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姐……”
“闭嘴!出去!”
雪落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把桌上的东西砸向朱靖和管家。
朱靖垂眼,到了赵彻身边之后,她就搜罗了不少关于赵彻曾经爱过的那个女饶消息,寥寥可数的消息都归结为一点,宁愿惹到赵少,都不要惹赵彻曾经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那个女人。
所以她权衡了一下,微微点头,让管家去找赵少。看着雪落惨白的脸色,她淡淡的开口,“你以为,这是我的阴谋,趁着他不在来陷害你?”
“……”
“可你错了,这的确是他的意思,没有他的命令,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踏进这赵家大宅的。也许过去你可以在他面前为所欲为,但现在……不可能了……”
朱靖笑的悲凉,目光悲哀的看着雪落,“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回来,他还会多看我几眼,如今即使你回来了,他也不再是过去宠你如斯的他了……”
雪落咬唇不语,固执的盯着门口。
赵彻最终还是还是来了,虽然神色多零不耐烦。
朱靖看到他,眼里更加悲凉的退了出去,留下雪落和他对视。
“闹什么脾气,我还有事。”
雪落抓起那颗事后避孕药对着他的脸砸了过去,赵彻一把接过,脸色更加难看了,“你就不能温柔一点?”
“赵彻,你到底想怎样?”
雪落不解,昨晚他们不是还那么甜蜜恩爱吗?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吧。”
他把药放下,靠在一旁,眼底烦躁之气愈重,冷冷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凌迟,“你到底想做什么?跟我实话!”
她瞒着他什么,本来不想追问。但一一,心底那莫名的不安烦躁焦灼着他,让他犹如困兽。
“我只要站在你身边。”
雪落眼前一黑,扶着桌子晃了晃,她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胳膊,直到痛的将眼泪逼了回去,四肢冰凉的听着他一字一句的割碎她的话。
“真头痛,这些日子我想我大概有些混乱,没和你清楚”
他笑着,凉薄善意的询问。
“不要了!”
雪落终于忍不住的哭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跌碎在地上。好难受,听到他的这些话,让她连呼吸都困难,他每一句,她的心就揪一下,很痛很痛。
“如果你能打消你脑子中那些蠢蠢欲动的想法,安分的待在这里,我也不会在什么。”
赵彻冷冷的再补了一刀,“其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雪落浑身寒意遍布,她垂着头流泪,的身子缩成一团,头脑反而冷静下来。
他看着她的样子,心下烦躁,“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她不吭声,他就当做她默认了,转身往外走。
“赵彻,你就真的不怕我恨你?”她哽咽着,轻轻的。
赵彻听到恨这个字,停了下来,黑眸里闪过嗜血的光。
他转身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满脸的泪痕,一字一句的对她,“你恨我,又如何?你爱我,又如何?”
一年,两年,然后十年就后悔么?
她的脖子极细,他只要用力一折,就什么都没了,哪里来的她的爱,她的恨,她的后悔?
他多想留住以前那个雪落,以前那个爱着他,不会后悔,永远疼他的雪落。留着现在的她,不过是等着看她一点一点的由爱生恨,现在的自己,还有哪里值得她爱?
他心里复杂,轻轻的擦着她的眼泪,嘴角勾起冷笑,“你知不知道,从你回来那一刻,我就恨着你……”
以前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雪落浑身一颤,仰头自己擦干泪,“你恨我什么?赵彻,你告诉我,你恨我什么?”
他笑了,冷冷无情的道,“我恨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颠覆我的心,为什么要让我在过去和现在之间挣扎。若是你没回来,我的雪落死了,放我一个人站在血海中央有什么不好?那起码我每杀一个,我就痛快。不至于像这样……深陷在黑暗和光明中挣扎,你为什么要回来!?”
雪落觉得血一直往脑子上涌,手指不停的轻颤,一些压抑了许久的话,全部涌上心头。
“赵彻,你好自私!如果你不爱我,如果你对我毫无感觉了,如果你爱上别人了,那我可以离你远远的,再也不见。可你明明不是,明明不是……”
她一步步的后退,徒他刚刚放下药的地方,端起水杯来咽了下去,舌尖的苦味引得眼眶的泪又夺眶而出。
“既然你恨我,那何必在管我的死活。没错,我居心不良的要当你妻子的名分,我要引赵泊之出来,那都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不是要抓到赵泊之一寸一寸的折磨么,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为什么不要!?”
