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狐首走的第二日,木言一个人坐在地宫的裘椅之上,每日接受着他们的好吃好喝,忽然听到了地宫之上犹如万马奔腾的气势,刹时就听到一片厮杀之声传了来。
“春儿,春儿………”木言就听到有人大声的喊自己。
“我在地宫,我在地宫。”木言用手捶打着地宫的墙壁大喊着,可是外边的人根本听不清木言的说话声,到是木言能听到外边的说话声。
守门的张龙和赵虎猛然感觉到事情不妙,接着就派出了几个小厮去地宫的上面打探情况,一会只有一个小厮拖着一瘸一拐的腿回来了,“张哥,赵哥,官兵杀来了!”
张龙和赵虎一个急楞就把木言押在了头前,用宝剑抵着木言的脖子一步步的往外走,众人刚走到出口处,就见范丑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蠢人,他们是发现不了地宫的,你们都给我实的待在里
面,谁都不要出去。”外边的厮杀声更浓了,貌似不断的有人在伤亡,原来白面狐首怕有人救木言出去,在地宫外派了一队人马驻守,平三正在地宫的外边和看守的那对人马厮杀。
木言抬眼一看范丑儿的衣襟之上都是血,方才那个一瘸一拐的小厮看着范丑儿就打起了哆嗦,原来方才去探听情况的几个小厮都是范丑儿给杀了,范丑儿见到他们已经出去了,怕万一他们落在了官
兵的手上,把地宫的事情一抖露,那师尊的心血就白费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他们给杀了。这个一瘸一拐的小厮,慌忙中被地宫的门卡住了腿脚,才幸免了一难,但他却亲眼看到了范丑儿的凶狠。
但是令范丑儿失望的是,外边的官兵却在用粗木撞击起了宫门,一声声的撞击这范丑儿的心,这师尊刚一走,为什么他们就来的这麽快,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难道是席殿菲,不,他的母亲在师尊
手里,他不会这样做的,难道是海公子?
范丑儿大怒了起来,阿海,你竟然敢背叛了师尊?,不,不会的,阿海已经失去了记忆了,他是没有理由如此做的,那会是谁走漏了消息?
范丑儿眼睛冒着血红,一把就把木言扯到了自己的怀里,“丫头,你不要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要你好过!”门外粗木撞击地宫大门的声音更加的强烈了,一声声的呐喊,让木言感动,难道是席公子
告诉了父王,是父王来救我了吗?木言的脸上挂满了泪水,父王还是爱自己的,都怪当初自己太任性了。
就听到“哐当”的一声,地宫的门终于被撞开了,在范丑儿的示意下,张龙和赵虎还有地宫的内小厮苟延残喘般的拼命抵抗着,范丑儿却用手里的剑抵着木言的脖颈。
几个小厮终于不敌官兵的厮杀几下就解决了,张龙和赵虎也被活捉了。
木言就见平三,阿海,小皮,还有姨丈平西霍从后边走上了前,范丑儿破口大骂起了阿海。
“兔崽子,枉师尊如此的疼你,你竟然装疯卖傻欺骗了我们,你们的退后,要不我杀了这丫头!”小尖刀扎入木言的肌肤里,一股鲜血马上就涌了出来。
木言紧紧的咬着双唇,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发出声音了。
“死丑子,你若放了春儿,三爷爷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你三爷爷我剁了你。”平三用剑指着范丑儿,破口大骂了起来。
平西霍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境况,突然甩手就打出了一只飞镖,就听嗖的一声就击中了范丑儿的左膀子,范丑儿“哎呦”的一声小尖刀就落到了地上,众人一拥而上,不料那范丑儿也不是吃素的,当下
把另一只手一下就呃上了木言的颈子,随即木言就感到了呼吸急促。
“丑师兄,你还是放了春儿,我阿海可以担保你没有性命之忧!”阿海终于开口了。
“你们都给我退远,退远,要不我掐死这丫头!”范丑儿穷凶极恶了起来,众人只好都退了出去。
木言小脸苍白的望着阿海,阿海规劝着范丑儿,阿海的心中起伏不定,一边是养育自己成年的义父,一边是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故国,他真的是难以决择?
