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听到慧静回来路过自己的门前的时候,一把就把慧静扯到了自己的房里连哄带骗的套起了话。
“慧静小师傅,你们这水月庵不是尼姑庵吗?”
“是啊,怎么了?”慧静见木言这样问满脸的狐疑。
“那,那尼姑庵怎么允许男子入住啊?”木言支支吾吾的说出了心里话。
“啊,你是说平将军吗?”说着那慧静用手指了指后堂的檀香房。
“是啊,自古以来尼姑们都是清净自居,我倒是头一次听说男子可以入住尼姑庵”那木言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只好用手挠了挠头用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倩林施主我看你是想多了,那平将军是当朝的大官,是我们水月庵的香客,不瞒你说我们吃的喝的用的都是这平将军供应的”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他也不该留宿在这尼姑庵啊”木言觉的即使是你接济人家尼姑庵也不能留宿在此啊毕竟这都是女子的庵又不是和尚庙。
“我们这里最近半年很不太平,时常有偷盗者来偷盗庵里的粮米和香油钱,半年前还杀了我们这里一个守夜的老尼姑,那平将军就为我们水月庵雇了两个保镖护庵,那后堂的檀香房就是两个护庵的
保镖住的地方,后来因为那两个保镖嫌弃这里清苦都不干了,所以就空着了”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这个平将军可真是个特殊的香客啊”
那璃珞师太以前岂不就是那平将军的夫人咯
第二日木言起床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太阳也跟着出来了,暖暖的照着皑皑的白雪,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木言披了斗篷要去找慧静,小牛皮毡靴踩在地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让木言开心至极,令
木言没有想到的是在甬道口她竟然见到了一个男子,木言猜想那男子一定就是慧静口中的那个特殊香客。
木言低着头就要跑过去,没有想到的是那香客竟然叫了自己,木言猛然抬头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那香客的表情竟然似曾相识。
“小姐,你也是这水月庵的香客吗?”那香客充满震慑力唐突的询问声令木言诧异万分,本来木言想一下子跑过去的,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搭讪了。
“是的,老爷您好,小女子有礼了”木言说着深深一万福随即便跑着逃掉了,留下了一脸愕然的香客杵在原地。
“怎么,你认识她?”不知何时那璃珞师太已悄悄然走到了那香客的身后,突然的语起令香客猛然一动。
“不认识,阿珞,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嘛?”那香客若有所思。
“是啊,你是说阿姐吧!”那璃珞师太并没有表情。
“她太像你阿姐了,你阿姐的女儿恐怕也有这么大了”
“那孩子不一直在宫里吗?你就没有见过她?”
“见过,当时她才四岁,生的冰雪聪明,可爱的紧”
“她只比我们的儿子小两岁,如果她生在寻常百姓家也许我就会为儿子去求亲,让儿子一生照顾她,只可惜她生在了帝王家”那璃珞师太叹息的说着。
“阿珞,这次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咱们儿子要成亲了”
“什么?这样大的事情你才告诉我,新娘是谁?”
“是素娘的侄女碧兮,碧兮这孩子你是见过的”
“我不同意,我倩林珞的儿子绝不能娶姚家的人!”
午后时分,木言在客房了和慧静说笑着,她时不时调皮的去摸慧静的光脑门,还赞慧静的光头长得如此好看,还说要是慧静的头上生出青丝的话会更加的美貌,慧静也不生气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光头,
在慧静看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赞自己呢?
二人毫无顾忌的说笑着,璃珞师太突然的到来打断了她们,慧静马上毕恭毕敬的向璃珞师太一揖,赶紧退出了木言的房门。
璃珞师太在裘椅上坐了下来并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木言看,木言的心里敲起了鼓,但按耐着自己不要先说话,心想她肯定是要询问自己的来历了。
“倩林小姐,贫尼想求你点事情?”沉默良久的璃珞师太开门见山很干脆,其实木言等的早就不耐烦了巴不得璃珞师太先开口,问就问吧看你问些什么事儿。
“师太请说,只要是倩林春能帮上的定会不付施主救命之恩”
“我俗家有一儿子,这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想为我的儿子向倩林小姐提亲”那璃珞师太还没说完脸已经红了,也许是她想到了自己是出家人来提亲毕竟不妥当。
“啊?师太您有儿子啊?”
