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元殿?夙所居之所。难道他有事情要找我?
匆匆来至坤元殿,雨却下得越发急了。
匆忙间没有打伞,浑身被淋了个透,禁不住瑟瑟而抖。
来至殿外,却发现诺大的殿堂里空荡荡的,周围连个侍卫也没有,不禁心中暗暗着急。
我冲进大殿,在晦暗不明的殿里踉踉跄跄穿梭,叫道:“夙”
才只呼出一声,就听得四周一片异样的喧哗,我在惊惶奔跑中被脚下一物所绊,“扑通”一声仰面跌倒在地。
随即,从四面八方窜出来数条黑影朝我包抄而来。
丽春殿,皇后正垂首品茶。
淡紫帘帏前面摆着一张古色古香的精巧桌案,案上精致的雕花玉瓶里插着一大束云雾般的鸢尾花,那花影摇曳着投在她美丽的面容上,似云霞般盛开出朵朵绢紫的鸢尾花。
我上前一步,俯身道:“锦宸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皇后缓缓放下茶盏,道:“起来吧。”
我起身谢恩,垂首侧立在旁。
她将我上下打量,一张高贵美丽的面容竟不起一点波澜。
“你是梁国公的妹妹?怎么本宫从未听人提及过?”
皇后面容上漾起微微的笑意,但我知道这笑容会比任何刀子都令人胆寒!
“回娘娘的话,小女出世时母亲因出血而亡,姨娘前来吊唁,她身边没有女儿,见小女身世可怜又生的还算伶俐,经父亲同意收为养女。去年,养母病故,家兄前去吊唁,将真相相告,我们兄妹才得以初次相认。”我娓娓而答,言语中将重要年代、事件、人物都一一对应,做到了滴水不漏。
悄悄看皇后,见她神色坦然,心中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皇后又问了我一些生活、爱好等一些简单问题,看似漫无目的但另有玄机,我细细揣摩她言下之意,找寻合适的语句来回答,最后,终于看到了她满意的神色。
“锦宸,你是一个好姑娘,本宫十分喜欢。”皇后徐徐道。
当我满怀希望等待皇后将我收为她身边侍从的时候,却接到令我做丽春殿的扫殿宫女的旨意。
父亲安翎睿,大氏丞相,是两朝元老,一向深受皇上器重,而我,是父母最钟爱的女儿。
自幼,父亲远行,不带大哥二哥,而是让我这个三丫头随身相伴但凡得到朝廷赏赐的珠宝首饰,也不管我到没到可以结发的年龄,都是由我先挑选,而后才是大姐二姐。
因此,亲朋好友常常在私下里说我才是父母亲生的。
事到如今,我家破人亡,又沦落宫中为奴。
苦,我不怕!累,我也不怕!
只要能还我父母清白之身,即使我立时死去,又有什么?
可,父母在学业上对我的严格要求,和对我生活上的放纵却成了一个极其鲜明的对比!
别说洗衣做饭女红,就是扫地擦桌子我也从来没有做过!
可如今,我却要成为皇后丽春殿的一名身份卑微却职责重要的扫殿宫女,这不能不令我心中分外失落,也不能使给一向自信高傲的我增加了许多压力。
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因为我能感觉到丽春殿淡紫帘帏下那双犀利眼眸的默默关注。
一次次受挫,一次次坚韧地从跌倒的地上重新爬起来,坦然面对坎境,我不仅学到了许多平日从未接触过的学问,也赢得了丽春殿宫女的频频赞誉。
慕锦添总是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来宫中看望我,一日,当他看到我身上又多了许多乌青,眼中顿时流露出痛惜的神色。
“阿妩……”
他用只有我俩知道的秘密称呼来呼唤我,这令我浑身为之一颤。
“阿妩,一切计划都到此为止!好么?”他眼中似乎笼着一层薄雾:“也许,我们可以换个生存的方式。”
不论你在什么时候开始,重要的是开始之后就不要停止。
不论你在什么时候结束,重要的是结束之后就不要悔恨。
对于慕锦添的“好意”,我拒绝了。
但是,在这个世上我除了叶煜城和夙外,终于又找到了一个心疼我的人,这是我今日最大的收获。
就是为了他们,我也要好好的活着。
我在丽春殿做扫殿丫头之事,夙即刻就知道了,他令人捎话过来,说我若有事,可以把写好的信放到月华池畔东边数第十一棵柳树的树洞里,他会派人去取,而他在宫中处处有耳目,要想见我亦是轻而易举之事。
自从家破人亡沦落风尘后,我早就不是那个骄纵任性地相府三小姐安翎凰了,但是处在冷漠叵测的宫廷中,独处在寂静的夜,甜蜜的往事总逼得我发狂,找叶煜城倾诉自然并非我愿,那么就只得一封一封地给夙写信,告诉他我每日的苦恼和未来的愿望。
可是,他竟然一封也没有回。
这令我心中十分气恼!