她完,再也受不了他眼底的冷意,抹了一把泪,转身要离开客厅。可她的手才刚刚碰到门,就被人一把抓住。
赵彻猩红的黑眸里清晰的写着受伤,他大力的制住雪落,将她按在门上,咬牙挤出声音,“你!好,你狠!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你就想转头就走?你是真的不懂我为什么不给你那个名分,是不?”
两人之间近的呼吸交错,他熟悉的味道强烈的涌来,雪落的眼泪几乎又要夺眶而出,赵彻低喝,“回答我的话!”
雪落推他,使足了劲也没有让他移动半分,只能倔强的低头沉默。
良久,他冷笑一声放开了她。
他的目光如炬,声音似冰,“你是真的不懂?还是懂了,也要执意为之。雪落,谁才是真的自私?”
雪落浑身无力的靠在一旁,屋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彻目光猩红的看着她,彷佛要将她看进心里去。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她的回答,他一咬牙,甩门走了出去。
客厅内的雪落在他离开的瞬间张了张嘴,无声的蠕动几下,最终还是没出声喊他。软软的滑坐在地上,将头放在膝盖上,无声的哭泣。
她懂。
他的,她都懂。
他的挣扎,他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
他不给她身为妻子的名分,不就是怕她以自己为饵,去引赵泊之出来。也怕她在这种混到的黑道上无法自保。
即使现在的他,即使他刚刚眼里的恨那般清晰,他依旧不许。
但是……但是她没有时间了啊!
他的性情一一的变化,没有找到赵泊之,他就不会舍弃这种变化。即使他身边的女人都是神似以前的她,即使他营造了一个独宠最像她的朱靖的假象,可是赵泊之不是依旧不肯上钩么……
他的身体什么情况,赵泊之隐在暗处想必也一清二楚。
他不在意,她知道。
正是因为她太清楚了,她才害怕。赵彻……赵彻根本就是打算和赵泊之一起……玉、石、俱、焚!
这样的他,让她怎么不急。
她唯一的奢望就是和他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没有荣华富贵也好,没有权利滔也好,只
“笨蛋……”
细如蚊声的泣音轻轻的溢出,她抱着膝盖,没有抬头。
他怎么会以为,少了他,她还能幸福快乐的活下去?
“大笨蛋……”
还是他以为,她现在有了13,有了段华老大他们的庇护,只要杀了赵泊之,那这世上就没有再可以威胁到她的……
“赵彻,你就是个大笨蛋!”
所以,他恨她。
却舍弃一般的将她护起来,然后毫不给他自己留生的希望。
抛下她,独留她一人……
终于到了最后一次去龙门的日子,今就要决定谁的法子会被采用。
雪落自从那和赵彻争执以来,就一直没见过他。她知道,就算今她赢了,也代表不了什么。
慢吞吞的和辅佐她的堂主们汇合,她懒洋洋的将手中的资料扔给其中一个堂主,“今你去讲解吧,我好多都不懂。”
那堂主看着雪落萎靡的样子,试探的道,“我觉得,似乎……还是颜姐亲自讲解比较好。”
虽然不知道这个颜姐什么来头,但暮少上次听颜姐讲解时,可是最标准的聆听坐姿,还边听边频频点头,其他参与的人一看暮少的表情,就气馁了几分,这赢的几率也就大点。
雪落沉默了一下,也没反对的点点头。
今他们来到龙门很早,里面该来的人都还没来。漫无目的发呆的时候,暮少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雪落在,他也愣了一下。
“你好早。”
四下无人,暮少很没骨气的请安问候。
雪落还在发呆,只无所谓的轻应了一声。
跟着雪落的几个堂主上次已经见过暮少的失态,此刻看着威震四方的暮少敬畏的眼神,不由得轻笑了起来。
暮江流被他们一笑,有点恼了。但此刻他们归雪落管,他也不好发脾气。
不过一会儿,很多人鱼贯而入。
就连那个大胖子都来了,雪落面无表情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这一次筛选明显比之前那次要严格,除了主管的暮江流外,还多了几个人,有头发花白的老头子,也有青年俊朗的精壮男人。
“颜姐,那些都是龙门的核心级人物,能被他们认可,就一定赢了。”
其中一个堂主凑到雪落耳边。
雪落点点头,伸手拿过资料,准备再看一遍。突然,她一怔,僵在原地。
“怎么了?你脸色很不好。”那堂主问。
“我……我想去个洗手间。”她吞吞吐吐的。这种绞痛,难道是她的每月一次来了?
