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钰瞅了一眼小小:“你又跑到哪去玩了,弄了一身的泥巴。”
“哥哥,我到花园去练琴,谁知道不小心摔了一跤。”小小狡诘地笑了一下。
“练琴?我看你一定又去欺负园丁老刘了。”炫钰眯着眼看着小小。
“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哥哥。”小小见瞒不过哥哥,只好使出杀手锏,扑上炫钰的身上,搂着脖子开始撒娇。
炫钰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宠溺地抚摸着小小的头发。真不知自己怎么会这样宠小小。当初小小被父母抛弃,扔在门口,本来不想管这闲事,可是看到这张可爱的脸,又有一丝不舍。虽然留了下来,却是丢给下人照料,自己本也不想管,可是每次看到这个小人,就会增加一丝不舍,到现在竟然一天见不到就会想念。
“说到练琴,小小,你不如给哥哥弹奏一曲如何?”
“啊?不……”小小皱了皱眉,赶快转移话题:“哥哥,为什么别人的名字都很好听,什么小绿、菊花、红红…可是哥哥却给我起了这么个名字,什么小小,人家一点都不小呀。”
“小绿、菊花、红红,这也叫好名字?”炫钰扑哧一乐,用手指点了一下小小的鼻子,“哥哥刚见到你时,就是那么小的人啊,很是有趣,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等你长大了,再给你取个大名好不好?”
“那,好吧。”小小莞尔一笑,赶快长大吧,长大就有大名了。
“好了,你这个小脏孩,我带你去洗洗吧。”炫钰拉着小小的手,来到浴室,将小小的衣服脱下,将小人放进早已撒入花瓣的浴桶中,慢慢擦洗,这个小人啊,还是这么小,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呢?唉,不用着急,反正她会呆在自己身旁,只要耐心等候就可以了。
洗完后,炫钰用浴巾仔细擦干,给小小穿上白色的睡衣,抱着已经快睡着的小人进了卧室,放在床上,然后自己也脱去外衣,轻轻地抱着小小躺在床上。这几年只要回到这,就会抱着小小入睡,只有这样才能安心地睡着。
“哥哥,这次你不会走了吧,你走了小小一个人好无聊。”小小突然睁开眼睛,皱着眉道。
炫钰一阵揪心,慢慢轻抚着小小的眉毛:“小小,哥哥明天还要回京城一趟,回来后就把你接去,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说话要算话,你拿什么保证?”
炫钰笑了一下,下床从外衣上取下一块白玉,挂到小小的脖子上,“这是哥哥的娘亲留给我的,叫龙涎玉,我把它送给你,你要时刻带在身上。”
“好,只要哥哥说的我就相信,我等着哥哥来接我。”
炫钰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小小,下定决心,下次回来一定要带小小一块走。
小小看到哥哥走了,也很难过,为什么每次哥哥都这么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让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
过了一会儿,院里传来花匠老刘的声音:“张管家,我去街上买点花籽。”
小小立马忘记了刚才的苦恼,连蹦带跳着跑出去,“老刘,带我一起去,带我一起去”。
张管家和老刘一起叹了口气。唉,什么也拉不下这个小鬼。
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所以街上很热闹。由于沧月镇地处商国最南端,与夏国交界,所以不少夏国人也会在这进行商贸交易,不同长相和异族服装的人让小镇更显得别有特色。小小蹦蹦跳跳地来回穿梭,他今天装扮成了小男孩的模样,这样就算闯了祸,也不会有人告到张管家那,嘻嘻,小小很是得意,不仅加快了跑步的步伐。
老刘先去买花籽了,让小小在门外等着自己,小小哪甘寂寞,在街上左瞧瞧,右瞧瞧。
咦,撞到了什么东西,小小一个不小心,差点撞到了地上,怒气冲冲地抬头“哪个不长眼的撞我?”小小骂完后抬起头,却不由得呆住了,面前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面如冠玉,一头乌发用白簪子扎着,墨绿色的衣服更衬得皮肤的白皙,尤其是那双眼睛,乌亮乌亮的,像是女孩般的美,眼睫毛长长翘翘的。小小看着看着,也忘了要骂,还有点小小的自卑。
咦,那双眼睛直直得盯着自己,不,应该说是瞪着自己,搞什么,以为自己好看就了不起,比钰哥哥差远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小冲着少年嚷嚷。
少年一看这小子做了错事还理直气壮,便怒视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踩到我的脚了,死小子!”
