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海哥哥要我带给你的,他说不要你去找他,要你好好的,别让他挂心!”
木言哽咽了,落下了寝塌的幔帐,让小皮背转了身子,换上了一套阿海亲手送她的衣物,恍惚中,就如同阿海来到了她的身边。
小皮转过了身,看着木言烛光摇曳下的曼妙身姿,不仅痴了,他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保护春儿姐姐。
“坏小子,竟然敢偷看!”木言见小皮呆了,一下就跑到小皮的跟前,扯起了小皮的耳朵。
“饶了我吧!春儿姐姐,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皮讨饶着。
木言转身走到窗前,看着那窗外那探出的一块石板,小皮就是在那里猫了几个小时,在保护着自己,木言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皮。
雪越下越大,风嘶啸着,好似席卷了天地万物。
木言想,春天的风雪再大,也不挡不住春的来临。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木言才起来,小皮早已不见了踪影,看到室内斜挂了一根绳子,木言知道小皮就在绳子上悬了一夜。
木言梳洗完毕后,走出了客栈的门,牛皮小毡靴踩在积雪的路面上咯吱咯吱的,近处几只觅食的麻雀在雪地里啄着。
就在不远处,木言发现了一个人卧在冰雪中,全身冻僵了,一个大大斗笠斜盖在他的头上,那斗笠好面熟,积雪快覆盖了他大半的身体。
“来人啊,快救人啊,这有一个人冻僵了!”木言大喊着,本来大雪过后行人就少,远处有几个人也并不去理会木言,大雪过后冻死几个乞丐啊什么的,也是正常的事,谁大冷天的找这晦气。
木言见没人理她,只好自己搬那人的身子,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木言不仅呆了,这冻僵的人竟然是,竟然是席殿菲。
木言气愤的又把他扔到了地面上,想起昨天夜里他对自己的种种,木言的肺都要气炸了。
可转念一想,他始终是救过自己的命的,他况且又是小桃的夫君,小桃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难道要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即使席殿菲不是那孩子的生父,他毕竟还是小桃的夫君,如
果他死了,那小桃不就守寡了,况且小桃也是个命苦的孩子。
木言心软了下来,拼命的摇晃着席殿菲冻僵的身体,席殿菲没有发出一点声息,难道他真的冻死了?
木言突然看到了疾奔而来的小皮,“春儿姐姐,外边多冷啊,为什么不待在屋里?”小皮低头看了一眼冻僵了的席殿菲,面无表情。
“小皮,你来的正好,我们把他抬到客栈里去。”木言焦急的喊着。
小皮撅着嘴,“昨天他那样对你,你还好心救他?你不怕他醒了还欺负你吗?”小皮恨恨的踢了一脚席殿菲的身体。
“别这样小皮,他毕竟救过我,再说他,他是我妹妹的丈夫,我不能那么绝情。”木言和小皮就把席殿菲托了起来,她想这下自己再也不会欠他的了,以前的就让他过去吧,如果他真要死了的话,
那痛苦的就是小桃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木言喂了席殿菲一大碗姜汤,席殿菲的身子逐渐的有了知觉,偶尔手指还轻轻的动一下,眼角不时的还淌出泪水。
“席公子,你要挺住啊,为了小桃你也要挺住啊,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结发妻子?”又一颗泪珠从席殿菲的眼角冒了出来。
木言明白席殿菲心里是明白的,只是冻僵了身体还不能动弹。
大夫看过以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恐怕要终身残废了,冻的太厉害了!”
“那大夫给开些药吧!”大夫无奈只好开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药,临转身的刹那,那大夫突然回了头,“姑娘,记住给你郎君不时的按摩身体,说不定他的身体会有知觉的!”
