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88章 正钦殿(1 / 1)赵玉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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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你常挂在嘴边的义妹?”阳光亲和男问道。

凌煜沉重的点点头。

“看来她在你心目中不同一般啊,要不然,也不会下了暗令来找我。”阳光亲和男说完,便拉出了怀雪在被里的手,搭上了脉门。

“是啊,我一直视她如亲妹,怎样?有恢复的希望吗?”凌煜的面孔难得露出焦急。

或许是因为手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让怀雪的身子缩了一下,忍不住想要拿回被扣的手,然而,她一挣扎,那手反倒被拉了出去,怀雪小脸微皱,显得很不舒服,迷糊的侧过了身,又沉沉睡去。

阳光亲和男望着怀雪沉睡的侧脸,皱起了眉,道:“她的脉向正常,并无疯症之状。”

“什么意思?”

“她没疯。”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凌煜眉间皱得更紧了,亲和阳光男又道:“以我看来,她可能是因为害怕那天发生的一切,不想回想,因此封闭了她所有的意识,与外界隔绝。”

对于亲和阳光男的话,凌煜自是深信不疑,道:“那有何办法能唤醒她?”

阳光男想了想,道:“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告诉她一个比那晚让她受惊的事更为令她在意的事情。”

凌煜陷入了深思,久久才道:“她听得进?”

“这是唯一的办法。”

“有人来了。”凌煜突然道,与阳光男互望了一眼,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房里,仿佛从没有来过一般。

“奴婢见过皇上。”此时,寝宫外传来奴才的声音,紧接着明黄的身影走进了内寝,凌飞俊美却透出冷漠的脸在见到怀雪的一瞬间换上丝温暖,几天来的倦意一扫而光。

木儿进了来,朝凌飞福了一福,恭敬的道:“皇上,奴婢侍候您更衣了。”

“不用了,下去吧。”凌飞挥了挥手。

“是。”木儿到一旁关了窗门,又将烛火拨暗,才安静的退下。

脱了怀袍,凌飞进了温暖的被窝里,轻轻拥过怀雪,怀中的人儿呼吸均匀,显是睡得很踏实,这份踏实也感染了凌飞,不久,便沉沉睡去。

月光忽的钻出了云层,但也只是一瞬间,又如顽童般隐入黑暗之中,也使得矗立殿顶那人的侧影忽明忽暗,看不透清。

楚浪望着那二道白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如他看得没错的话,这二人其中一人是当朝唯一的一个王爷,而另一位则是江湖鼎鼎有名的神医飞星,心中暗附:堂堂朝廷的王爷怎么会和江湖人士走在一起,又为何要带着神医飞星前来看怀雪呢?

此时,楚浪突然朝空旷旷的黑夜道:“不去护你主子来这里做什么?”

“这里能看清的不止是永平宫里的一切,还有皇宫里的一切,远比守在宫门口强。”人影一闪,杜胜已至楚浪的身后。

“景兰宫的主子是个怎么样的人?”毫无预警的,楚浪问了这么一句。

“不清楚。”杜胜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主子一向深居简出,不像是个会惹事的人。”

“是吗?”

“若以受宠而言,丽轩殿的那位比起景兰殿来受宠很多。”杜胜道。

“这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你不奇怪我为何突然问起她们?”

杜胜望了楚浪一眼,道“我知道等你一回来,你势必要对福妃之事查个水落石出。”

“你主子就不想查吗?”楚浪冷哼,面色隐隐透着不悦。

“主子很忙,边界战事频繁,时胜时败,二路番王又并不安分,虽然已上表朝廷表其忠诚,但也只是他们的权宜之计,若阴渡山之战败了……”杜胜没再说下去,却面色凝重,道:“皇上赐康嫔死,就是杀鸡吓猴,在这个时候,后宫还是不乱的好,以免朝廷生变。”毕竟,后妃大部分都来自重臣之女。

“他以为夜夜寝宿永平宫就可以保护她吗?”楚浪脸上的嘲讽更浓了。

杜胜沉默,望向景兰宫,道:“你怀疑是景兰宫的主子所为?”

“景兰宫与丽轩宫的主子都会武功。”

“怎么可能?”

