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哑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过神来之后，她勉强笑道：“怎么会？小妹妹，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女孩沉默不语，她从女子短暂的犹豫中，就明白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她低下头，像是一只鸵鸟一般，不想去面对一切。

她会这么想，不是觉得自己的爸爸妈妈不爱自己，她明白父母的无奈，她父亲是男爵，但这个爵位纯粹靠钱买来的，她家没有任何权利，不过钱财也等于权利，他们可以靠金钱解决掉大部分麻烦，但这个麻烦中不包括武魂殿。

武魂殿太强大了，即便她今年才六岁，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武魂殿想，将他们这个小小的家族不留痕迹的抹掉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别以为武魂殿的执事恭恭敬敬的对待他们，就代表他们的地位很高，这只是花钱买来的一点小面子而已。

自己爱吃的食物，是从自己的爸爸妈妈那里听来的，他们虽然选择了放弃了自己，但是还是希望能给予她最后一点温柔，希望她能在最后的时光里能够幸福。

“为什么他们不愿意来看我呢？”女孩轻声问道，声音带着轻微的哭腔，但她尽力平静，“如果希望我最后能过的好一点，为什么不能再陪我一小段时间呢。”

女子愣住，她迟缓得说道：“你……都知道了吗？”

女孩慢慢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我的武魂是不是不大好……”

女子沉默许久，然后轻声应了一声：“嗯。”

“为什么不好呢？”女孩抬起头来看着女子，问道，“姐姐，你可以告诉我吗？”

“你的武魂……”女子抿抿嘴，最终还是没忍住，至少让她死的明白一点吧，“你的武魂是堕天使，你最后会成为邪魂师，会伤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很多人。”

“邪魂师？那是什么？和魂师有什么区别吗？”

“是一种非常邪恶的存在，是我们武魂殿必须要消灭的存在。”

“那我不成为那样的存在就好了。”

“你的武魂很强大……而且非常邪恶。”

“我的武魂邪恶，不代表我是邪恶的。”

女子哑然失笑，仿佛在嘲笑她的天真，但她双目蕴含着怜惜：“很抱歉，小妹妹，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是其他的邪恶武魂，你还有救赎的机会，但拥有堕天使武魂的人，无论他们的意志多么坚定，他们最终都会被黑暗吞噬，给我们的世界带来祸乱……我很抱歉，武魂殿必须把这份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女孩垂下眼眸，没有哭泣，她看起来平静极了，乖巧得像一尊瓷娃娃，她道：“是吗，所以我一定会死吗？”

“……嗯。”女子轻声应道。

“还好妈妈她怀孕了，我以前还害怕有小弟弟小妹妹抢走爸爸妈妈对我的爱，但现在不会了，小弟弟和小妹妹可以代替我去爱他们，他们迟早会走出这份悲伤的，会忘记我的……”

“……”女子说不出话来。

“但我不想被忘记……”女孩抿着嘴，“所以姐姐，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都不公平，我做错了什么？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就因为未来可能做的事，就……”

“……这……是我的职责。”女子像是对女孩说的，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女孩继续说道：“不可以多给我一点时间吗？至少……至少让我长大成人？或者明年？下个月爸爸妈妈说要带我去旅游的，我期待了好久……”

“我……小妹妹……孩子，我真的没有选择，我必须这么做。”女子声音也有些哽咽了，“我做不到……要不……还是申请让其他人来……”

“姐姐，你也要放弃我了吗？”女孩忽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女子。

在那双黑白分明纯洁童真的双眼注视下，女子无法移开目光，她最终选择了一个让自己良心稍微过去的做法。

女子将女孩身上的枷锁换成了绳子，把她丢在了深山里，那里虽然没有魂兽，但是有不少凶猛的野兽，女子给女孩下了药，至少可以让她睡上一天一夜才醒来，这样她被野兽袭击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

这种办法只是骗自己，女子给她留了一个绝对的死局，却欺骗自己没有杀她，她可能还活着，不是自己的错，以此逃过良心的谴责。

本来绝无生还的可能性，但是却被路过的齐灰山“救”了下来。

……

汤姆从记忆中退了出来，他察觉到这个女孩不是纯良的存在，她有意识用看似天真无邪的话语，一步步诱导女子，勾起她的同情心，估计武魂殿那边是下了死命令，不然女子绝对会将她给放生，而不是做出掩耳盗铃的举动。

“先天满魂力，邪恶而又强大的武魂，必定会被黑暗吞噬，必定给世间带来祸乱。”汤姆说道，然后低声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不错嘛，好吧，算你有利用的价值。”

汤姆挥舞魔杖，魔杖散发出白色的光芒，然后又散发出绿色的光芒，他用魔咒治愈了女孩，然后又一次用钻心咒弄醒了她。

“跪下，向我行礼，”汤姆居高临下得看着她，“我救了你，所以你要向我献上绝对的忠诚，成为我奴仆，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女孩迷茫的看着汤姆，她因为被施加了两次摄神取念现在头痛欲裂，觉得脑袋仿佛要炸裂开来。

“跪下。”汤姆重复了一遍。

女孩做出了选择，跪在了他的面前，低下头，却没有说任何话来表达自己的忠诚。

汤姆招招手，唤来罗鳞，将魔杖交到他的手上，道：“再来当一次执行者。”

有牢不可破咒在，何须去一遍遍稳固忠诚，太麻烦了，还是这个省事。

实力不错的人才和有潜力的苗子他都会收下，至少目前是这样的，他太缺少可用的手下了，但还有一个前提是绝对效忠于自己，绝对不能有二心。

汤姆说道：“名字。”

女孩没有说话。

“我在问你，”汤姆提高了声音，“回答我的问题，女孩。”

她抬起头来，说道：“你并没有救我，你不在意我的死活。”

“呵，哈哈哈哈哈，我不在意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其他人对于我来说都是垃圾，看清楚你的处境，要么选择服从，要么选择死亡……不过我对你的武魂很感兴趣，洗脑后做成傀儡也不错，虽然麻烦了一点，”汤姆笑着说道，随意着挥舞着魔杖，上面滋滋冒着绿色的闪电，“感恩吧，这可是特别的恩赐不是吗？”

女孩道：“……你是坏人吗？”

“喂喂，你欺骗那个女人的话，不会都是真的吧？你真的不愿意成为邪恶的存在吗？呵呵呵哈哈哈，啧，”他忽然不笑了，满脸嫌恶，“那段与父母相关的话，也是真的吗？真让我恶心。”

汤姆用魔杖指着她：“本来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没想到是个无知愚蠢的家伙，还是算了，洗脑做成傀儡也就麻烦一点而已。”

女孩立刻开口说道：“我叫慕兮，我愿意服从您的一切命令。”

“呵，”汤姆冷笑，“现在？呵哈哈，现在好像有点晚。”

“我愿意服从您的一切命令。”慕兮又重复了一遍。

“嗯，让我想想，”汤姆摸着下巴，然后道，“如果我命令你去杀掉你的父母呢，让你把你还未出世的弟弟或则妹妹从你母亲的腹中剖出来呢？最好能在那个过程中，保证她不会死亡，真想看看，那是怎样有趣的场面，你能做到吗？。”

“我可以做到。”慕兮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是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