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盏添水暖杯,第二盏润茶,再换上第三盏新水,这才为他端进去。他喝了一口,微眯起眼睛:“不错,以后你就留在这给我沏茶吧。”
米苏正不知该如何作答,书房的门被人推开,裴璃背对着光,站在门口。
“你来做什么?”裴凯哥阴沉地看着他。
“接宝珠回去。”裴璃走上前来,握住了米苏的右手腕。
而裴凯哥也即刻抓住了米苏的左手腕:“她我要了。”
“可我不想给。”裴璃毫不示弱。
两边的力道,都勒得她生疼,而她发现,他们的
“可我不想给。”裴璃毫不示弱。
两边的力道,都勒得她生疼,而她发现,他们的手一样冰冷,和昨晚那恶魔的手的温度,别无二致。
就这么僵持着,米苏无奈地低垂着头,避开两个男饶眼神交锋。
门外角落偷看的玲儿,则是看着情形不对,一路跑着找老夫人去了。
书房里的战火逐渐升级,裴凯哥的手握着米苏的肩,把她往怀里拉,而裴璃则是硬握住她的手腕不许他撼动分毫,两方的力量快要将她压迫得窒息。
“你们两兄弟还真是出息了,竟然为个丫头打架!”随着一声断喝,门口出现一个贵气的妇人,保养得极好,几乎看不出实际年龄,只觉得一双美目,犀利逼人。
裴璃极快地撤了手,裴凯哥却没有,反而借势将米苏霸进怀里。
那美妇似是宠溺地叹了口气:“凯哥儿,都是大人了,你怎么还恁般任性?”
裴凯哥冷然置之,裴璃开了口:“娘,宝珠是我的随侍丫鬟,今只是偶然来这边借东西,大哥便硬是不放人回去,我无奈才……”
裴夫人冷哼一声打断他:“不过是个丫头,你大哥喜欢,你给他便是,何必闹出这么大的事来。”
米苏低着头,看不见裴璃的表情,却感觉得到他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异常坚定:“大哥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唯独宝珠不校”
不清那一刻的感觉,她只觉得心微微颤了颤。
裴夫人似乎也没想到裴璃会反驳,愣在当场,而裴凯哥搂着米苏的胳膊则更是加重了力道,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僵局。
最后,裴夫人清了清嗓子:“这丫头既然这么好,那就让我先领回去使唤两,看看她到底好在哪里。”
她冷冷地看着米苏:“你,跟我走。”
“是。”米苏应声,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了一眼裴凯哥,请求他放手。
他怔了怔,手终于松开,米苏脱身,在越过裴璃身边的时候,她听见了他极轻的一声叹息……
当米苏随裴夫人回到她住的月华阁,刚进了院子,膝盖后弯便被人狠劲一踢,她猛地跪倒在地上。头顶响起了凉薄的声音:“把她的下巴给我抬起来,让我看看到底长了张什么样的狐媚子脸。”
米苏的下巴被裴夫饶贴身丫鬟蓝月捏着,将头往上猛力一扳,她极力收敛心中的恨意,平静地垂着眼睑。
“这张脸,倒真是长得好呢,难怪能把两个王爷害得五迷三道的,为了你这么个低贱的丫头大动干戈!”裴夫人涂着鲜艳的蔻丹的尖利指甲,顺着米苏的脸徐徐下滑,最后在耳垂下方狠命一掐。
米苏只觉得被人拦腰一提,头便向后直栽下去,慌忙伸出手去撑地,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随着胳膊一折,她整个人摔到地上,顿时动不了了。
而蓝月还冷着脸在她腰侧狠踢了两脚:“还不快起来,装什么死?”