“去问你的主子,他什么都知道。”楚浪说完,消失于黑暗中。

起风了,风吹得纸窗哗哗作响,伴随着初秋常见的微寒袭来。

“娘娘,您回来了?”宫女娟儿一见竹笙舞从丽轩殿回了来,忙走过去接过主子身上的披衣,又泡了杯新茶放置在桌上。

竹笙舞轻点了点头,疲惫的靠在纹织琉缎枕上,想起妹妹竹子颜时,心里又沉重了万分,挥退了娟儿,打开窗,望向阴沉的夜空,不禁怀念起小时候的自己来,那时的她无忧无虑,多好啊,或许是想到了什么,竹笙舞不禁露出一丝甜笑,轻喃:“娘,胜哥。”

就在竹笙舞沉浸在过往的情景里时,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了景兰殿的上空,似是在试探什么,琉璃瓦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声音虽清脆,但若没有一定内力之人,是断不能听出的。

原本轻靠在的窗边的竹笙舞目光一敛,心中警觉,身形一移,便出了寝宫,详装散步的立于院中,不经意的抬头,倏的,一个黑影从她的面前掠过,挥带出一股强劲的内力朝竹笙舞的脸面胸口扑来,竹笙舞心中一惊,本能的后退,用上了三层功力,然而,当黑影一见到她的面容时,一怔,叫道:“小舞?”

竹笙舞身子一僵,望着从殿顶一跃而下的高大人儿时,面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杜胜不敢置信的望着前面的人,漠然的面孔上写满了震惊,疑惑,不解。

从没有想过二人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面,下一刻,竹笙舞转身即逃,她,还没有做好与杜胜见面的准备呀。

“小舞,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想相信,但面前的人儿不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舞是谁?杜胜满腹的疑问却在见到竹笙舞那一身的嫔妃装扮时,脑中像是蛰到了什么似的,一瞬间变得空白,面上的惊诧更是难以形容,自与楚浪分手后,他心中一直惦记着楚浪所说的景兰宫与丽轩宫的主子都会武功这翻话,嫔妃是官家千金,又怎会身怀武艺?若真的身怀武艺,那皇上岂不是危险了?这样一想,杜胜便想夜探二殿,所以,他来到景兰殿,故意弄出了只有内力高深之才会听到的响动,没想到这景兰宫的主子真出了来,正当他欲进一步试探之时,却在看清其面孔的刹那,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你认错人了。”竹笙舞僵硬的道。

杜胜一怔,“我怎么会认错我妹妹的模样。”

妹妹?竹笙舞心中苦笑,难道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真的只能当妹妹吗?

“我是当今皇上的妃子,又怎会是你口中所说的,妹妹。”竹笙舞生硬的说完,欲进寝宫,然而,杜胜却突然出手扣住了她的腕子,不待竹笙舞行动,便卷起了她的袖子,夜光下,只见竹笙舞的臂上,竟有着一颗黑痣。

竹笙舞面色一白,喝道:“你好大胆子。”

杜胜没有说话,怔怔的望着竹笙舞臂上的那一颗黑痣,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面前的女子明明就是他的小舞,但她却不愿承认,杜胜没有质问什么,只是发出他的疑惑,“你舞,你怎会进了宫?又怎会变成安嫔了呢?”

竹笙舞握紧了双拳,不语。

“到底怎么回事?”其震惊自是不用形容,杜胜脸上的冷漠被焦急所取代。

竹笙舞闭上了眼,当她再度睁开双眼时,猛然发出一声尖叫:“来人哪,有刺客,快来人哪!”

杜胜一愣,正欲阻止时,便听得宫奴们的跑过来的声音。

“该死的。”杜胜低咒一声,不由得他多想,一个翻身,便上了殿顶,又转身深深的望了竹笙舞一眼,便消失于夜空之中。

二个月后。

自皇后中毒以来,已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萧姿儿每隔二天便醒一次,但醒来也只是一会儿功夫便又开始昏睡,萧姿儿身子虽不见好转,但因为其用药都是世上罕见的珍贵之物,所以,她与体内怀子依旧相安无事,每当萧姿儿醒来要见怀雪时,语儿自是不敢告诉她福妃娘娘疯了的事。

“语儿姐姐,左相大人来了。”正钦殿内,语儿正在为主子擦脸时,宫女进来禀报道,或许是因为皇后的病情时好时坏,也或许是萧桧这几个月来表现让皇帝满意,每隔一段时间,皇帝便会宣萧桧夫妇进宫看望女儿。

“快请左相进来。”

“是。”

当萧桧与柳氏一进寝内,柳氏望着女儿削瘦的不成人形的模样,红了眼,泣不成声。

“语儿见过老爷夫人。”语儿行了礼后,便搬了凳子过来,又挥退了众宫女。

“姿儿还没见好转吗?”柳氏哽咽的走到床前低望着女儿。

语儿苦笑的点点头,“小姐时好时坏,有时醒来一会儿就又昏睡过去了。”

“二个月了,怎么还是这样?”萧桧担忧的叹了口气。

“御医说,小姐身怀怀子,他们不敢加重药量,只能等生下了皇子后再行医治。”语儿抹去了眼角的泪珠,道:“老爷,那事查得如何了?”