小小低头一看果然自己的脚下面有东西,连忙一跳:“踩了一下而已,你真没用!”
“你!”少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正欲反驳,却被身边的侍从拦住:“公子,稍安勿躁,此地不可生事。”
少年忍了忍怒气拂袖而去。小小却不依不饶,转了转眼珠,想起刚刚买的作画的颜料,偷偷一笑,转身追过去,拍了一下少年的背,说道:“公子,对不起了。”
少年一怔,心想这个小子倒知道进退,于是摆摆手:“算了,我不同你计较了。”说完转过头继续走去。小小偷偷捂着嘴笑,原来刚才拍少年肩的时候,悄悄地将颜料倒到少年的背上,这下少年的衣服可是五颜六色,好看得很呢。
老刘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唉呀,小小,一会不见,你就到处瞎跑,我们得赶快回去了,要不然张管家又要着急了。”
小小也觉得有点累了,本来等着那个少年来找自己算帐,自己早就想好了千种理由去对付他,没想到那个少年是个孬种,等了半天都没来,估计是打算吃个哑巴亏了。小小觉得甚是无趣,便与老刘打道回府。
回到家,只见大门虚掩,老刘诧异地推开门,不禁惊呆了,院子里躺着几个人都是家里的随从,他跑上前去,看到张管家还有口气,连忙抱起张管家的头,大声问道:“是谁?”张管家微张着眼,摇摇头:“赶快带小小逃,去京城找少爷。”说完头一歪倒地。
老刘拽着小小跑到后院的石桌下,用力转了一下,只见石桌缓缓向右移开,下面居然露出一个一人大的洞,老刘将小小拉过来:“小姐,你在这躲着,这洞内有条密道通往外面,你乖乖的,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晚上从密道逃吧,少爷会找你的。”说完将小小推入洞内,又将石桌推至原位。
小小刚进入洞内,就听到外面有刀剑厮杀的声音,接着听到老刘的一声大叫,之后一切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人没在,放火烧了这。”小小下得喘不过气来,连忙顺着地道摸黑前进。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摸到了洞口,小小连忙爬了出去,却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山坡前。
怎么办?府里的人肯定都死光了,只有去找哥哥了。哥哥!天哪,小小这才想起自己只知道哥哥叫钰,姓什么,住在哪,都不知,就算知道了,凭自己这么小的人啊又怎么能找到呢?小小忘着茫茫黑夜,无助地哭泣。茫茫夜色中,小小沿着山坡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一个趔趄,摔下了山。
借着幽暗的月光,一个少年和他的随从正沿着山坡骑马赶路。忽然,随从看见了从山上摔下的小小,连忙禀告少年:“公子,这有一个摔伤的小孩。”少年探下头,本不欲多管闲事,可是看到那张脸,不禁一喜,原来是他?原来这少年正是小小白天耍弄过的小子。
少年使劲推了推小小,只见小小迷茫地睁大眼睛:“这是哪,你是谁?”
“你不认识我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呜呜,怎么办?”
少年见状,估计这小子摔得失去了记忆,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柔声拍了拍小小:“你不用害怕,我刚才吓唬你的,其实你是我的小仆人,刚才摔坏了脑袋,你跟着我就行了。”
“哦,那我叫什么,你叫什么?”
“我叫冷止言,你么你叫冷亦瑶!”
“啊,为什么叫冷亦瑶?”