范丑儿见众人一步步的逼近自己,不仅手上又下了三分力气,春儿眼看就要窒息了。
“平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就听一官兵的统领飞速的跑到了平西霍的跟前。
“怎么了?慢慢说!”平西霍甩了甩满头的白发,一脸镇定的说着。
那统领看看了众人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出来,“边关告急!告急!天竺国,天竺国已经攻破我怀国戍边五所城池了。”
乾和二十三年,春。
天竺国大兵压境。
怀国边关告急,西邻天竺国一举攻破怀国五所城池,把怀国五所城池的老百姓全部圈养了起来,就像牲口一样的人串着人,凡有姿色的女人都一一被用来犒赏士兵,每天在天竺兵营中都被抬出被蹂
躏而死的女人不计其数。
怀国失守五所城池的守城统军的人头,被装到了锦盒中,呈现给了怀王怀不为,怀不为看完当即就昏死了过去,本已经亏空孱弱的身体又加上恐吓,当即就卧床不起了。
修王怀不修替兄把持朝政已经半年有余了,大肆的买官卖官,成批的金银珠宝堆满了修王府的仓库。
平西霍大将军被削了兵权后,兵权落入了怀不修的手中,军队也逐渐的失去了战斗力,也逐渐的颓废了起来。
怀国的邻国为了报复怀国以往对他们强征岁赋的事情,相继派人在怀国制造混乱,也趁机挑起怀国内讧,造成了怀国内部人心惶惶,修王夺位的野心一天天在膨胀,就等着怀王怀不为咽气了。
就在天竺国送人头的第二天,天竺国又派遣了使者,要怀国的木言公主去和亲,否则大军将继续挥师南下,直捣怀京。
仁合十六年,大雪纷飞,送亲的队伍绵延数里,见首不见尾。
我端坐在车辇,一手抚着暖炉,另一只手快速的掀开锦帘,急切的望向那白茫茫的一片。
马铃声,响彻在空旷的山野,却丝毫感觉不到离家的悲苦,前方的齐公公喘着粗气急切的奔过来。
探出锦帘,看向齐公公,向他做了一个询问的手势?
“公主小心,不要把玉首探出来,这样危险,方才女皇传来旨意,天气不好,就让公主送到此处,速速回宫。”
不以为然,眼见过了边境数十里,好容易出的王庭,又怎能回去?摆摆手,落下锦帘。
倾刻,队伍停了下来。
一身红装的怀冰奔过来,宫人掀开车帘,怀冰在她们的搀扶下坐到我的身边。
“小小,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眼眸噙满泪水,哭着扑到在怀冰的怀里,“姑姑,就让小小随你去吧,小小离不开你。”
“傻孩子,姑姑又何尝舍得小小呢?你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姑姑又怎能带你走?其实,陛下很爱你。”
“不,不,在小小的心里,冰姑姑才是小小的母亲。”说罢,抱头痛哭起来。
辇车外,传来毡靴踩地的响声,听得出来,一定是他来了。
“既然玉公主不愿回去,就让她随我们去吧,她及笄前定然送她归还。”
“这,这”齐公公为难起来。
“这是修书一封,你送给阿姐看,她定会明白。”
就这样,如愿以偿,不用再回王庭,抱着怀冰的身子情不自禁的狂呼起来。
“嘘,小小,小小,你可是不会说话的哟!”
怀冰说完,点了一下我的脑门,笑了起来。
急切的捂住双唇,掀帘向外看去,竟然发现无人注意到我们的谈话,这才放下心,开心的扑在怀冰怀里。
“长公主还是回喜车吧!”
“不,不,我要冰姑姑陪着我!”喃喃的说着,用力的扯着怀冰的衣衫。
看他无奈的离开,我笑了,蜷缩在怀冰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梦中,在开满海菲花的地方,遇到一个英俊的白衣男子
“保护两位公主”梦中,听到男子大声的呼叫声。
“小小,小小,快醒醒,快醒醒,我们遇上劫匪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耳边传来怀冰的大喊声,身子被她急切的摇晃着。
睡眼惺忪,望向怀冰,她苍白的容颜,让我立刻感觉到不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透过锦帘的一角,看到无数的兵士躺在血泊之中。
陪嫁侍女被那帮黑衣人,赶得到处乱窜,尖叫声,哀求声,劫匪的淫笑声,随着呼呼的北风灌进我们的耳朵。
瞬间,侍女们衣衫不整,白皙的肌肤,凌乱的卧在被染红的雪中,是那样的刺目。
怀冰一把将我搂在怀中,“小小,不要看!”
