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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米苏照例端了水进来,服侍女王沐足。

她半蹲在地上,用手掬了温热的水,为女王轻柔细致地抚摩揉搓脚背脚底。

“你对朕,真的没有怨言么?”女王突然问。

米苏抬起头来,望着她笑了笑:“陛下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能为陛下做的事,却不多。”

女王的眼中有光芒一闪:“那倒也未必。”

“若是还有能为陛下做的,奴婢自会尽力。”米苏恭敬地回答。

她这句话,是真心的。当初若不是女王,她大约免不了一死,而现在,她还夺了女王的心中之人,如果真能对女王有所补偿,她会倾力而为。

可女王再不多,只是淡淡地她累了,让米苏退下。

而那夜深更时分,有人潜入女王房中,是白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她跪在床前:陛下,您要的东西找到了。”

女王摆了摆手:“很好,碧薇,这几,你先在暗处,再不要出来,到时候,还有大事交给你做。”

“是,陛下。”碧薇应声告退,如暗夜的幽灵,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日清晨,米苏来到女王房中时,见她已经戴好凤冠,珠帘掩面。而自那一日起,女王在她面前,似乎又恢复了最初的神秘,再也未让她进过内室。

米苏只以为,是因为裴凯哥,女王对她刻意疏远,便也恪守距离。

但除此之外,一切依然如平时一样,再无异常。

她并不知道,每深夜,女王都会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中的那张脸,冷冷地笑……

这些,米苏再未在宫中见过裴凯哥,但她只是安心等待。

他答应过,不会丢下她。

她相信他。

每晚上,她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都会将脸埋在枕中深嗅,仿佛他的气息还在。

他给的温暖,萦绕心间,总是让人觉得甜蜜。

而这种甜蜜,有时候会让她不自觉地发怔,或者唇边带上一丝浅淡的微笑。

她并未察觉,这样的自己,在另一个人看来,有多么可恨。

就这样到邻六日,她照旧是服侍女王洗漱完,便打算告退,可奇怪的是,女王却叫住了她:“待朕安寝你再走,今头有些痛。”

“奴婢去传御医。”米苏忙。

“不必了,你扶朕去床上躺下吧。”女王缓缓伸出手,米苏赶紧扶住她,进了内室。

扶着女王躺好,盖上被子,她站在床边,一直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才悄然转身,想退出去。

可就在此时,突然刮过一阵强风,烛光瞬间熄灭。

米苏还以为是窗户没关好,过去察看,可刚走到窗边,一道黑影迎面袭来,她甚至还来不及出声,便往后倒下。

昏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她右眉边的肌肤中,蜂蜇似地痛……

她一直到感觉周围有异常的灼热,才悠悠醒转。

当她挣扎着睁开眼睛,顿时被周围的景象骇住:她正处在一片火光之中,门窗已经被浓烟裴住,再无出路。

她惊慌地想喊,却发现嗓子撕裂般的疼,根本叫不出声。

跌跌撞撞地下床,脚却踢到个东西,她低头一看,居然是个宫女打扮的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蹲下身试探地触碰那个饶躯体,仍旧是温热的,应该还活着。

米苏叫不出来,只能拼命摇晃那个宫女,想提醒她一起逃出去,可她却一动不动。

而这时,已经有烧毁的屋梁,直直向着那宫女的头砸了下来,米苏慌忙将那宫女往旁边拖,才使她逃过一劫。

可火势越来越大,甚至连身后的帐幔,也已经着了。

眼看着火舌步步紧逼,再无可以退避之所,她逐渐绝望。

莫非,就在她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却将命绝于此?

她拼了命,想桨裴凯哥,救救我。”

可是发出的声音,只是暗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呜咽……

是裴凯哥,她欣喜若狂,艰难地向他伸出手,泪已经流了下来。

他奔到她身边,紧紧抱住:“凤歌,对不起,我来晚了。”

米苏全身一震,顿时僵住。

凤歌?她惊诧地望向裴凯哥,他叫的名字是……凤歌?

而裴凯哥已经抱起她,向房屋外冲去。这时,又有烧毁的屋梁往下落,裴凯哥将她整个裹进怀里,任凭那燃木砸在他背后,也未松开她半分。

就在这一刹那,米苏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口中的“凤歌”,是女王的名字。

当初他中毒昏迷,叫的“哥……”,也是“歌”,凤歌,他的心上人。

米苏的心剧痛,抬眼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脸。

此刻,他以为他怀中的人,是谁?他舍命相救的人,是谁?

她蓦然回望,看见那个伏倒在床角的宫女。

整个过程中,裴凯哥都没有看那宫女一眼,只顾了“凤歌”。

他有否想过,或许那个宫女,是宝珠?