“因为你是个谎话连篇,不守信用的小人,本公子为了让你做一个一亦瑶千金的好人,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
……什么?是不是真的?小小皱了皱眉头,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想不起来,只好认了。
少年命随从将小小抬上马,接着往前赶路。
相府位于夏国都城华都的中心,府邸很大,因为只有两位夫人,因此每位夫人和公子小姐都有自己的别园,园子与园子相互独立,园与园之间又有鹅卵石的道路相连,周围配以奇花异草,可谓错落有致,优雅惬意。
冷亦瑶懒懒地躺在吊椅上,等着止言想起什么好办法耍弄自己,这已经成了每日必备的功课了,不过自己还从没输过。
几日前,冷止言带着冷亦瑶一行赶回了家,没想到他竟是夏国丞相第三子,前几日只是到邻近的商国游玩而已。这丞相冷明乃是当朝皇后的亲弟弟,又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可谓权倾朝野。其有二子一女,老大冷止礼,年方十八,年轻有为,已被封为将军,老二冷如月,十三岁,美艳异常,皇后有意待她及笄后将她赐与太子为妃,小儿子就是冷止言,十二岁,非常聪明,文武全才,也是冷相最喜欢的儿子。
冷止言回府后,带着冷亦瑶住到自己的青苑,本想在路上好好教训冷亦瑶一下,没想到因为冷亦瑶的伤势,倒让这臭小子成了被照顾的对象,这下回府可有他好看。
止言想到这,嘴角慢慢露出一丝笑意,连忙把冷亦瑶招进来,说道:“你先下去洗洗,更衣后来见我,我告诉你你都该做什么。”
冷亦瑶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臭味,高高兴兴跑去洗澡,佣人给送来一套佣人服,冷亦瑶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是女孩,却给男佣的服装,不管了,可能这个少爷脾气古怪也说不定,反正自己好像也挺喜欢男装的。
洗完后,颠颠地跑到止言面前,见止言正在沉思,没有理自己,于是很不满地大声嚷道:“公子,我来了。”
止言正考虑怎么耍弄冷亦瑶,猛然被她大声一嚷,吓了一条:“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死本公子了。哦,对了,我来告诉你你的职责,你是我的书童,你的任务就是围着我,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现在我困了,要睡了,你在一旁守着,我要是口渴喝茶,你就给我端过来。”
睡着了还会想着喝茶,这是什么道理。那么说,自己一晚上就不能睡觉了,冷亦瑶直叹命苦,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可怜。
止言偷偷一笑,美美地躺下睡着了。正迷糊间,好像旁边有一个烫烫的东西,止言一惊,睁眼一看,只见冷亦瑶两只手抱着自己,呼呼的睡着呢。止言这个气呀,把冷亦瑶揪起来:“臭小子,你跑上来干什么?”
“哦,我站着又冷又困,就上来。”冷亦瑶迷迷糊糊地说。
“你,你怎么能睡我床上呢?”止言一听更怒了。
“咦,以前不是这样的么?我好像觉得我每晚都抱着你睡的呀。”冷亦瑶诧异道,隐隐觉得以前好像就是天天抱着人睡的呀。
“你,我不管,你得下去。”止言自觉理亏,又不能言明,只好下命令。谁知道,冷亦瑶两只手抓得更紧,又睡了过去,止言扯了半天,没把冷亦瑶扯下去,一阵困意袭来,也沉沉睡去。
一连几日,每晚两人都这样折腾一番,最后在睡意中结束。最后,止言也懒得计较了,渐渐习惯,反而依赖上了冷亦瑶,觉得这样很是暖和,有时还让冷亦瑶提前给自己暖被子,反正都是小男孩,也没什么关系。
没耍着冷亦瑶,反被她摆了一道,止言很是觉得挫败,又不想放过她,于是天天叫冷亦瑶跟在自己身后,以便想到点子随时耍弄她。
这天,止言带着冷亦瑶去街上,逛至晌午,感觉有点饿,便来到街上最好的酒楼“醉风居”用饭。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菜后,便叫冷亦瑶也坐下一起吃,止言这是抬举冷亦瑶,一般仆人哪能和主子一起吃,但冷亦瑶哪有这种概念,便不客气地坐下。止言见她不客气,微微一愣,知道她一向没心没肺,不知礼数,再说自己也是骗她做仆人的,所以也就不计较了。
两人美美地吃着,这时只见从外面进来一男一女,坐在他们对面的桌上。过了一会儿,只见对面的老是有目光传来,止言一抬头,只见对面的女孩与自己年龄相仿,时不时地看着自己,还带着一股羞怯,止言心中烦躁,谁叫自己长得太美,可是她总是这样看着自己,太影响食欲了。止言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冷亦瑶,不由心生一计,既可教训一下这个讨厌的女孩,又可耍弄冷亦瑶,报了以前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