大夫的一声郎君,让木言想起了很多,人这是何苦呢?想要的时候,他咫尺天涯,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了,他却又近在眼前,只叹这是注定他们无缘。既然你对春儿有情为什么又要侮辱春儿,他就像
着了魔一样。
“母亲,母亲,不要啊,不要啊,继父,你不要打母亲………”席殿菲传来了梦呓声,抖着的身体,让木言看到了言望,也可怜起了他。
他究竟受到过怎样的伤害呢?也许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心上人成了怀国的妃子,他的母亲却在受着苦难……
“你们不要逼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只求你们放过我母亲……“席殿菲的的脸上抽搐了起来。
“公子,公子。”木言拼命的摇晃着席殿菲的身体,席殿菲还是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儿啊?”席殿菲睁开了双眼,迷糊中看到了一个妙龄的女子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是丝月吗?你到底还是来看我了!”突然那个身影真切了起来,记忆一下就拉回到了现实,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最对不住的人。
“为什么要救我,我那样的对你,不值得救!”。
“公子,你醒了,曾经你也救过春儿,我们就算相抵了,谁也不欠谁的了。”她依稀是那样的爽朗,说话从来不噎着藏着,也不像小桃那般的楚楚可怜,又不像丝月那样的心思缜密,说什么话都让人
去猜半分。
席殿菲真的很悔恨自己昨晚对木言做的一切,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孩,他怎么能忍心这样对她呢?自己真的是太混蛋了。
席殿菲挣扎着想起身,可身体却早已不听指挥了,无论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你冻僵了,要想一下恢复,可得需要些时日,大夫都说了没大碍了,只要你按时进药。”木言安慰着席殿菲。
她还在安慰自己,席殿菲的心像犯了罪一样,如果地下有个缝隙,他恨不得钻将进去,原本自己想好好的补偿她,可自己到底是没抵抗过心魔的作用,还是把她给伤害了,她反而这样善良的对自己
。
“春儿,对不起,你打我一顿吧!”席殿菲眼里泛起了泪花。
“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要是你是那样的人,恐怕在海菲苑就……”
她一个劲的为他开拓,全然忘记了自己就是那个受害者。
“我腰下的口袋里有一药丸,帮我拿出来,再给我准备二两烧酒,把药丸碾碎掺和到烧酒中服下,我就会好!”
“我差点把你给忘记了,你自己才是最好的大夫。”一句话让席殿菲哭笑不得,曾经的神医公子,竟然变成了一个十足的中山狼。
席殿菲刚说完,春儿就要忙着就去张罗,“春儿,你就不怕我好了欺负你吗?”
“怕,我就不救你了,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当爹了,我总不能眼看着我外甥的爹爹冻死吧!”
昨夜的事,木言貌似忘记了,她依然用她那固有的潇洒和善良来包容别人。
“傻丫头,你让我席殿菲情何以堪啊?”席殿菲哽咽了。
“你还知道哭啊,你这个坏痞子,差点侮辱了春儿姐姐的清白。”小皮突然从窗子上跳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席殿菲在那掉泪。
“我,对不起,我错了!”席殿菲无奈的看着小皮。
“好了,春儿姐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也别哭了,一个大男人一哭,真不像个爷们。”小皮挥舞着手上的小尖刀。
“你想干什么?”席殿菲见小皮的眸子里透出了一股杀气。
“春儿姐姐原谅了你,就不等于我小皮也原谅了你,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那玩意从此不再祸害人,特别是女人………”
“你还不如一刀宰了我,那样不是更解气吗?”席殿菲一心求死,死了不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活着还不是别人利用的棋子。
“想死,不行,不能这麽便宜了你,我们师尊侍奉人得方法很多,不过最缺德就是当属这个法子了,哈哈。”小皮拿这刀子一步步迈向席殿菲的塌前。
席殿菲闭上了眼睛,自己从小就被人羞辱,难道还怕这样的羞辱吗?既然世间没有真心爱自己的人,那留着这玩意有什么意义呢?
就听到刷的一声,席殿菲什么感觉也没有?难道他的刀上煨了麻药?难道这阉人就这麽简单吗?
“哈哈,哈哈,坏痞子,你看看,你看看,吓的眼睛都闭上了!”小皮大笑了起来,笑的最后一直喊起了肚子疼。
席殿菲定睛一看,原来自己的裤子被平着削去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肉肉。
“出了什么事了?”木言听着屋子里的动静,疾奔的奔了进来,她在担心小皮找席殿菲算账,走进一看席殿菲的裤子竟然被削掉了一大半,禁不住害羞的“啊”的一声跑出了门外。
“春儿姐姐,你又不是没见过,这麽大惊小怪的干什么,好没趣。”小皮叹了一口,心想虽然没有要他的命,总算出了一股恶气。
小皮无奈的,只好拿了寝被狠狠的捂在了席殿菲的身上。
木言端了那烧酒煨的药,坐到了床前,小心的搀扶了席殿菲,一口一口的仔细的喂起了他,仿佛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药还真的很神奇,席殿菲服下三个小时后手和胳膊就能动弹了,木言欣喜的叫着,“公子,你的药真管用!”