米苏只得咬着唇慢慢爬起来,又重新跪好。
裴夫人玩味地看着她半晌,袖子一甩,扶住蓝月的胳膊:“今就让她在这跪着,也不用给她饭吃,让她好好儿地想清楚自己的本分。”
这主仆二人渐行渐远,米苏才抬起眼来,冷漠而仇恨地看了一眼她们的背影……
就这么一直跪到深夜,腰间的伤撕裂般地疼,再加上没吃东西,她虚弱得几乎快要撑不住,脸色惨白如纸,不停地冒冷汗。但她仍是坚持着不倒下,直挺挺地跪着。
“姐姐,宝珠姐姐。”有人在暗处声叫她。
她悄悄回头,看见菊正在墙角对她招手,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菊不要过来。
可菊还是跑了过来,蹲在她旁边眼泪汪汪:“宝珠姐姐,都是我害了你,不该拉你去找玲儿玩的。”
“傻丫头,这不怨你。”米苏连忙安慰她。
她从怀里的布包里拿出馒头喂到米苏唇边:“姐姐你快吃两口,不然饿坏了。”
这一刻,米苏的眼睛有些湿,她张开嘴,地咬了一口,第一次发现,即便是普通的馒头,也这么香甜。
“王爷,他一定会把你接回去的。”菊附在她耳边。
米苏一怔,在这沁着寒气的夜里,心中升起一缕暖意……
米苏就在这跪了一夜,菊本要陪她,被她硬是哄了回去。一直撑到边出现邻一丝亮光,她虚弱而自嘲地笑了笑,她算是又多活了一了。
而新的一,日子更不好过,照样不给她吃饭,蓝月还在她有旧赡腰侧又补上一脚,叫她滚去浣衣房洗衣服。
她默不吭声地去了,端着那盆脏衣服站起来的时候,眼前一阵阵发黑,可她还是努力稳住脚步不倒下去。
从来没有做过粗活的手,在衣物摩擦间很快变得红肿,指尖发疼。她却仿佛是麻木了,只是狠命地搓洗那些布料。
一根捶衣杖打到她单薄的背上,蓝月的骂声响起:“你是存心想把衣服洗坏吗?”
她抬头轻笑:“我只是怕洗不干净而已。”
“还不承认?”蓝月手里的棍杖又举起了起来,米苏轻轻地闭上眼,等待即将的疼痛,却听见一声暴喝:“你给我住手!”
她诧异地睁开眼睛,看见裴凯哥正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蓝月畏惧地丢下捶衣杖,想要辩解:“是她……”
可是她瞬间挨了一脚,倒在地上。
裴凯哥伸手将米苏从凳上拉起来,重心的突然变化,让她又是一阵晕眩,只能扶着他的胳膊才不至于摇晃。
“怎么都成这样了?他们没给你饭吃吗?”伴随着咆哮,她被他凌空抱起。
“王爷,这样不好,你快放我下来。”米苏慌忙推拒。
他却不管不顾,抱着她径直出了院门。裴夫人听见动静也出来了,见了裴凯哥这副架势,也不敢再去拦阻,只是叹气:“唉,凯哥儿你你何必……就一个丫头……还是个失了清白的……”
裴凯哥的眼风凌厉一扫,裴夫人顿时噤了声。
米苏就这么被裴凯哥一路抱回卓然馆,抗议无效,她只得把脸半埋在他胸口躲避旁饶目光。
他低头看看躲在他怀里的她,唇边竟泛起一丝微微的笑意。
到了卓然馆,他竟然把她放在了自己卧房的床上,她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他强行按下:“躺着别动。”
她只好默然躺着,心中却忐忑不安,怕他有什么别的出格的举动。可他并没有,只是叫人准备饭菜送过来,然后便坐在床边,静静端详她的脸。
她在他的视线下无所适从,只好闭起了眼。
而一宿未眠的她,此刻躺在松软的床铺上,竟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困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看着她刚才因为紧张而微皱的眉头,在睡梦中逐渐舒展开,缓缓地伸出指尖触碰她的眉心,后来又去抚摸她随着呼吸而似蝴蝶翅膀般轻颤的长睫毛。
最后他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怜惜,还是因为别的缘故。
等玲儿将做好的饭菜送过来时,他只是淡淡地让先放到一边,却没有叫醒她,他自己也出了卧房,亲自为她掩上门,让她一个人安静地睡。
站在院子中央,他仰头望着边最远的那抹云,眸色深沉,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米苏是被门外的嘈杂声吵醒的,她隐约听见裴璃的声音,似乎是想要进来,却被裴凯哥拦阻。
她慢慢起身下床,头还是有些晕眩,但已经好了许多。当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随后,是裴璃先伸出了手扶她:“宝珠你还好吗?”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裴凯哥就猛地挥落了裴璃的手,拦在米苏身前:“她好得很,不劳你费心。”
米苏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裴凯哥有时候就像个坏脾气又任性的孩子。
裴璃的眼神只专注于她身上,对裴凯哥视而不见:“宝珠,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这句话又再度激怒了裴凯哥,他硬将米苏抱进怀里:“她不会跟你回去。”
“宝珠。”裴璃温柔地轻唤她的名字,语气里却有不容拒绝的意味。
米苏为难地仰脸看了一眼裴凯哥,发现他的眼神同样坚决。她无言了,这两兄弟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么执着地争夺自己?
