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忍的怒气还是爆发出来了。看着他深眸中泛着的血丝,昨晚难道一夜没睡?
看着他还有力气向我发脾气,我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愤怒,反而想着脸色极差的蒋泽翰甜甜的一笑。
“笑什么?看我浑身是伤,幸灾乐祸?”说着之时,狠狠的用力紧握我的手,算是以作惩罚。
他就躺在我身侧,虽然还不知道医院会有这么大的病床,但是以他的身份,住到这五星级的病房也不足为怪。
“哎,你浑身是伤,不要动怒,我怎么有胆量嘲笑你,也不想想嘲笑你之后自己还能留一口气么?”我松开他骨节分明的手,起身坐起,准备看看他身上的伤势,一直侧着身面对我,使我看不到他背上的伤势。
“你上哪去?”他也不顾及自己的伤势,艰难的起身就去拦腰把我狠狠的压在身下。
“你这是干什么?”我的脸瞬间面色通红,难掩的羞愧满面,但是又不敢反抗,看着蒋泽翰有些隐忍咬牙低喘的样子,知道肯定是他起身时拉动后背上的伤口所致。
“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势,干嘛这么激动,一幅我要逃跑的样子?”我抬头直视他深邃的眼眸,很想看看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已经定格我是一位信用败坏的妻子。
“难道你不会么?我为你伤得那么重,睁眼以为会第一刻看到你你,没想到你还是没有在我身边,你的心难道是冰做的不成?”他的温热气体不断地随着他重重的斥责,打在我依然泛着红红的脸上。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你先起来,压的我好重”我对于自己怎么突然晕倒,也是一塌糊涂,所以他的斥责我只能转移话题。
“起身,好让你逃跑吗?,我怎么没有感觉我有多重”他无赖的狡辩着,嘴角也开始坏坏的翘起。
“你又没有在下面,怎么知道会有多重,你没看到我呼吸都有点困难了么?”我粗喘着呼吸,表明我真的很难和他近距离的接触,这种暧昧的姿势,即使没有他此刻压住我,就是鼻观鼻接触也会让人呼吸困难的。
“可惜,若不是为了救你,现在你就会如愿的在上面”他阴谋得逞的邪魅笑容,正在明示着我已经掉入了他的陷阱。
“谁要在上面,贫嘴”我现在连耳朵和脖子也难逃泛红,都是该死的他不断地调侃。
“你先让我看看伤好么?”我镇定自己羞愧的心里,用担心的眼神看向已经春风满面的蒋泽翰。
“那你看后,还要在床上陪我,否则我就不放让开你”他好似认真的说道。
“你,快下来,放心,我是不会走的”我真是不想听他,再说这令人面红耳赤的话了,虽然和他已经坦诚相见,但是还是适应不了他有意的调侃。
最后在我的默认状态下,他才算放松警戒般的眼神,但是他那势在必得吃定我的嘴脸让我无名的心理冒火。
起身整理微凌乱的发丝,不经意的扫视他的后背,差点没有站立不稳。
“是不是很疼,怎么又流血了呢?”我快速的按上呼叫器,即使学医的我,也无法看那已经被血沁湿的后背。
“没事,不过只是一点皮外伤罢了,何必大惊小怪”他侧身用难得的安慰语气说道。
我忍住发脾气的冲动,径自离去开门。
什么没事?已经好不容易长住的伤口,他确不当一回事的和我开玩笑。
他知不知道当他被送入急诊科的时候,那么多关心的眼神只为盼他能够快点好转?
门打开的那刻,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护士,反而来的是一脸疲惫的安晨。
“是不是他又不老实了,昨天折腾了我一夜,不要告诉我又流血了?”安晨慵懒的慵懒的倚在门边,揉着纠结的好看眉毛。
“安晨,两条路任你选,一是进来换药,二是扭头滚蛋”身后的阴冷声音适时的回答了安晨问我的问题。
“抱歉,你进去看看他吧,只是起身而已,后背却流了好多的血”我非常抱歉的看他,安晨交到蒋泽涵这样的损友说实在的不头痛才怪。
“起身?蒋泽涵,我不是警告过你,你的后背伤口是很难愈合的。还有,不是让你老老实实的休息了么?你怎么还敢起身?你是不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他听到我的话时,用不可置信惊恐眼神看我一眼,接着就好似受到刺激般的,大步的跨过我,就对着蒋泽涵咆哮。
“只是皮外伤而已,你怎么和昨晚那些人一样,把我想象的很严重。”他也不在乎好友的责骂,轻轻的吐出不在乎的话语。
“蒋泽涵,你身上的伤确实危机不到你的生命,但是你若不快速出院,我爸会宰了我的,我是不是欠了你什么?你要这样自虐身体的害我?”安晨忍无可忍的用拳头狠狠地打在墙上。
说实话,撇开蒋泽涵后背的伤,只看他那毫无在乎自己伤势嘴脸,我都想狠狠的打在他脸上一个拳头。
“这么多废话不如,快点给我止血”他玩弄着我的粉色手机,懒得看已经怒火极限安晨。
“我帮你吧,消毒布和止血药都在这里”我看不过去,只好为安晨解围。
“也好,反正这个房间除了你我之外,他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以后他要是在流血了,你就不用按呼叫器了,我也懒得再看见他”他气呼呼样子,真的很可爱,不过也许,只有蒋泽涵这样头疼的人可以气着他吧!