霎时,车帘被一双大手,猛的撕扯下来,只听大呵一声:“里面的滚出来!”
粗壮的手掌,蛮力的扯出我们,感觉到怀冰身上的战栗,不由得把目光投向远处。
禹王直挺挺的卧在雪中,身下一片殷红,胸腔上的剑靶正颤巍巍的晃动着。
“爷,新郎已经被咱们宰了,这红衣的新嫁娘好漂亮,这小的嘛,也不错!”
一旁的小厮,谄媚的在汉子身旁吆喝着。
此刻,我却把眼眸狠狠的瞪向汉子,刚想大骂,却被怀冰用力的扯了一下。
她飞快将我的脸遮起来,蜷缩着身子说了一句,“大,大爷饶命,饶命!”
这一刻,怀冰似乎忘记了身为公主的尊严,十几年的女观生活让她学会了顺从。
汉子大笑起来,用手粗鲁的拧一把怀冰的脸,瞬间上来几十个小厮,把怀冰和我装进麻袋。
呼呼的北风刮着,满山遍野充斥着这群人的吆喝声。
当被他们扔下马背的刹那,注定了我和姑姑之间的宿命。
荒凉的破庙,枯草迎着劲风无助的摆动着,厚厚的积雪把那份残破包裹起来,但却包不住那丝丝的荒凉与无助。
怀冰紧紧的搂着我,被他们逼向破庙的一角,汉子手中的鞭子响亮的抽打在青石之上。
“爷,您夜夜是新郎!”
哄堂的大笑,让我感到惧怕。
篝火燃起,火光映照下,勾勒出那张张狰狞的面孔。
怀冰被汉子拖起,我死死的拉着怀冰,放声大哭。
“不,不,天杀的,你们这群强盗,竟敢拦截大怀的公主,快放了我的姑姑。”
“咱家就是要尝尝这金枝玉叶,怎么了?”汉子爆怒起来。
噼啪两声,身上挨了重重的两皮鞭。
“求你了,不要打她,不要打她。”怀冰死死的抓住汉子的皮鞭。
几个小厮马上把我捆起来,嘴上塞入布条,呜呜的,愤怒的瞪着这一群恶魔,那样的无助。
远处一隅,红衫飞落,一地的破碎
被母皇接回来的半年里,都不曾说过一句话。也许,忘记了这世上的言语也许,与母皇是在无声中做着对抗反正,我就是不开口。
怀冰姑姑无数次的劝慰,让我开口说话,但我却始终不启樱唇,直到有一天,母皇头戴着厚重的皇冠,威严的站在那九尺高台之上,要封我为玉公主时,我才“哼”了一声,这一声,却让她貌似看到了言望,其实她心里明白,我这是不屑一顾。
但,她却忘记了她九五至尊的身份,她不顾满朝文武百官惊愕的眼神,老泪纵横的走下了宝座,拉着我的手亲昵的喊了一声“小小”,然后絮叨了半天。
其实,她并不老,依然风姿绰约。
只是,在我心里,这样的她,始终都是骗子的化身。
不以为然,冰冷的把手抽出了她的手心,自始至终都不曾看她一眼。
既然,当初弃了我,就不要给我取名什么“”,自始至终我都不稀罕。
我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她的女儿,更不用提我是她的什么小棉袄了。
她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昭示给外人看的,让世人知道她有多么的大度,她无愧于“明仁女皇”的称号,因为我知道我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
我是个捡来的孩子,是她当年流离在异国,捡回来的弃婴。
因为,这样的身世,怎么能和她身边嫡亲的皇子们相比呢?
我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即使是所有人都说我确实是母皇怀胎十月生的孩子,但我却不相信。
每次,私下说这些时,都被怀冰姑姑训斥一番,我总是反驳的怀冰姑姑一句话都说不出。
“你为什么要为她说话,她同样把你和怀雪姑姑也关在了这里,让你们最宝贵的年华都浪费在了这女观之中,我们应该恨她,不是吗?”
怀冰沉默了良久,接着就呜咽了,然后把我紧紧的搂在了怀里,轻轻的说道:“不,小小,你不了解她,她是爱你的。”
“爱我?为何不让小小与哥哥们一样生活在她的膝下,分明就是借口。”
“我和你雪姑姑是自愿留在这澹台观的,不是她强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