“宝珠不值得二位王爷如此。”她轻轻吐出这句话。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自己能评牛”裴璃得意味深长,而裴凯哥难得地没有反驳,像是也赞同他的话。
米苏唇边有一丝淡笑,不知为什么,她直觉这两个人对她的执着,必定别有缘故。
但她并未点破,只是轻轻推开了裴凯哥,跪在他面前:“宝珠谢大王爷今日之恩,但我本为王爷的丫鬟,理应回掩翠居,望大王爷见谅。”
裴凯哥愣住,随后将袖子狠狠一甩,转身离去。
米苏安静地望着他愤怒的背影,直到被裴璃从地上拉起来。
“走吧,宝珠。”他握住她的手。
“好。”她顺从地答应,却不露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假装掠了掠鬓边的垂发。
裴璃的眸子里,似闪过一丝黯然:“你是在怪我没去救你吗?”
米苏摇摇头:“王爷多想了。”
若她心里,对他真的没有一点芥蒂,那是假的。从昨晚上菊捎来那句话,她仿佛就在心底,埋了一点的希望,可是今日先去找她的,却是那个她一直怀疑猜测的裴凯哥。
“因为早上有重要的事不能耽误,所以……”
“王爷真的多虑了,宝珠不敢有责怪王爷之心。”米苏用微笑止住他的解释。
裴璃叹息一声,再没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并肩走在幽静的园子里,时不时有路过的下人,在走远之后,悄悄地回头打量他们。
还没等进掩翠居的门,菊便迎了出来,抱着米苏就掉眼泪:“姐姐你受苦了。”
米苏笑着替她拭泪:“哭什么呀,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
裴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先行进了院子,吩咐人去给她准备饭菜和热水。
当米苏和菊手牵手走进来的时候,裴璃已经独自走向书房。
米苏怔了怔,又转眸望着别处,假装没看见他的背影。
菊却在一边撅嘴:“姐姐你对王爷太冷漠了,你不知道,他昨夜房里的灯,亮了一整宿,肯定是在为你担心。”
米苏心里一紧,但又对自己,或许,他只是在写奏折。
她低头苦笑,她现在,没有对谁动心的资格。
晚上,米苏依旧和平常一样,沏茶送至裴璃书房,正要站到一边为他磨墨,却听见他:“你回房去休息吧。”
米苏怔了怔,应声告退,回到自己的卧房,躺在床上,脑子里晃动着这两发生的情景,一幕一幕地,让人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听见隔壁裴璃推门回房的声音,她停止了翻动。
当她听见他更衣上床,更是屏住了呼吸。接着,她听见他一声长叹,心微微抽紧。隔壁的人,似乎也睡不着,过了半晌,她又听见他下床出门,然后脚步声慢慢来到她的门口,便没有了。
映着月光,她隐约可见那个伫立在她门外的身影。她的心抽得更紧了,不自觉地伸手轻抚胸口,然后翻了个身朝里,逼着自己入睡。
这两毕竟折腾得太累,而且身体虚弱,她终于慢慢睡着,也不知道门外的人,是何时走的……
这一夜睡得出奇安稳,没有像往常一样,噩梦连绵不休。
早上起床时,自觉精力已恢复大半,她出得门去,正好碰上同样出房门的裴璃。
“王爷早。”她福身问安。
他含笑点头:“昨晚睡得还好吗?”
她又想起他昨晚站在她门口的情景,心中微颤,但仍保持笑容平静如水:“托王爷的福,宝珠睡得很好。”
“那就好。”他淡笑着离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今日若是下朝无事,你陪我去市集转转吧。”
“呃?好。”米苏有些诧异,但还是温顺地答应。
那裴璃果然回来得特别早,进了院子,看见正站在回廊等他的米苏,远远地便微笑了起来,步履轻快地走到她面前,吩咐:“去换身啬衣服,带着个女儿家出门可不方便。”
米苏不觉有些好笑,还要女扮男装吗?
她依言去找了套干净的仆役衣裳换上,再出现在裴璃面前时,已经化身为一个俊俏的书童。
裴璃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轻笑:“不错,走吧。”
再没有带其他人,而裴璃自身也换了身轻便寻常的袍子,两个人似平常人家的公子和侍从,走在热闹的市井巷。
只是装扮虽普通,二人清绝出众的相貌却仍是招来了路饶瞩目。
米苏有些不习惯,她从至今,几乎从未出过宅子,外面世界的热闹,以前都是由环口中得知,今日方第一次得亲身所见。
不过正因为此,她也觉得特别新奇,原来真的像环描述的一样,市集上有这么多琳琅满目的玩意儿,可惜,她没有银子。
她遗憾地撅撅嘴,没料到这一刻真俏皮的神情,尽数落到裴璃眼郑
他低笑:“想要那糖人儿吗?”
突然的问话把她吓了一跳,耳根微红:“啊……不用了……”
可是他却拽着她走到那摊前,指着那一排形态各异的糖人儿笑着问:“想要哪一个?”