揭开身上的病衣服,长长伤口已经犹如一条蜈蚣趴在后背,那缝合的针线虽然看不到,但是已经让人不敢直视。
我咬紧下唇,唯恐怕弄疼他般,蜻蜓点水的擦拭流出的血液,回想着他奋不顾身的救我那刻,心里的悲喜情绪就泛滥了起来!
“想不到,你的魅力这么大,竟然让他对你牺牲这么大,看来我还要好好研究你呢”安晨情绪和蒋泽涵真像,刚刚还在狂风暴雨的咆哮,现在却如雨过天晴的洋洋得意。
“安晨,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可以滚了”一个大大的抱枕就毫无征兆的砸在安晨帅气的脸上。
“真是,你紧张什么,都结过婚了,还怕我拐去不成?真是霸道的家伙。嫂子,你怎么受得了他的?”安晨接住天降横祸,耸耸肩膀,不在意的在一旁依然打量着我。
“你滚不滚,信不信我收拾你”蒋泽涵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因为刚刚止住血,现在又沁出了皮肤。
“好好我走,不打扰你和嫂子的相处了,我也希望以后你永远不要来医院,那样我会更好过些”安晨也看到蒋泽涵身上又流出的新鲜血液,也很识时务的挥挥手走人。
最后安晨交代我怎样护理蒋泽涵身上的伤口,就一脸轻松的离去。
看着离去的安晨,心里对他这个人还是看不透,我和他也不过交谈几句而已,以前也没有见过面。可他为什么离去时会深深的用探究的眼神打量我?
这一天完全过着非人类的生活,若不是蒋泽翰掌握好分寸,没有碰触我的最低忍耐限度,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事来与他同归于尽!
“去,给我倒杯水来,不知道我已经半个小时没有进水了么?你想渴死我么?”他懒懒地似乎呓语般轻吐在我已经出现幻觉的耳膜中。
“你不是才吃过水果么?口渴、口渴,你难道是从沙漠堆里出来的?”我已经浑身酸痛的站不起来,歪在沙发上试着缓解这似从战场归来的瘫软。
“有你这样对待病号的么?让你倒杯水而已,又不是让你用口喂我”他刻意用冷冷的声音恐吓我,以为我看不到他吃定我的得意嘴脸。
“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不渴,蒋泽翰?”他还好意思说,他以为只要喝水就可以万事大吉了?那么上厕所呢?
天知道他每次刚喝完水,不迟五分钟就要上厕所。
第一次我是绝对坚持扞卫自己纯洁心灵,不为恶势力的欺凌所动。
看着他虚张声势的准备当着我的面前自己解决,我实在忍无可忍的气冲冲的跑到他面前,忍住想要掐死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轻轻地让他抱着我,慢慢的进行蜗牛似的速度,向洗手间“进军”。
听到如雷贯耳的“水声”,我的面部不知道还有没有白色影子存在。
“你难道要我自己把裤子提上?又没有看到我的隐私,至于脸红的似血洗的样子么?”他厚颜无耻的在我背后嘲笑着已经无地自容的我。
“你你,闭上嘴巴”我真的很想打击他,怎么受了伤,就犹如被人挑筋断骨难以自食其力?
我闭上眼睛,很小心的忍着羞愧的冲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摸索地穿上他那如同戴了针刺的裤子,很怕碰触到不该碰的地方,让自己羞涩难堪。
“呃,你想谋杀亲夫么?”他有些恼怒又不解地望着我,幸亏他扶住身后的墙面,否则真不知道会不会再次流血。
看到自己那么用力的推开还是重伤在身的蒋泽翰,当时就犹如当头棒喝,全身软瘫。
好在蒋泽翰不是泛泛之辈,反应得快,及时地挽救我差点吓的停跳心脏
“你你,还说,干嘛不经意的偷袭我”我虽然恼怒自己差点就酿成大祸,但是事不在己,本来就是他无事找事。
“我先扶你出去,等会再给你准备吃的”我不自然的低着头,轻轻地走到他面前说道。
其实他的“饿”非比“饿”,也难怪我竟然会错了他的意,谁让我有前科呢?