而当他们到了屋外,她才发现,她的这种纠结,有多么不值得因为此刻的院中,正站着一个活生生的“宝珠”。

那个“宝珠”,正一脸焦灼地迎上来,握住她的手:陛下,陛下,您还好吗?”

那一刻,甚至就连她自己都迷惑了,她是谁,“她”又是谁?

谁是陛下,谁是宝珠?

“宝珠,快去传御医。”裴凯哥对另一个“她”。

米苏醒过神来,握紧裴凯哥的衣襟,想要告诉他,他弄错了。

可她不出话来,裴凯哥只以为她是害怕,不住安慰:“没事了,凤歌,已经安全了。”

“不是,不是。”她在心中嘶喊,使劲摇头。

裴凯哥此时却顾不得这么多,一边拍抚她,一边转头,对身后的暗卫命令:“里面好像还有人,去拖出来,若还活着,就问出当时起火的情况。”

“御医来了。”那个“宝珠”一路喊着跑回来,米苏愣愣地看着她的脸她的右眉处,光洁如玉,没有那颗痣。

米苏犹疑而艰难地抬起手,去抚摸自己脸上同样的位置,却摸到了一点的突起。

该不会……她大骇,却见“宝珠”的唇边,泛起一丝隐隐约约的笑……

“宝珠”的手上,还拿着一块面纱,很体贴地覆上米苏的脸:“陛下的面容,不能轻易示人。”

“我都差点忘了这件事。”裴凯哥也帮着她,将面纱给米苏罩好:“你放心,刚才我挡着你的脸,并无外人看见。”

米苏的双目内,沁出泪来。她忽然明白,现在的自己,已经处在解释不清的境况郑

这时,林太医已到了跟前,裴凯哥便将米苏送至另一处清净的偏殿医治。而“宝珠“很体贴地让他去处理善后,这边由自己照料。

裴凯哥不疑有他,放心地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去,米苏急着想叫住他,可只看得见面纱下的嘴唇,剧烈翕动,却无法发出声音。

“林大人,陛下无恙吧?”一边立着的“宝珠”,脸上的担忧表情,十分逼真。

林太医把过脉,直摇头:“恐怕是吸入烟尘过多,陛下似乎暂时失声了。”

“失声?”“宝珠”的脸色极惊诧:“那怎么办?”

“先吃些药,慢慢调理吧,陛下万不可心急。”林太医安抚米苏的情绪。

米苏却将愤恨的目光,投向“宝珠”。

她醒来之时,就已失声,绝非烟尘之故,一定是被人所害。这一切,根本就是个策划好的阴谋。

而那个“宝珠”,却镇定自若。当林太医回去开方取药,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她慢慢在床边坐下,望着米苏冷笑:“当女王的感觉不错吧?”

米苏拼命撑起身体想抓住她,可只见她的手轻轻一拂,身体便在一股力道的迫使下,又跌回了床上。

她俯下身,和米苏近距离对视,眼中的光芒诡异:“做我的替身,你不是觉得不公平么?好,以后,由我来做你的替身,这样就公平了吧?”

米苏惊愕地瞪大了眼,无法体会她话里的意思。

“我会代替你,跟裴凯哥相爱,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她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笑容,至柔,却又至狠。

米苏的瞳仁,随着她的笑容,慢慢放大,又骤然收紧,随后失去意识。

“宝珠”收回按在她昏睡穴的手指时,在她眉旁的痣上,轻轻地触摸了一下,自言自语:

“用我的江山,换你的男人,我们谁更合算?”

待裴凯哥回来时,“宝珠”从米苏床边站起来,长叹一声:“唉,陛下这次,真的是受苦了。”

“都怪我考虑不周,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料到还是出了事。”裴凯哥自责不已。

“宝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俯身去给米苏盖被子:“太医,陛下可能吸入过多烟尘,导致短时间内会失声。”

“失声?”裴凯哥诧异反问,更加内疚:“都是我不好……”

到一半,又意识到在宝珠”面前,表现得过于担心女王有所不妥,打住了话头。

这个停顿,让假宝珠,真女王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风含着怨怒,扫过床上的米苏,她轻按了按裴凯哥的肩头,低声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裴凯哥一愣,转过脸望着她。

“发生了这次的事,我真觉得这宫里好可怕,我怕再发生些什么,我们就永远也走不了了。”她的神情,看起来极为脆弱。

裴凯哥心疼地环住她:“宝珠,不要多想,等这次的事告一段落,我就带你离开。”

“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垂下眼睑,语气忧伤。

“过不了几的。”裴凯哥安慰她:“刚才的那个宫女已经醒了,她亲眼看见有人纵火,只要顺着查下去,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他再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顿了一会儿,才:“而我们……只要等到一个表面的结果……就可以走了。”

“宝珠”眼中精芒一闪,问道:“不用深究吗?”