席殿菲不仅痴了,她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那样的乐观,她真的很善良,如果不是母亲的缘故,也许自己早就答应她先前的求爱了。
“谢谢你春儿。”这句话是席殿菲发自肺腑的话。
“我听以前王庭的太医说过,温泉对血液循环有很好的功效,明天我就带你去西山温泉,你好了,我就对的起小桃妹妹了!”木言说完这话,脸也暗淡了下来,一个人给自己的伤害怎么能说忘就忘
了呢?只是有时候自己掩埋了起来,不愿意显现罢了,只求无愧与自己的心罢了,他好了后,自己就什么都不欠他的了。
小皮是个闲不住的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块磨砂石,有事无事的拿着他那把小刃就磨,木言问他,怎么老是磨啊,他也不说话,半天才说一句话,说他嫌那小刃不锋利。
木言趁小皮喝茶的功夫,拿起了那小刃,木言突然想起了,这把小刃原来是在地宫中小皮不愿拖累自己自杀时候用的那柄小刃。
“小皮,姐姐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为什么在地宫中要自杀,为什么要逃到那洞府去?为什么浑然装作不认识姐姐了?”木言心里一串串的迷惑,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奈。
“你还是别问了,都是很无聊的游戏?”小皮反而不以为然,好似不想说。
“小皮你就说吧!姐姐很好奇,那白面狐首真的是好难以捉摸,他来怀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听丑儿师兄说,师尊年少的时候和怀国的一妃子想好,后来带那妃子来了那洞府里,那妃子好像容颜尽失,师尊把自己的脸上的皮弄了下来给了那妃子,那妃子焕发了美貌,但是师尊却从此不
能离开那洞府,他必须每月定期的在那夜明珠上熨脸,才能让那掉了皮的面部不至于腐烂……”
“那他捉我有什么用啊?他拐我怀国的先妃本身就是有罪的,就是把脸烂掉了也是活该!”
“春儿姐姐有所不知,那夜明珠是世间的稀罕之物,但据说有一弱点就是每隔二十年就发不出光,据说得用……”小皮突然欲言又止。
木言正听到兴头上见小皮竟然打住了话,“快说啊,吞吞吐吐的干嘛?”
“小皮说了,春儿姐姐可不要骂小皮坏痞子,不学好之类的话啊?”
“好了,姐姐不骂你,说吧!”木言催促着小皮。
“用世间最高贵女人的鲜血连续擦抹十日,那夜明珠才能保持二十年的光华,而且这女人必须是承欢了男人一次的女人,而且这女人仅有的一次承欢会孕育出孩儿……”
木言听到小皮说完,恍然大悟,不仅也羞红了脸,木言把这几个月所发生的事情,前后一比较,原来自己所遭遇的劫难都是这白面狐首刻意安排的。
自己贵为公主是这个世上最高贵的女人,难道自己出逃的当日在客栈被迷倒,在平庭遭遇平三,也是白面狐首安排的?自己在姚家小院遭受的侮辱,难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面狐首做的局?不会是
只有熨他那张脸那麽简单?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小皮看着木言在发呆,还以为刚才自己的一袭话,木言听了不高兴了,“姐姐,这些都是我从丑儿师兄那里听来的。”
“好了,春儿姐姐不怪你,你去休息吧!”春儿把小皮打发了出去,自己躺在了榻上想了很多。
突然小皮的那句孕育孩儿,让木言恍然大悟,昨天晚上席殿菲嘴里喊着要自己为她生个孩子,他呓语中,听来貌似他的母亲被人挟持,难道席殿菲也是被白面狐首逼迫的?木言越想越觉得好害怕,白面狐首的爪子怎么伸的这麽长?绝对不会是刚弄他那张脸那摩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