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提到,痞子混子之间,只有表面兄弟。
对于痞子来说,巴结大势力的机会,当然比一个不太熟的酒友要有价值的多。
几人在痞子带领下一路到了封夜雨家门对面,只看他手指直直指向那大门处:
“少爷您看,那就是封夜雨家,他正在那门口喝酒呢!”
六少满意点头,瞬息间却只听唰唰几声,三把剑就已经从各个角度架住了封夜雨的脖子。
封夜雨正昂头喝着一杯酒,才刚喝半道,就被六少一把夺过了酒鼎。
“嚯,还搁这喝大酒呢?认不认识我了还?”
“认识我别乱动,动一下砍死你,啊。”
六少满面跋扈,尚且稚嫩的脸庞此刻摆出了道上混了二十多年的大哥才有的狠厉表情。
而封夜雨面无惧色,也真不乱动,只是缓缓出声,语气平淡:
“唉,这不是六少爷吗?两日没见,你要的东西淘到另一份没——”
还没等他说完,六少低头哼笑了一声,尔后突然暴起抬头,一把握住酒鼎,朝封夜雨面门直洒了去。
酒液洒了封夜雨整个面门,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物。
“我他妈让你说话了吗?嗯?”
“噗呵呵呵……”
四周隐隐传来吃瓜群众的憋笑声。
本以为昨天封夜雨吹得那么神,是有什么能给那六少一个下马威的大底牌,结果就只是坐那儿喝酒,啥动作也没有。
现在被三个筑基的三把剑架住命门,他一介练气散修,就是唤来天王老子,怕也救不下他了。
“说到底还是喝多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吹得自己都信了!”那个收了好处的带路党在暗处捂腹讥笑。
“不牛了?啊?不是挺爱闹吗,挺爱耍酒疯吗?耍一下试试,来。”
六少夺过手下的一把剑,将他塞进封夜雨的手里,架住了自己的脖颈。
“没剑是吧?我给你这把剑。”
“我不用灵气护体,你要是有胆子继续耍酒疯,只小手一动,我的小命你的了。”
“但要是没那个胆子,你就跪下来叫声爷,求爷爷我放过你!这样,这事我就算过去了!可以了吗?”
“喔……”
“啧啧……”
周围又传出群众的惊讶和咂嘴声,不得不感叹还是大家族出来的人手段狠。
本来他们以为六少找上门只会还给封夜雨一顿毒打,可现在这局面,封夜雨只能是痛苦二选一。
男儿膝下有黄金,封夜雨要么丢尊严,要么丢命!
“来,动手。我只数三下,啊。”
六少松了手,将剑彻底交给封夜雨,自己竖起三根手指计起了数。
“三!”
“er——”
“唰!”
六少正满面得意地掰下第二个手指,顿觉脖间一痛。
低头看去,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开了一道口子,汩汩鲜血正从中涌出。
“……啊???”
“卧槽!!!”
“他特么的真敢动手!?”
四儿和一众痞混看得这一幕,上下巴都快要惊得分离数里了。
没错,封夜雨真的动手了!
给他机会,他就还真挺中用的!
“……他是认真的,他不是喝多了在开玩笑?”
四儿在巷中连连后退几步,口中喃喃,两眼不知怎地失神起来。
“杀了他!”
被眼前事实震傻了的张家修士很快反应了过来,架在封夜雨脖子上的三把剑灵气涌动。
然而为时已晚,就趁他们愣神之际,封夜雨已经从储物袋中掏出了玄阶上品的长剑,将经过天罡观想法滋润的灵气一股脑灌注了进去。
“嗡!”
高级的功法配合高级的法器,两者结合令长剑在瞬间爆发出恐怖的威压,将三把剑悉数震开!
“玄阶上品!一介练气士怎会有!”
三人失声惊叫,连带着其余看戏者也卧槽连连,惊叹一波接着一波。
是的,封夜雨的修为固然差筑基一截没错,可他的这把剑,却是玄阶上品的法器,同样碾过寻常法器一大截!
光是品级之间的差距,就足够填补修为差距,令封夜雨越级对敌!
并且!
“不,不可能!你用的是天罡宗的功法!”
看着封夜雨展露出的不同寻常的灵气,几名识货的筑基修士一眼就认出了功法来源,直接是再度失声。
彻底改变修炼本理的天罡观想法,还有一个恐怖的附带作用。
那就是令灵气最大限度联系天地本源,将其强度强化至寻常的二三倍的程度!
两三倍强化的灵气加上玄阶上品的宝剑,足以撑起封夜雨这个练气九重挑战筑基期修士了!
“正是!”
隐忍许久,封夜雨终于是朗朗出声。
“你们此行,不过是陪你们家蛮横小少爷找场子!但几位可要想好,若因此招惹了天罡宗,于你们张家而言,值当不值当!”
“笑话!你是天罡宗弟子又如何?看看我家少爷,是你先动的手!”
其中一名修士扶着面色发青捂着脖子的六少爷,指着他的脖子怒道。
“什么叫我先动的手?是他自己要求的!证据我可都录下来了!”
封夜雨闻言大笑,从兜里掏出一枚螺状的录音灵具。
“这——”
“况且你也看好了!我所割出的伤口,可没有伤及他的要害,不过就是和那日一样,让其回府修养几日,即可愈合!”
“什么……?”
扶人的修士赶忙查看六少的脖子伤口,发现竟确如封夜雨所言,只是一道非常浅的口子而已,将将破开了真皮,根本没有伤及要害。
“这……”
这下他们真的无话可说了。于理上他们拗不过,于武上,现在封夜雨合计起来也有个筑基初期的实力,若是其以命相搏,也不是那么好轻易拿下的。
这种地痞流氓,打起架来喜欢跟野狗一样乱咬,就算他们能拿下封夜雨,自己保不齐也要掉块皮,更别说最后还会招惹到天罡宗,闯下大祸!
进退两难,只有息事宁人,走为上策了!
“算你有本事,扶好少爷,我们走!”
几名修士收起兵器,浅浅为六少处理好伤口,转身就要跑路。
“站住!”
封夜雨持剑插入地面,朝着他们正欲离去的背影一声暴喝!
“老子有允许你们走吗?”
此言一出,三名修士,以及在场的全部吃瓜群众,全都脑袋嗡地一震响。
“一直以来为人做事,无论事之大小,皆是我卑躬屈膝,求于他人,庸庸碌碌了十好几年。”
“且我所求,无论自身尽力与否,皆逃不过被回绝之命!”
“若是能人志士者与我同求,我争他不过,那倒也罢!”
“可一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厮,仗着背后家大业大,也胆敢让我跪下求他,求他放我一命!?”
“反正伤势不重,把你们家少爷给我架过来!”
“押他跪下,喊我一声爷,我就让你们走!否则,全给我拿命来!”
“我封夜雨不会再当他人脚旁的乞怜狗!从今以后,只有人求我,再无我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