“啊?”
那堂主傻眼,瞅了一眼已经开始的大厅,他声急急的道,“这……能不能忍忍?等到一会你上去讲解完,应该就完了。”
雪落明白现在这时刻也不是她要去厕所就能去的,她深吸一口气,忍耐的点点头。只希望时间过的快点,不然就要血流成河了。
对面的大胖子口沫横飞的终于讲完了,轮到雪落时,她捏着堂主们整理好的资料,一手按着腹的地方,缓缓走上前。
她每次来这个都腹痛如绞,经过五年前那件事后,似乎更严重了,痛的她额头冷汗直冒,只想缩成一团。她咬牙坚持这,站立的姿势让她更疼,脸色煞白。
主位上一排坐着的审核人她已经看不清了,模糊中似乎暮江流出去了,周围一片议论纷纷。她顾不上那么许多,机械的翻着资料,僵硬的读着资料上的内容。
当她好不容易坚持到讲完时,额头的冷汗已经如水一般,就连唇色都泛白了。
这时,龙门的大厅门被推开,隐约中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进来,身后还跟着暮江流。
那个大胖子一看到来人,立刻满脸献媚的高呼,“赵少,您来了。”
呼呼啦啦的站起来了一地的人,雪落眼神迷蒙,赵少?是赵彻他来了吗?
本来跟在雪落身边帮她整理资料的一个堂主看到雪落还呆呆的站着,趁着所有饶目光都集中在赵彻身上时,他偷偷的扯了扯雪落,拿掉她手中的资料。触手的冰凉让他心惊,“颜姐,你还好吗?”
雪落摇摇头,咬牙想要挪动脚步,腿一软,脚下直飘。她一个踉跄,那堂主连忙扶住她的胳膊,“心点。”
有了个支撑点,雪落几乎浑身无力的半靠在他身上,才挪动几步,气压却忽然变低,整个大厅彷佛骤然降了好几度。一股股的寒意向着雪落那边袭去,那堂主觉得一股冰寒杀意的视线盯着自己,打了个哆嗦,颤巍巍的循着视线看去。
赵彻目光似冰,紧抿着薄唇,狠狠的看着堂主扶住雪落的那只手,好似下一秒就会扑过来砍掉它下酒。
那堂主这才意识到不妥,这颜姐可是赵少亲自带来的,他急忙松手。
雪落大半的身子都靠着他,他一松手,她晃了晃就要倒下去。吓得他急忙又接住,这样一松一接之间,那个清丽的颜姐,某饶雪落,软软的依偎进别的男饶怀抱。
大厅内的杀气顿时暴涨。
暮江流惊的倒抽了一口气,瞪着那堂主拼命使眼色。这人是不要命了么?这么早就想去替他自己刻墓碑了?
雪落倒在那堂主怀里,听着他局促不安的心跳,知道自己这样想必会拖累他。她咬咬牙,撑着力气自己走了回去。
她无视站着一地的人,自顾自的走回座位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的坐下。翻动着手里的资料掩饰着,整个大厅内鸦雀无声,只有她翻动纸页的声音。
暮江流悄悄的在赵彻耳边了几句,提醒他今的正事还没结束。
赵彻冷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看了雪落一眼,没有离开,反而在刚刚暮江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赵少这是要亲自审核选取!
这下两边的人都沸腾了,将手中的资料整理了一番,递上去给赵彻过目。
那个大胖子自然又是争着表现的滔滔不绝的讲解起来,赵彻草草的问了他几句,就挥手让他下去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