在御花园凉亭避雨时,我却收到了夙写给我的第一封信:顺着紫竹林小径一直往前,坤元殿里有人接应。
坤元殿?夙所居之所。难道他有事情要联系我?
匆匆来至坤元殿,却发现雨下得愈发急了!
匆忙间没有打伞,浑身被淋了个透,禁不住瑟瑟而抖。
来至殿外,却发现诺大的殿堂里空荡荡的,周围连个侍卫也没有,不禁心中暗暗着急。
我冲进大殿,在晦暗不明的殿里踉踉跄跄穿梭,叫道:“夙”
才只呼出一声,就听得四周一片异样的喧哗,我在惊惶奔跑中被脚下一物所绊,“扑通”一声仰面跌倒在地。
随即,从四面八方窜出无数条黑影朝我包抄而来。
难道是我的身份被人察觉,又招来了大批兵丁的追杀?
还是……夙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后一种揣测,令我浑身不寒而栗!
夙,永远都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即,就像是一团永远也猜不透的迷!
我仰面倒在地上,感到身上衣衫被锐器刮破,腿上火辣辣的疼,同时有粘糊糊的液体顺着大腿往下淌。
有烛火渐渐将阴翳的大殿染得通红。
恍惚间,眼前闪现出一幅奇怪的画面……
画中有富丽的宫殿,花团锦簇的宫娥,还有许多熟悉的面容……
瞬间,有火焰窜起,将巍峨富丽的宫殿吞没!骚动的画面和惊叫惨呼声纠结卷动在一起,铺天盖地而来!
“父皇,母后……”我欲要呼唤,忽听得身侧有的脚步声,睁开眼,朦胧的微光中看到自己平躺在一辆马车上,轿帘的开合中,我看到了自己身侧坐着一青年男子……
“宫中大乱,臣带您到安全地方去,请殿下不要惊慌。”那人微微颌首,俊朗的面容微微含着笑意。
青衣玉衫,貌若谪仙。
好熟悉的男子啊!
……
“阿妩……”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轻轻呼唤。
我缓缓张开双目,发觉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宫殿里,有个俊美高贵的青年男子正坐在榻前静静地注视着我。
“……”我嘴里喃喃道。
随着这句话,有湿湿的东西从眼角很快地滑落。
“你终于醒过来了。”他帮我轻轻拭去眼角泪花,淡淡笑道笑:“对不起!方才只想跟你开个玩笑,却不料将你吓着了。”
原来却只是一场玩笑……
夙将我被角掖了掖,温语笑道:“看你全身都淋湿了,我就令宫女给你换了一套干净的。
垂眸之间,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套干净衣衫,悄悄瞥了一眼夙,一张脸刹时红了。
“你送来的书信我都看过了……你现在的处境在我预料之中,但,这种境况不会再有很久!你再稍稍忍耐,一切在烨王回来时会有所转机……”
烨王?
我对夙烨感兴趣,一方面是我差点就要成为他的妃子,而另一方面,我对夙烨在冥冥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奇。
“烨王?在宫中数日,我似乎一次也未见过烨王他不是住在乾元殿吗?”我好奇地问道。
“哥哥拜祭完母妃后,就受旨戍守边关了,平日里没有父皇旨意他是不会回来的。”他对此似乎并不想多说,起身欲离去。
“啊?常年戍守边关?他不是皇上的儿子吗?为什么要这样?”我心中有无限疑问。
“他触犯了皇族!”说罢,夙冷冷望着我:“你的话太多了!”
我不怪他害我摔伤,他居然如此责怪我!
我满腹委屈,趁其不备,一个人悄悄离开坤元殿。
但当我到达丽春殿时,却见宫女们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心中正充满疑惑,忽听得迎面有个威严的声音道:“慕锦宸,你好大的胆子!”
循声望去,烈阳下有个长长的黑影正堵在我的面前。
我认出她正是皇后的贴身侍女韩梅儿,正欲追问,就见她将手一挥,对冲上来的宫女道:“皇后有旨将奴婢慕锦宸速速拿下,先杖责五十,再幽闭三日!”
