差点要了他老命。

齐灰山一愣，诚然，他对汤姆没有然后恭敬可言，但哪怕是心中腹诽，也无法不称呼他为“主人”，他惊骇万分，果然，那个誓言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

齐灰山脸色极其难看，他想道，那岂不是自己永远无法违抗主人的命令了吗？

“齐灰山，回答我的问题。”汤姆说道，同时挥舞魔杖变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是。”齐灰山立刻应道，这容不得他多想，哪怕只犹豫一下，他就觉得心绞般的痛。

“你说的实验，给没有魂力的人注入魂力，是怎么一回事？”

齐灰山低着头说道：“我吞噬他们生气将他们转换为尸傀的过程中，可以让他们拥有一点魂力，据我推断，尸傀有修炼进化的可能性，但我目前没有成功过，我所拥有的尸傀，在战斗中基本上都损坏了，只剩下这几个……现在就只有一个半成品了。”

齐灰山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之前那个五个孩子，现在勉强还算完整的，只剩下一个了，这场面他一个邪魂师都觉得惨，不过也仅仅是心中感叹一句，觉得半成品浪费掉了有点可惜罢了。

同时齐灰山觉得很奇怪，他觉得主人身上的气息不像邪魂师，虽然行为像，但他修炼方法绝对不是邪魂师那一种。

邪魂师之所以被叫做邪魂师，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们的修炼方式伤天害理，像他自己就是靠吞噬生气修炼，归根结底也是在吞噬他人的生命。

“半成品，”汤姆想了想，“那还能继续完成吗？我想看看所谓能够修炼进化的尸傀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这个孩子还拥有魂力，天赋还不错，应该是个不错的实验品。”

“她有魂力？”齐灰山惊诧道，然后立刻回答问题，“无法进行下去，转换尸傀的过程不能被中断，上面连接的黑泥不能被清除。而且我现在的还需要修养，至少大半个月无法动用武魂的力量。”

那网状的粘稠液体早就被爆炸的余波消灭了七七八八。

“真可惜。”汤姆道。

“主人，我的转换尸傀的过程中，并不会使他们拥有多少魂力，一般情况下，只有半级，转换顺畅的话，或许有一级。”齐灰山小心翼翼的说道，“如果有先天就拥有魂力孩子，我觉得我的实验会更加完美。”

“愚蠢。”汤姆冷冷笑道，“我并不是指你给她带来了魂力，而是她本身就拥有魂力。”

齐灰山迟钝的脑子转了又转，把主人刚刚说的话，在头脑中过了好几遍，才理解了他的意思，并不是因为他蠢，只是他现在身负重伤，齐灰山觉得头痛欲裂，但只能强撑着不然自己晕过去，起码也要回答完主人的问题。

罗鳞施展的愈合如初效果一般般，对于他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

“你找到了拥有魂力的试验品，却不知道她有魂力？”汤姆皱着眉头，“那你如何确保你过去的实验结果没有错误的呢？”

“我很抱歉，我的主人。”齐灰山惶恐不安地俯下身，将额头紧贴着地面，“我……是我太过于粗心大意了，可她明明在武魂殿觉醒了武魂，却没有被武魂殿收下，按理说……如果她天赋不佳，也会让她去初级魂师学院学习啊？可是……”

“可是什么？”汤姆说道，“不要啰嗦，说重点。”

“武魂殿好像要杀掉这个孩子，执行任务的那个人似乎不忍心，只是把她丢在了深山里，但连身上的绳子都没有给她解开，我想着放那里也是喂野兽，还不如给我做尸傀。”齐灰山加快语速说道。

汤姆挑挑眉，不悦道：“也就是说，你都没调查一下武魂殿为什么会这么做，就是把她捡回来做尸傀？”

齐灰山声音不由得小了几分：“是的，主人，因为……那是从武魂主殿出来的，我……我的实力不足，好像他们中间有封号斗罗……”

“封号斗罗把她丢掉了深山里？”

“不，我察觉到了一丝气息，不是他们亲自做的，应该是授了他们的意即便如此，但是负责执行任务的人修为也比我高很多。”

“呵哈哈哈，”汤姆笑道，“真令我好奇，是什么让表面正义凛然的武魂殿，去残害一个毫无威胁的女孩，难不成她未来可能威胁到武魂殿不成吗？噢，齐灰山，你倒是做的不错，给我的带了很多的乐趣，只可惜，你做的还不够好，全部有趣的事物，都只是半成品罢了。”

“我……很抱歉，主人，”齐灰山声音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他快要坚持不住了，再不运转魂力疗伤，他怕是要昏死过去，他哀求道，“主人，能不能允许我运转魂力疗伤？”

前一个回答问题的命令还没有完成，他甚至无法做其他的事情。

汤姆却沉默不语，嘴角带着笑意一直看着他，仿佛很喜欢看他流露出痛苦的神情，直到齐灰山眼睛发黑，身体摇摇晃晃快要倒下的时候，汤姆才缓缓说道：“可以，我允许你疗伤。”

“多谢主人。”齐灰山立刻说道，如释重负，他急忙打坐，运转魂力。

汤姆眯起眼睛，自语道：“调查这件事很简单，秘密已经被我握在了手里，但是……目前我还没有看出任何异样，她身上有什么值得武魂殿忌惮的秘密吗？”

他挥舞魔杖，杖尖喷出泉水，浇在女孩的脸上，浇了半分钟，却没有任何反应。

“死了？”汤姆道。

罗鳞凑过去看了看，说道：“还没死，有微弱的呼吸，不过也快死了。”

“弄醒她。”汤姆命令道。

罗鳞想了想，用力掐住了女孩的人中，可是依旧没有反应，他犹豫不决的看向汤姆，祈求道：“主人，可不可以把您的那个木棍再借我用一下？”

“那叫魔杖，蠢货。”汤姆说道，冷笑一声，“没必要给她治疗，我还没确定她有没用，而且，身上的伤并不严重，仅仅只是深度昏迷而已，那就用疼痛让她醒过来。”

汤姆举起魔杖，眼神微凝，使用了钻心咒：“Cruc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