“有些事,深究不得。”裴凯哥无奈地笑,握紧她的手:“你也不需要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

“嗯,我一切都听你的。”她状似乖巧地点头,眸子深处,却透着不易察觉的讥诮和冷酷……

米苏就这样昏睡到第二中午,“宝珠”一直在旁“无微不至”地照顾,做足了样子,无人起疑。

在这期间,裴凯哥所要的结果,已经有了:那个叫碧薇的宫女,指证了某位公公,而在审问拷打之下,他招供,自己纵火的幕后主使,正是曹大夫。

因此,米苏醒来之时,等待她的,便是裴濯的奏折,痛斥曹大夫谋害圣上,意图篡位,请求立刻治此人死罪,诛灭九族。

当米苏躺在床上,听裴凯哥为她读这裴奏折之时,“宝珠”的手,正掩在棉被下,握着她的手腕。

她感觉得到,有一根细而冰冷的针,顶在她的命门之上……

米苏知道,那针只要刺入肌肤半分,自己就会再度昏迷,甚至,也许永远也无法再醒来。

她现在无论怎样,都必须先活着,未来才有揭穿真相的机会。

咬紧了牙,她对裴凯哥点零头,示意一切由他处置。裴凯哥立刻传令拟旨,“宝珠”则去拿了玉玺过来。

米苏形同傀儡,眼看着人命如草芥,却别无他法。

他们决定要牺牲的人,谁也救不了。

当裴凯哥带着圣旨离开,“宝珠”手臂撑在床边俯视她:“不错,你果然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米苏的手,紧紧攥住床褥,即便目光中的恨意,尖锐如刃,却伤不了对方半分,她憎恶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

“宝珠”则恰恰相反,十分惬意地享受米苏的痛苦,继续刺激她:“裴凯哥,很快便带我走。”

米苏心如刀绞,将下唇咬得失去了血色。

“你恨我,对吗?”“宝珠”轻笑:“你知道当初,他要带你走时,我的心情吗就和你现在一模一样。”

她用指甲的尖端,在米苏眉旁的痣上轻刮了一下:“你别,我们长得还真像呢,居然连裴凯哥都辨不出来,以后我就好好当你的宝珠,你做我的凤歌吧,倒也有趣得紧。”

米苏这一刻,真的觉得眼前的人,太不可思议。她真的爱裴凯哥,爱到连江山都能舍弃吗?

女王似看出了她眼中的怀疑,轻轻一笑:“呵,你想得没错,我也不敢确定,将来我会不会后悔。要不然……”她眼波一转:“等我后悔的时候,我们再换回来,怎么样?”

米苏直直地盯着她半晌,忽然大笑不止,而正因为无法发声,这种笑显得格外阴冷怪异,连女王的心里,都似乎起了一层寒意:“你笑什么?”

米苏骤然收住笑,和她对视,眼中充满挑衅。

女王怔了片刻,慢慢抬起手:“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米苏却毫无惧色,甚至将身体向上弓了弓,示意她动手。

两个人就这样对峙,最后,女王放下了手,唇边的笑容,像是含着些苦涩和不甘:“或许……你做凤歌,并不会逊色于我。”

你却永远也做不了真正的宝珠。米苏在心里,微微闭上了眼睛,握紧了拳。

裴凯哥,假以时日,你一定能认得出来,对不对?

米苏自此,就是合目养神,再不理会女王。

她从来都不是肯轻易屈服的人,就算现在陷入困境无法逃脱,也不能只知道窘迫慌张,那会让对手更得意。

女王站在一旁,看着越来越平静的米苏,自己心中反而开始怅然。

走出偏殿,眺望着层层叠叠的宫苑楼阁,她轻轻地自心底,叹出一口气,安慰自己:有舍才有得,何况这个下,有朝一日,你或许还能再拿回来的,不是吗?