有数条黑影扑上来,不容分辨,就将我按倒在地,迎面有长长的黑影重重地压在我身上,随即只听“嗤”地一声,皮肉被生生撕裂了开来,血花四溅。
我哼都未哼一声,就软软的扑倒在地。
我如一叶被狂风肆虐的小舟,在血雨腥风中被蹂躏践踏。
身子最初的疼痛已被麻木渐渐取代,到了后来,我眼前就只能看到厚厚的竹杖在晃来晃去,耳畔除了重物击打皮肉所发出的闷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微雨仍在滴滴答答地下,笼在空中如烟似雾,打在心上郁郁地闷。
血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在雕了花鸟虫鱼的大理石方砖上汇积了一滩,随风微微荡漾,似一大朵盛开的红牡丹。
恍惚间眼前一阵眩晕,空中隐隐现出爹娘慈祥的面容。
“阿妩……”是母亲的呼唤。
“爹,娘,等等我”我在心中狂呼。
半空中一声炸雷,刹时惊醒了我的梦!
怎么会突然看到已经逝去爹娘的影子呢?
我就要死了吗?
不!即使死,我也要死的清清白白!
我用尽浑身力量,话到嘴边却是如此的绵软无力:“我到底……犯了……什么罪……”
有穿了百蝶朝凤织锦鞋的脚渐渐迫近,随即一个高贵的声音道:“狐媚惑主是皇后最痛恨之事!这个理由还不够将你杖杀吗?”
她的锦缎衣衫拂在我尚在滴血的身体上,疼得我浑身颤栗,而那最令我难以忍受地却是那听似高贵端华的声音!
狐媚惑主?
居然是这个罪名!
“我没有狐媚惑主,请皇后娘娘明鉴!”我咬牙叫道。
“大胆!在皇后面前竟然敢自称我!还不立即杖毙!”韩梅儿冷冷道。
果然是心如毒蝎的女人!慕锦添早就让我注意她,可我认为自己一直谨言慎行,并未得罪过她,就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可不知她为何定要置我于死地?!
数条黑影刹时一拥而上,就要对我行凶!
“且慢”
是皇后雍容端华的声音:“先将慕锦宸押下,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秉公处置。”
水落石出?若不是我苦苦支撑,这会儿怕是真的要被杖毙了,哪里还会有水落石出?!
这就是天理么?
慢!
慢!
今日到坤元殿时,自己一直慎之又慎,怎会被人发现报知皇后?
除非夙亲自去透信!
或者……皇后在殿中处处安置耳目,就是为了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这些听似有理,但细想起来却十分荒谬!
那么,就还有一个可能一切都是韩梅儿造的孽!
好!今日阿妩若是有幸能逃得过此劫,韩梅儿你就等着我来收拾你吧!
正在心中恨恨地想,耳中忽听到有人来报:“晋阳王求见皇后娘娘。”
听到这句话,我浑身冷汗直冒。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最狼狈的时候他就来了!
在这个世上,可还有谁更记挂着我呢虽然,现在的我已不是那个和他青梅竹马的安翎凰!
叶煜城,我不要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
有熟悉的龙涎香渐渐迫近,我微微侧目而看,但见黛紫袍服的一角正拂在我鲜血淋漓的胳膊上。
心中又麻又痛。
他站在我身边,好久,却是一动不动,我终于忍不住好奇,将眼睛微微抬起。
有阳光筛过树梢将碎金漫洒在叶煜城的脸上,给他俊朗的面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而他剑眉下一双凤目似含了一层水汽,正一眨不眨望着我。
早听说叶煜城祖上武烨王和先皇夙鸢先辈都是故交,故此和皇后一族也交情甚密,看此情景,叶煜城当是日日都来丽春殿拜望皇后,只是我和他并未相遇而已。
今日,倒是在丽春殿的首次相遇,可不知他有没有看出我是谁?
韩梅儿俯首问皇后:“这个胆大包天的奴才慕锦宸该如何处置?请皇后娘娘明示。”
“先将她押到掖庭幽闭思过,待到三日后视其悔改态度再做定夺。”皇后道。
叶煜城猛地回头瞟了我一眼,疑惑地问道:“这个奴婢触犯了什么天条吗?”
皇后还未开口,韩梅儿答道:“晋阳王有所不知,这个奴婢一向刁蛮任性,今日竟然大胆包天,私自到坤元殿,欲要狐媚惑主……”
“你胡说……”我忍无可忍,话一出口,就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刹时瘫软在地。
“其实若要得到狐媚惑主的证据倒也不难,只需到坤元殿问一问王就会水落石出!”叶煜城又对皇后道:“初次入宫的丫头,身上难免都带有旧习。娘娘若是不喜欢慕锦宸,就将她赏给玄阳殿吧,煜城会令人替娘娘好好管教,待到日后皇后身边人手短缺,再将一个恭顺明理的丫头交还给丽春殿,皇后娘娘看这样如何?”
我欲要开口,忽感到头晕目眩,浑身绵软无力,恍惚间有一只手触抚在我的额头上,随即有惊呼声:“不好!怎么烫的这么厉害?”
