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龙听了,心下一惊!
王爷!
他是谁?!难道是燕千寒的兄弟?!
他们兄弟间明争暗斗么?!
不过,这样也想,看起来他的人手似乎很厉害,燕千寒也许不是他的对手,那么以后她真的可以光明正大地过着平安幸福的生活了!
那个男人,那样的生活,应该是她心中最想要的吧!
他很欣慰,总算为她的未来稍稍出了点力。
想到这里,他笑了,拱手对那男子说道:“望王爷待她如珍宝,好好珍惜。在下告辞了!”
“等等!”那男子纵马上前,略有遗撼地问,“你,真的决定不走吗?”
“不要再多说了!赶紧走罢!”叶景龙挥了挥手,再无犹豫转身就往谷内奔去。
“走罢!”那男子轻叹一声,望望怀里的她,大手一挥,带着众人驰骋而去。
“小妖精,别捣乱!”他急忙将嘴唇移开,温柔地对她说。
看她样子,知道一定是被人下药了,怪不得那些人起了内哄!
哼!燕千寒!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卑鄙!得不到她的心竟然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以!只可惜你一定失算了罢?
大概没想到你的手下终于背叛你了罢?
他冷哼一声,当下急忙一只手拉稳缰绳,一只手更加紧紧地抱紧她,大声对手下说:“就在前面山谷的平地扎营!明天凌晨再继续赶路罢!”
那些手下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了,当下打马狂奔,先他一步赶到那,下了马,不敢有片刻停留,立即安营扎寨。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扎好了帐篷,也架起了火堆。
现在清晨来了,总算平静了,知道他们累了,不可能马上启程,所以便安排了人手去做饭,守卫,剩下的则休息一会。
这一休息便是整整一个上午。
“你醒了?!”那男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的慌乱,嘴角不禁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她以后该怎么办?
那个说要她等,要回来娶她的人,她还有机会去接受吗?!
她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因为恼怒,牙齿都快将嘴唇给咬破了!
她挣扎着拳打脚踢,恨恨地说:“做梦!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会嫁给你?!放手,昨天晚上的事,就算我对不起你!今天过后,我们谁也不记得谁!”
可是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他的束缚。
听着她那些话,他不禁哑然失笑,腾出一只手从她的脖子里将那块玉佩拎了出来,戏谑地笑着说:“你不嫁给我,难道是想嫁给这个玉佩的主人?!”
“不关你的事!”她彻底恼了,觉得经他的手一碰,那块玉佩就脏了!
重重地打落他的手,她举步就欲往外走去。
“唉!你真的忘记我了么?你听我的话一直在等我,而我也遵守承诺回来娶你了,怎么,难道你还是想嫁给那个卑鄙无耻的燕千寒么?”他轻叹一声,并不追上去,只是轻启唇舌,清清楚楚地将一字一言一起送进她的耳朵。
“什么?!什么?!”她的脚步顿住了,猛然回头。
当那张时常在梦里莫名出现的绝美容颜刹那间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感觉到一阵晕眩!
脸上突然间就堆满了红晕,心下怦怦乱跳起来。
天啊!让她死了罢
昨天晚上出尽丑态,她,她,她不要活了!
“怎么?见到我不开心?!难道你真的想嫁给那燕千寒?”他笑着走上前,也蹲了下来,伸手将她搂进怀里,吻着她的黑发轻柔地说。
昨天将近黄昏的时候,他得到朱王府的内线线报,听说燕千寒要娶她,便心急如焚地千里迢迢连夜赶来,若不是及时,只怕现在的她,躺在另外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怀里了!
想到差点与她失之交臂,他的心就一阵一阵的后怕。
同时对燕千寒恨之入骨。
“你明明知道我不要嫁给他!”她红着脸恼怒地娇嗔着,举起拳头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嗯?真的吗?那就是说,要嫁给我了?!”他嘴角的笑意无边的扩大,开心得心都快要跳了出来。
“不行!现在不行!”她突然抬起了头,果断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他的笑容滞住,没想到一个女人在委身于一个男人之后,竟然如此果断地拒婚!
“我得回去!如果我不回去,以燕千寒的禀性,极有可能屠杀我的手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为我失去性命!你先走罢!”她想起昏迷前的叶景龙和孤寒一脸的绝然,心下警钟大鸣,忐忑不安。
强烈的责任感让她无法再留下来与他,她担心他们!
“好!我陪你去!”虽然仅仅只见过两次面,但他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她的善良,她的侠义当初救了他,自然更不会抛弃与她朝夕共处的伙伴。
“不要!千万不要!他有可能已经赶往山谷,我不要你们两个直接面对。那样会挑起一场无畏的战争,而这不是我想要的!你听我的,别再多说了!给我一匹马就行了!”她急忙摇头,害怕他卷入到这本来就混乱不堪的战局之中。
尽管她还不知道他确切的身分,不过从他说话之中,她敏感地知道他们是对手!
“可是,万一他对你不利?!”他眉头一蹙,万分地不放心。
“不会的。我有利用的价值!就算做不成他的王妃,他也会利用我的。一开始,他其实就是将我当一枚棋子来养着的!我,只要继续当棋子就好!当然,任务完成之后,我会要他给我自由的!”她咬了咬牙,尽量将事情想得简单。
“好!那我就在此地等你!这里有只信鸽,你带上。你安全之后,就传信于我。若是他对你不利,我会赶去将你夺回来的!”他不再多说,只是撩开帘子走了出去,从一名手下手中接过一只信鸽放在她的手中。
“好!”她长呼一口气,跃上他令人牵过来的马,打马就走。
他凝视着她的背影,若有所失。
真的很想和她一起前去,将她死死地护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为她挡住刀光剑影。
鼻子有些酸涩,心头愁绪万千。
正在失落之间,突然见她掉转马头狂奔而来。
他一喜,以为她改变主意,笑着张开手臂迎了上去。
她奔到他面前,从马背上跳入他的怀里,将头埋进他的肩窝,轻轻地问:“你叫什么?我想知道我委身的男子叫什么?”