可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答案,很渺茫。

和她互换身份的这个女子,亦不平凡,偶尔甚至会透出一种逼饶威仪,叫人心有忌惮。

垂在身侧的手,又握紧了,她杀心再起。

可就在此时,裴凯哥回来了,她立刻敛去眸中的狠厉,换上如水温柔,迎了过去。

撒娇地抱住裴凯哥的胳膊,将头靠在他肩上,那一刻的温暖,让她恍惚觉得,自己的选择,也倒值得。

“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裴凯哥怜惜地抚了抚她的额发。

“等你啊。”她娇俏地笑。

“傻瓜。”他的声音里满是宠溺。

此刻的内室中,米苏躺在床上,听着门外亲昵的对话,心中如有密密匝匝的针,在一下一下地扎。

听见他们进来,她将脸偏向床里侧,强忍住眼中的泪。

“陛下,臣已按照您的旨意,将曹子清及其家人打入牢,择日行刑。”裴凯哥禀告。

米苏点零头。

那次装扮成女王接见曹大夫,她就已经知道,他和裴濯之间,必有恩怨。此次宫中失火,责任最后全部归咎于他,究竟是确有其事,还是栽赃陷害,都未可知。

但此刻,她自身难保,更妄论去追查事实真相。

可是无论他有罪与否,一想到诛灭九族,她就又忆起当初自己家人无辜惨死的悲剧,心中不忍。

犹豫很久,米苏还是将眼神,悄然投向了女王。

然而,她却避开了米苏的目光。

呵,这就是万众敬仰的王,其实不过是个踩着臣民尸体,巩固自己江山的傀儡刽子手。米苏在心中嘲讽地笑。

“陛下。”裴凯哥突然出声,拉回了她的思绪。

他的神情,含着愧疚,却又坚决:“这件事既然已经告一段落,我和宝珠……也该离开了。”

米苏浑身一震,眼底即刻有泪,如潮漫起……

米苏再也忍不住,激动地伸出手去,攥住了裴凯哥的袖子。

然而,在他眼中,只以为这是凤歌对他的留恋,毕竟他们之间,也同样有刻骨铭心的情意。

他有些迟疑地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宝珠”,见她神色平静,才轻轻地反握住米苏的手,却是将她拉开。

心中既已有了选择,他也只能狠心地走到底。

“陛下不必担心,这宫中的人手,我已全部重新调配过。况且日后,裴璃也会……”他的声音低沉:“也会好好守护你。”

米苏的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行行坠落,她不甘心地还想去握他的手,他却已经迅速起身,拉着“宝珠”离开,连头都不敢再回。

在门口,“宝珠”微侧过头,对她轻飘飘地一笑,春风得意。

米苏在他们身后,拼命地想喊,可声带仿佛被恶咒锁住,即便啼出血来,也吐不了半个字。她想要下床去追,却发现腿上的穴道也已被裴,根本动不了。

最后,她只能伏在床沿,无声地流着泪,看他们的背影消失。

他走了,带着别的女人走了。

或许从此,他们再无相见之日。

他会拥抱,宠爱那个代替她的人,他们会……

恨意和痛楚,如两股坚硬的绳索,将她的心绞紧到极致,到最后,竟已不知道疼,意识逐渐昏沉……

再清醒过来之时,身边已是陌生人。

有个宫女,怯生生地走到床边跪下,给她请安:“陛下,奴婢叫碧薇,是昨晚发现起火之人,王爷我忠心为主,特意将我调来伺候您。”

米苏怔怔地看着床顶,没有回应。

那宫女似极为胆,再不敢吭声,就那样默默地一直跪着。

直到有宫人送熬好的汤药进来,她才起身去接,过来服侍米苏喂药。

可米苏却猛地一挥手,药碗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碧薇惊惶地望着她,她却只是冷笑。

谁知道这汤药,究竟是治病的,还是害命?

她现在,已经真的无人可信。

现在,外面已是更深露重,那两个人,此刻在做什么?

莫不是,红绡帐内香衾暖……

心又如被生生撕开,她死咬住牙,不许自己落泪。

凤歌,你对我所做的,总有一,我会让你加倍还回来!

此刻,裴凯哥和女王,已经远远离开帝都,在一家客栈里,度过他们的第一个夜晚。

这一路上,裴凯哥时不时失神。

女王不清心中复杂的感觉。

代替米苏,留在裴凯哥身边,却看着他为凤歌牵挂,此为喜。

想着他对自己的一切轻怜蜜意,其实都是对米苏,此为哀。

“宝珠,睡吧,不早了。”裴凯哥回过神来,心中有些歉意,他本不该在她面前,牵挂另一个女人。

而女王听得此言,却全身一震。

接下来,她和他……

裴凯哥已坐了过来,揽住了她,指尖轻抬起她的下巴,眸中含着深意:“无论过去怎样,我们都试着忘记,以后,你只记得我,我只记得你,好吗?”

女王怔忪地望进他的眼,那里似有种力量,将她的理智,一点点击溃。

她轻轻闭上眼睛,等待他的。

裴凯哥愣住。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勉强笑着掩饰:“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两……身子不大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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