我只听到头顶的他闷笑一声,然后就很顺从的搂住我的肩膀,享受温玉在怀的我。
如此一来,他就如同上了瘾般的一会吃一会喝,把我的忍耐彻底的降到最低极限。
“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不渴,蒋泽翰”
“很容易,我饿了,你要把我喂饱”他暧昧的向我看来。
“你你,你身上有伤,难道不能老实点?”我现在才算从白痴的状态里明白他的“饿”是什么?
他真是很精明的一位人,知道我即使会反抗他的碰触,但是他会利用手段把我服服帖帖自动投降。
现在不知道陪他去了几次厕所,亲手喂了多少丁点大的水果。他很明显是在刻意磨光我的耐性,如同一位大灰狼玩弄待宰的羔羊,最终无非还是要我臣服在他的算计里。
“什么是老实?我不过是想亲吻你罢了,难道你亲吻我的时候我说不了么?”就是说嘛,那么长时间的不管不问,原来是来算旧账的,腹黑阴险的家伙。
但是他让我吃干抹净的时候,我说一个“不”字了么?我说不出令人羞愧的话,但是我也不会如同他说的让他为所欲为。
“你还是告诉我你是想喝白开水还是果汁吧!”我撑起散架般的的身体,摇摇晃晃的,狠狠的盯着受伤以来一直“春光”满面并蛮不讲理蒋泽翰。
“真的要我选择?”他挑起好看的眉毛,邪魅地投我一笑。
我立即有种要上当的错觉,但是我相信他此刻重伤在身,能耐我何?
“当然,又不是我渴”我回以他自信满满的眼神,才不畏惧他的那点小小心思。
“那好吧,我给你机会了,你既然不自己把握,等会不要后悔”他趴在床上,手指得意的弹在柔软的床上,眼里的笑意也溢出了眼眶。
“不就是果汁么?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榨新鲜的”我拖着麻木不堪的腿,移向盛有各色水果的盘子里,但是刚要动手的那刻却傻了眼,背部犹如被人定了穴般的挺得笔直。
我怎么才发现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这哪里榨汁机,我还以为自己在家里一样,难不倒自己。
但是这里是医院,并且为了蒋泽翰好好静息休息,以防那么多人的探视。门已经被安晨设了特殊系统,想要出去找更是不可能。
我很心虚的有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蒋泽翰,试着从中斡旋,换成白开水。
“这水果中含的糖分太多,不利于你的伤口愈合,你你还是喝白开水行吧”我讨好的对着一只面不改色的蒋泽翰说道,但是看到他比平时要认真百倍的样子,我的心就渐渐低沉,笑容也僵嘴角动不了。
看来当初自己就不应该那么信誓旦旦的让他选择,渴了直接给他倒水不就得了?
“你说呢?”他特意压低声音,不可以否的反问我?
“你不要为难我好不好,这里有没有榨汁机,你让我上哪里给你弄果汁”我挫败的躺在沙发上,自知理亏,但也耍起有生以来第一次无赖的样子。
“过来”他无视我的耍赖,声音低沉暗哑的命令道。
空气中渐渐地也有点异常的诡秘,我的嗓子也有点干涩难耐,听到那句“过来”时,我的浑身禁不住的惊恐到颤斗。
我咽了咽口水,镇定的握住已经被我的手虐待不成形的火龙果。
“我不过去,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岂不成了你的宠物了?”我也不知道我此刻怎么这么流利的说出可能引起一场大祸的话来。
“不错,学会无赖了?”他的声音轻的似乎自言自语。
虽然看不到他此刻是生气还是忍耐,总之和我玩了一天的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依然没有动怒的在这耐心的等着我自动献身,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怎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句话你不明白?”他有耐心的再次提醒我,我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
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怎么可以无耻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从他受伤以来就不曾老实的修养过,不是伺机摸上我柔软的胸部,就是用他冰凉的嘴唇游移在我香滑的的粉颈。
若不是怕自己的反抗,弄伤到他后背的狰狞可怕的伤痕,我怎会如受人欺凌的宠物。
“我只知道人善被人欺”我肯定是大脑短路了,否则一向忍辱吞声的我,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出不经大脑,而又有可能惹怒一直冷笑的蒋泽翰。
“记得,这不是被人欺”他嗤笑一声,就像决断某种势在必得的肯定语气。
听到身后,的起床声音,我惊恐到睁大有些水雾的眼睛,看着他一步一步的朝向我走来没有想到他这么快的就被磨光了耐心,不再给我任何思考的余地。
“蒋泽翰,你的身上还有伤”我站立不稳的向后退,但是又如上次一样,被后面的障碍物给无情的绊倒。
好在没有让自己的后脑勺与地板接触,而是摔在了软绵绵的沙发上。
我闭上眼睛,心里无声的哭泣,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我们其实不一定要子沙发上做的,干嘛这么快就选择了这狭小不方便的的地方”他轻轻的在我耳畔低语,但是语气却冷心里发颤。
“是你折腾我,难道不是你渴的饿的?”我终于被这种难忍的疼痛,睁开盛满水雾的眼睛直视身上的他。
只是看到他红得似滴血的眼睛,我突然就惊恐的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难道从一开始就已经怒了?但是却忍到我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开始爆发?