我的身子似一片秋风中飘零的叶子,被一双大手抱起……
头脑清醒一阵恍惚一阵,最后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已经躺在一个陌生的宫殿里了。
慕锦添坐在我床头,眼窝深陷着,一向温和的墨色眸子里布满血丝。
见我醒来,他面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你终于醒过来了!”
看他眼睛,竟似有些湿润。
“慕先生,我现在是在哪里?”为他这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情而感动,我一向戒备的心向他靠拢。
“你现在是在玄阳殿,晋阳王为你疗伤不眠不休,见你有所好转这才回去安歇。”慕锦添道。
玄阳殿,是先皇专门为留宿在在万象宫的贵客所建,先皇病危之际,当今皇上夙寰就居在此处。如今,晋阳王叶煜城受皇上和贵妃的盛情相邀,已在此居住两个多月了。
“慕先生,阿妩有个疑问一直想请先生解答。”
“说罢。”他为我掖了掖被角,温言道。
“你为何要对阿妩这么好?”我终于说出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因为……”他欲言又止,笑了笑,道:“你很像我的妹妹……你就把我当做你的哥哥吧。”
“这个答案不好。”我嘟了嘴。
“有些话现在说起来似乎还有点早,但,一切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还是那句话,你要相信在这个世上,我是你唯一最可信任之人。”
有无限疑问在心头,但我听他的,什么都不问了。
“吱扭”一声,殿门开启,有一方阳光漫洒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有一种暖洋洋的香味。
叶煜城今天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便服,俊朗的面容沐浴在阳光下,周身似乎都带来了春天的气息。
“今日身体如何?”他微微地笑,就像是阳光下初绽的木槿花。
在一向熟悉如自己身体般的叶煜城面前,我忽然感到有点羞涩。
“今日天气不错……用过膳食后你陪我到御花园中坐坐,好么?”他的面容绽放出一缕阳光般的微笑。
怕我孤独寂寞,要陪我出去走走,却假说让我陪他,他可真会说话。
“王爷就不怕和奴婢同行,会毁了自己一生的清誉?”我笑问他。
“我已经失去了自己一生最珍贵的东西,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他唇边的微笑变得有些苦涩。
用完早膳,我和叶煜城并肩走在御花园柔和日光下的林荫小径上。
小径两旁种满了大朵的,白的似雪,红的如霞,那粉的……
恍惚间天地间传来叶煜城清朗的笑声:“阿妩,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像是三月初绽的桃花。”
“呸!桃花?现在是秋季,桃花早已枯萎了,莫非你嫉妒阿妩闭月羞花的美貌,竟然讥笑我笑起来就像是残花败柳?”我嘟哝道:“幸而本小姐不仅美貌,而且聪慧过人,才没有被你这死叶子臭叶子烂叶子给哄得傻笑!”
叶煜城脸红了:“不是桃花,那就是秋季的,一定是那种粉红颜色的,很娇柔,很甜蜜……”
“甜蜜?哦,莫非蜜蜂采蜜时把蜜罐遗失在了花蕊中?也有甜蜜的!我今天才知道……”我白了叶煜城一眼。
叶煜城俊朗的脸更红了。
……
此时,我鼻息里尽是的气息,微苦,泛有淡淡的清香。
甜蜜?是的!微苦中是泛着淡淡的甜蜜就如同我今日的心情。
我偷偷瞥了一眼叶煜城,看到他望着粉的神色有点异样。
“曾经有个叫阿妩的姑娘一直镌刻在我心上。”他的话语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我正在看,忽见他缓缓侧过头来,道:“你跟她的相貌一点都不同,但不知为何,我看到你总会想起她。”
“那位姑娘既然已经不在人世,王爷还是要节哀为重。世上的好姑娘多得是,王爷这般的男子,若是肯稍稍将眼往周边望一望,就会发觉一盏灯虽然灭了,却还有许多灯烛在黑夜里等待点燃。譬如……”我想听从叶初晴所愿,撮合叶煜城和郡主罗昕月的,但话到嘴边,却还是犹豫了一下。
郡主罗昕月,长公主和靖国公之女,皇后、贵妃都争相拉拢的人,一个和大氏皇后、贵妃身份一样尊贵的女人,在这个世上,若是论美貌、论家世,我不知道有哪个女子能够超越郡主罗昕月!
并且,据我所知,罗昕月深爱叶煜城,这次贵妃邀请叶煜城来宫中居住,其实就是为了撮合他与罗昕月而设下的计策。
什么叫做天作地设的一对,从晋阳王叶煜城和郡主罗昕月的结合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如今已不是相国千金,而是罪臣之女一个已经在史书记载被斩杀的冤魂,何苦又来祸害美好的人间?
这样沉重的责任,我一个人承受也就够了!
想至此,我面容平静地吐出了那三个字:“罗郡主对王爷一片深情,宫中人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王爷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