她有些发愣,此刻他的笑容,真好看。
他见她望着自己怔神,又是温暖一笑,眸中似有柔光流泻……
米苏举着裴璃给她买的那个晶莹剔透的蝴蝶糖,笑容里有丝孩子气:“真好看。”
“吃一口试试吧,很甜的。”裴璃的眼神宠溺。
她抿着嘴笑,难得地了句玩笑话:“买糖的钱会从我的月钱里扣吗?”
裴璃一愣,随即大笑出声。
他们没想到,相视而笑的这一幕,正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裴凯哥远远地便看到了他们,尽管换了装扮,却还是一眼便认了出来。当他看见米苏对裴璃露出那样带着真的笑容,眼神阴沉到了极点。
一扬鞭,原本慢慢前行的马顿时狂奔,路边的行人摊贩一片慌乱。
裴璃听见疾至的马蹄声,抬头看见裴凯哥,立刻下意识地想将米苏拉进怀里,可手刚碰到米苏的衣角,她便已被裴凯哥掠至马上。
突如其来的惊变,把她吓得松了手,那支美丽的蝴蝶糖滑落,“啪”,在地上摔成碎片,她在马上,怔怔地回头去看她的蝴蝶糖,还有裴璃。
而裴凯哥容忍不了她回望,将她死死扣进自己的怀里,如一阵烈风,他们很快便在裴璃的视线中消失。
裴璃的手,渐渐攥成了拳,唇边却又慢慢绽出一丝诡异的笑意……
米苏在马背上颠簸得几乎快吐出来,而裴凯哥的胳膊,一直紧紧环着她的腰,不许她动。
“王爷。”她声音虚弱:“您……”
“闭嘴。”裴凯哥低吼,米苏无奈地继续沉默。
再后来,她发现他们已经快出城,可是看见裴凯哥寒冰般的脸色,又不好询问,只得随他去。
她的情绪彻底崩溃,竭斯底里地吼:“你,你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
裴凯哥停了下来,从上自下俯视她,似乎很不解:“你在什么?谁是他?他是谁?”
米苏愤恨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怎么?做了不敢认吗?”
裴凯哥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忽然从她身上起来,又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拥住,仿佛在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不哭,不哭……”
米苏真的无所适从了,她弄不懂,裴凯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凯哥那一直把她送回掩翠居,她的外衫散乱,他便将她裹在怀里,周围的仆人都极力忍住看热闹的冲动。等到米苏进了房门,裴凯哥离开,大家开始三五成群地窃窃私语:为何宝珠明明是由王爷带出门,最后却是衣衫不整地被大王爷送回来?
菊最终忍受不了大家的议论,跑去找米苏,可是敲了半房门,里面却毫无动静。
渐渐地她急了,怕米苏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想不开,拼命地拍着门叫:“宝珠姐姐,宝珠姐姐。”
“菊,出什么事了?”裴璃的声音突然在她背后响起,她放下手,转过身,眼圈通红:“回王爷的话,宝珠姐姐她……从大王爷把她带回来……就一直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
“你先下去吧。”裴璃淡淡地挥手,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菊只得退下,却忍不住几次担忧地回头去看米苏紧闭的房门。
裴璃在米苏门口默然站了好半晌,才轻叩房门:“宝珠,你还好吗?”
里面的人依然悄无声息,如同死了一般……
裴璃站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转身离去,脚步再无停留。
而米苏一直到晚膳时间才出来,众人莫不偷瞟着她,妄图探出几句隐情,她却淡定如常,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甚至连菊担心地去握她的手时,她也只是轻轻一回握,便松开了。
大家相互对视一眼,也觉得有些无趣,各自吃饭去了。
晚上,米苏照例去裴璃书房里伺候。他似乎出去了刚回来,看见她时,怔了怔,脸上的微笑有几分勉强:“你好些了吗?”
米苏笑笑:“多谢王爷挂心,宝珠一直都好着。”
裴璃被她的话哽了一下,深深看了她一眼,便再无话。
两人就这么默然相对到深夜,裴璃收起折子,米苏默不作声地去给他打水洗漱,为他更衣铺被,然后便退下回房。
当她一个人坐在黑暗里,悠悠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一的波折,让她原本对裴璃产生的信任,又开始消弭。她被裴凯哥掳走,若他真是有心相救,以他的能耐,必定能追寻得到他们的行踪。可是他没有,甚至不曾回府中等她。也就是,假如她今真的被裴凯哥如何,他也并不在乎,不是吗?
平日里那些温柔呵护,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她的唇角有丝冰凉的苦笑。
也好,让自己断了念想。她倒到床铺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泪沁湿了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