好长时间我们彼此都保持着静默。
“帮我上药”他紧皱着眉毛,低沉的说道,然后就趴在了床上。
“呃?”我好似才反应过来,快速的起床,接着他手中的药瓶。
“蒋泽翰,求你好好的对待自己的身体吧,你放心,以后我会履行做妻子的义务的,但须你不要再糟蹋自己的身体了!”我原本已经收藏的泪水,此刻又倾泻了出来。
“不是我糟蹋自己的身体,谁让你让我这么情不自禁”他听到我为他的伤势再次哭泣,背脊明显一怔,但是说出的话确实令人面红耳赤。
“”我无言以对,他这是说的我勾引他?收起快流干的泪水,对这样的人就不能仁慈,所以我换药的时候,狠狠地在他的伤口处停留一会。
“快点专心换药,我还要睡觉呢!刚刚你让我累坏了”他真有点疲惫的说道。
“你”我这次差点没有气急攻心,快速的换好药,看都懒看他一眼,气冲冲的准备去洗澡。
关上门的那刻听到身后某人得意的低笑,我恨的只能咬牙切齿。
我这是自取其辱吧,坐在浴盆里,我拍打着已经被我弄得满室的泡泡,“死蒋泽翰,臭蒋泽翰,打死你,打死你”
最后累得嘘喘的趴在浴盆边缘,想着这一天的生活,似乎太具有戏剧性的变化了。
不过浑身的疲累那是不争的事实,甩甩胡思乱想的头绪,快速用浴巾包裹自己,很想找个柔软的大床缓解这一天的疲劳。
看到已经沉沉入睡的蒋泽翰,轻轻地为他盖上被子,自己找个适当距离位置躺下。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准备与周公下棋的时候,身体侧身却突感压迫感,我在暗色的光线下,睁开已经困乏的眼睛,对上的却是蒋泽翰帅气的脸庞。
他不是已经入睡了么?怎么移到我身边了?
我试着搬动他的身体,但是他的手也不老实的环住我纤细的腰身“别动,我很困”
“我还困呢!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小心我碰到你的伤口”我也非常不满的说道。
他要是困干嘛要半压着自己,难道害怕我逃跑不成?
“嘘,怎么这么多的废话,睡觉”他真的困乏之极了吧,否则也不会用被子把我们俩都蒙住。
哎,我在内心不禁喟叹着,怎么碰上这么一个怪物?纠结痛苦的心情慢慢不自知的沉沉进入梦乡,这一天真的太累了。
早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理蒋泽翰的一切,幸亏他非常的配合我,没有再刻意的刁难。
之后扶着他躺在床上,很明智的把笔记本让到他面前,他这个首脑人物,最令我欣赏的就是工作的时候非常的聚精会神。
这也让我乐得清闲,站在高高的阳台上,独自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很久没有感受到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了,心里的也不快一扫而光。
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有点搞不清是因为明媚的天气而快乐,还是因为他的安静而高兴。
不经意间看到白色的身影在楼下穿梭,也让自己原本淡然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算算自己也三天没有去报到了,不知道院长会不会借此忘掉我这个人。
但是转身看看正在专注于远程指挥的蒋泽翰,内心也挣扎起来,他的伤势虽渐渐好转,但是也需要一个人做陪护。
记得安晨说过,这个房间是蒋泽翰不准任何人进入的,想要找个护士照顾他,那真是天方夜谭。
若是自己贸然去上班,那么他的身边就没有人照顾了,万一有什么不测,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