萧桧摇摇头,“那丽嫔与安嫔并无可疑之处,这几个月来我让人订着杜学士府与朱府,也没见他们与宫里的人接头,这毒不可能是由这二府里的人送进宫的,你这边呢?”

“如老爷所说,小姐虽然没有醒来,但那二位主子每天还是来行晨礼,语儿看着,也不像是这二位主子所为。”

“难道真是死去的康嫔吗?”

“不像。”语儿摇摇头,突然道:“老爷,您刚才说,这二个月来杜学士府与朱府的人并未与宫里的人碰头吗?”

萧桧点点头。

“那以前呢?以前他们也没有与宫里的人碰头吗?”

“没有。”萧桧道:“自他们的女儿进宫以后,他们完全没有与宫里联系,就连在朝上,也显得低调很多,语儿,你想到了什么?”语儿自小就进了萧俯,萧桧夫妇对语儿自是信任有加,因此,在谈话上对于语儿的随便之处并不介意。

“老爷,您不觉得奇怪吗?这二位主子都是朱杜二家的掌上明珠,杜大人与朱大人难道就不关心他们的女儿在宫里的生活吗?自小姐进了宫,老爷与夫人虽不能与小姐见面,但其心可是焦急着,生怕小姐在宫里吃了苦什么的,可他们……”

“是有些奇怪。”

语儿似有些不甘心,“难道是我猜错了,真的不是那二位主子所为吗?虽然田御医说,小姐身上的毒是江湖上最下三流的树障之气,官家之人是很少用这样的毒的,可我还是觉得那二位主子是最值得怀疑的。”

“江湖上?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萧桧皱起了眉:“上次我下了朝,路过一家古玩店时,见一恶霸正在欺凌弱女子,此时杜府抬轿的轿夫突然从一旁冲了出来,三二下就打跑了那恶霸以及恶霸的随从。”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语儿奇道,大臣的家仆家保会些功夫的并少呀。

“你不知道,杜府历来是圣城有名的书香世家,自视清高,向来禀着身正不怕影斜的原则,别说江湖人,就连家保也从不请一个,而那轿夫的功夫路子与一般的家保并不一样,颇有些江湖人的味道。”

“杜家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请了江湖人呢?”

萧桧眯起了眼,“如果不是请的呢?”

语儿一愣,不是杜家自己请来的难道还是别人强要来当杜家的家保不成?

萧桧毕竟是当了一辈子的政客,又位居相位多年,看的眼光自不比旁人,想起杜朱二家这几个月来的深居简出,当场便问道:“那二殿的主子其长相言行如何?”

“景兰殿的主子斯文秀雅,颇有大家风范,她向来沉默,可不知怎的,总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而丽轩殿的主子,明艳不可方物,性子很是鲜明。”语儿想了想道。

“老爷在想什么?”对萧桧沉思,语儿不禁问道。

“不对呀。”此时,柳氏站了起来,插嘴道:“那朱夫人与朱小姐我曾见过,朱小姐虽长得娇柔可人,但还没到明艳的地步,性子更是羞怯万分,那性子跟怀雪差不多,怎会鲜明呢?”

“夫人,您是不是记错了?”

“我怎么可能记错呢,二年前,我便见过她一次,去年百花节,朱夫人还邀了我去参观,那时她还说女儿性子这般胆小,将来入了宫可怎么侍君这话。”柳氏道。

“夫人所讲的那人与丽轩殿的主子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二人嘛。”语儿道。

“夫人。”萧桧突然开口,“我们先回去吧,下次再来看姿儿。”

知道丈夫定是想到了什么,柳氏点点头,再一次深望了女儿一眼,轻语:“姿儿,爹与娘不会让你白白躺这三个月的,定会为你报仇。”说完,随同丈夫出了正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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