“风玄礼!”他轻笑,舌尖如灵蛇般拨弄着她那柔嫩的耳垂。
“我喜欢你。”她轻叹,和他拉开一定的距离,认真地注视着他那湛蓝色的眼眸轻轻地说。
这是她第一次很直白很主动地对一个男子说这样的话,即便是从前的冷啸天,两人关系亲密成那样,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或是我喜欢你。
因为她觉得其实一切都只要用行动来表示就够了,不需要说些空话。
可是现在,她就是想说,她害怕如果不说,就会成她一生的遗撼!
他听了,激动得将她紧紧抱住,也真心诚意地在她耳边喃喃轻语:“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彼此对对方有了感觉。虽然一年多了,我不能在你身边,可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将你接到我的身边。我喜欢你,爱你,已经中了毒,毒入骨髓,这一辈子都不再想与你分开!”
他的情话如火山爆发一样猛烈,听得她的心都轻轻颤了。
一颗泪水悄悄从眼角滑落,她不动声色地擦去了,然后用力推开他,转身上马,不再看他,扬鞭纵马而奔。
清风轻送,传来她悦耳动听的声音,“我叫安若凤。你记住了!”
而他看着她的背影,一动不动,几乎成了一座石像。
她走了,却也把他的心给带走了。
“王爷,皇上病重,宰相传书信来让您快快赶回去!”一个手下突然匆匆上前禀道,手上拿着一张纸。
他接过,眼睛快速地扫过,最后咬咬牙挥手道:“上马!连夜赶回去!”
而安若凤在到达山谷口时,心就乱了。
那里尸首遍地,草地上血迹斑斑,断手断脚随处可见!
她的头一阵晕眩,已经知道因为她,昨天晚上已经是一场惨不忍心睹的杀戮!
而此时,山谷里外都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死一般的荒凉。
一阵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害怕涌上心头,她闭了闭眼,取下挂在马上的鸽笼,扯下裙摆的一小块布,拿根小木条用火烧黑了,然后在上面写道:我已安全抵达,毋念!
写完之后,绑在信鸽的脚上,然后伸手高举放飞了它。
看着它快速地冲上云霄,翱翔在蓝天之上,她轻轻地低语:“风玄礼!就此别了罢!”
此一去,是生,是死,她已经没有了把握!
因为她,可以说毁掉了燕千寒多年的心血,只怕他一见到她,就会疯狂而不顾一切地置她于死地!
她,也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做风玄礼的新娘了!
她怆然叹息,重重地在马屁股后面用力一拍,那马吃痛,长鸣一声,撒腿就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而她再无犹豫,毅然地朝着山谷的方向走去。
只是越往里走,心里越加的悲哀,每走一步,都能看到几具凤梨阁的手下,他们有的被人从肩膀往下劈成两半,有的干脆连头一刀斩下,至于那些断手断脚的更是数不甚数。
相比较起来,那些一剑穿心的倒显得幸运多了!
她,虽然是现代社会的大佬,经常砍杀,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可是比较起现在,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昨天还看见他们在虎虎生风地练着武,今天却已经是魂归黄泉!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而造成这惨案的罪魁祸首却是燕千寒!
不过是他的一已之欲,竟然让这么多人死无葬身之地!
一丝血腥突然涌上喉间,轻咳一声,一口鲜血噗地一声吐了出来。
她颓然坐倒在了地上,不敢再前进一步了,她不能再看下去了!
她害怕看到叶景龙,以及孤寒等人的尸首,不想看了!
“你,终于回来了!”突然一个好听温柔的声音在她头顶上炸响。
她猛然抬头,仇恨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他却淡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眼睛看着那遍地的尸首,伸出葱白如玉般的手指一指,说:“你看看,这些人都是因为你而死的!”
她气得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朝着他嘶吼道:“燕千寒!你就是恶魔!恶魔!”
“若凤。我早就跟你说过,无规矩不成方圆!而且挑起这场杀戮的不是我,是你,以及你的手下!”他并不激动,仍然只是淡淡地看着她,“你不守信用在先。你说过只要我办到了,你就嫁给我。可是我办到了,你却逃了!”
“你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啊?!如果你不是那么卑鄙,不对我下五骨散的话,我即便不同意,也会亲自去见你!他们也不至于为我感到心痛而意气之下,豁出性命救我!燕千寒!燕千寒!你以为你是神么?为什么所有的人在你眼里都一钱不值?!你想要谁就要谁,想杀谁就杀谁!试问,和你这样的人睡在一起,我怎么可以忍受?!”她恨得他咬牙切齿,若不是一身酸软无力,她就要找他拼命!
“我,是真心喜欢你!!!”燕千寒垂下了眼睛,因为她那番无情的话,心又开始抽痛。
“不要说了!不要说喜欢我了!那是对我的侮辱!说什么都晚了!燕千寒,你死心吧,我不会嫁给你的!死都不会!”她双手紧握成拳,一边对他咆哮着一边泪水成灾。
“你!!!”燕千寒一怒,果真举起了手。
“好!你一掌毙了我罢!这样,倒也干净!”她冷冷一笑,抬起满脸泪藉的脸,闭上了凄美的双眸。
“若凤,你真的什么都不要了?!”他的手举在半空良久,最终叹了一声,放下手,轻轻地问。
她一动不动,一心求死。
“来人!”他却恢复了淡然,举起手轻轻拍了两下。
立即,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
她知道他又在想法子说服她,可是这世上再无她想保护的人了,他还能用谁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