木言装着惊奇的样子,那璃珞听到木言这样去说,一张玉脸窘的更厉害了。
“啊,是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倩林小姐刚才贫尼跟你提的事情,请你考虑一下”
“师太,这终身大事倩林春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做的主”这下该轮到木言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的搪塞着璃珞师太。
“倩林小姐,我并不是真的要你去嫁给我的儿子,我只是要你帮我去阻止我儿子的亲事,我儿子要娶亲了,新娘是我的仇家”
“师太,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媒这件事情恕倩林春不能同意”木言态度很坚决。
就听扑通一声那璃珞师太竟然跪到木言的面前,令木言手足无措。
“倩林小姐,那仇家的新娘我儿子根本就不喜欢她,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如果姑娘能帮我和我的儿子这个忙的话,我璃珞会终生感激小姐的”
“可是你要我去嫁个你的儿子,这也太荒唐了吧”木言忙去搀扶跪在地上的璃珞师太,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的性命,纵然不去帮她的忙看着恩人给自己下跪那是大大的罪过。
“你只要和我的儿子抢在那仇家小姐前成亲,事情一过我就放你离开”
师太,恕倩林春不能帮您这个忙,倩林春也是从别人的追爱中逃离出来的,如果再去陷入这样的纷争让我情何以堪?”木言不想引火烧身,她想过一种清淡的日子,哪怕是贫穷她也不想受人的束缚和限
制。
“倩林小姐,如果你有什么为难你尽可以说出来,如过你想要报酬的话,贫尼尽可能的满足于你,这个玉镯儿是价值连城的物件,贫你把它送与倩林小姐”说着那璃珞师太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
绸包,把一玉镯儿拿了出来放到了木言的眼前。
“师太,您误会了,木言也是性情中人也能了解师太的苦心,如果婚姻对于两个人来说是一种束缚的话,师太不妨要你的儿子直接去找准新娘的家人去谈,姑且木言帮你嫁了令公子,但如果那准新
娘的家人还是可以把女儿嫁个令公子的,难道师太就没有想过吗?”木言的一席话好似点醒了梦中人,那璃珞师太什么也没说,落寞的竟然走了出去。
木言看她走远,不仅觉得自己残忍了起来,与其不帮人家何必说这样的话,让人家徒增烦恼。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说的这样彻底,她又怎么会死心呢?木言说着叹了一口气,坐在了裘椅上。
突然,木言发现璃珞师太竟然把她的红绸包丢在了木几之上并没有拿走。木言拿起那红绸包,小心的打了开来,只见一翠绿欲滴的玉镯儿立即呈现在了木言面前,那一汪翠色在大红绸包的辉映下显
的熠熠生辉,让人爱不释手。
木言拿起那玉镯子小心的端详着,那玉镯儿上雕刻着凤舞九天的图文,那凤凰舞的是栩栩如生好似要腾飞起来一般,在凤凰的尾端有一模糊的标识,木言小心的用红绸摩擦那凤尾,马上那凤尾部就
变成了红色,清晰的篆刻着一个大写的“怀”,木言不由的被震住了。
木言小的时候在父王的书房里见过一个类似的玉镯儿,只是那个玉镯儿的图纹是龙腾四海。木言心里想着难道这是一对玉镯儿?它们一定是一对,图纹凤舞九天和龙腾四海不正是一对吗?
这个璃珞师太一定和自己有关系,不然的话她怎么会有父王的玉镯儿,父王说过还有一只玉镯在母妃的手里,难道,难道璃珞会是自己的母妃?不会的,不会的,母妃不一直在琉璃塔吗?木言马上
就否定了,如果璃珞不是母妃那她怎么会有父王的玉镯儿?但可以断定的是这璃珞师太一定是自己的亲人。
水月庵的大钟又在鸣了,那不断传来的钟声马上把木言的思绪了拉回了现实,木言觉得世上的事情好奇怪啊,她转来转去总是徘徊在命运的旋涡中
“倩林小姐,倩林小姐,庵里走水了,快,快,赶快离开”急急忙忙赶来的慧静一把扯起木言的手就往门外跑,木言这才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屋子里已经弥漫了烟雾。
原来连着西厢房的小耳房失火,随着呼呼嚎叫的大风火势变得异常的凶猛,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木言的客房,木言这才发现慧静又一次救了自己。
“谢谢你慧静,你又救了我”木言激动的紧紧抱着慧静,慧静感到不好意思了,赶紧推开了木言并念起了阿弥陀佛。
火势凶猛纵使那尼姑们忙着救火也是徒劳,况且前院只有一口很小的水井,众女尼只有眼巴巴的看着那大火蔓延,唯独不见她们的师太,她们除了流泪没有任何的办法。
“我的水月庵,我的木像,”从外边赶来的璃珞突然见水月庵已经快烧了大半个了,哭喊着扑向了小耳房的火中
“师太,师太,你冷静一下”胖女尼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就要扑向大火的璃珞师太。
“阿珞,阿珞,求求你不要这个样子,我平西霍可以为你雕刻成千上万个木像”随着赶来的平将军一把抱住了璃珞,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转向了璃珞和平西霍,也许她们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师太原
来和平将军是
在呼啸的寒风中众女尼站立了好几个时辰,直至那水月庵烧的精光,虽然都冻得浑身僵硬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水月庵的废墟,即使她们想离开也是无家可归,因为水月庵就是她们的家,她们失去了家
园没有比这让人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平将军,璃珞师太的情况不妙,您就带着师太走吧,悟伶真的感谢将军和师太这么多年来对水月庵众弟子的照顾”原来那胖女尼叫悟伶,听口气她好似早就知晓平将军和璃珞师太的事情。
“悟伶师傅您客气了,说来惭愧,是在下对庵内照顾不周,是水月庵挽救了我的阿珞,今日水月庵大难,您叫我怎么忍心束手旁观呢?”
“这,这,就有劳平将军了”说着那悟伶和众女尼一起深深一揖,在水月庵的尼姑心中平将军就是她们的大恩人,要不是平将军不断的接济她们,她们恐怕早就饿死了。
“在下家中倒是有一处庄园,如果悟伶和各位师傅们不嫌弃,可以暂居此处”
“那我悟伶带水月庵的众弟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众女尼的脸上顿时也都有了喜色,心里都想着这下不用露宿街头了。
木言看着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水月庵既然被焚,那自己和水月庵的缘分也就尽了,自己只有离开了。
“倩林小姐不要走好吗?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倩林小姐能否应允?”看到木言要离开,那平将军马上喊住了她。
“平将军,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倩林春一介弱女子能帮的了平将军什么忙呢?”木言也很狐疑那平将军为何要求自己,难道也是求自己给他儿子做新娘?
木言本来想趁着众人不注意默默的离去,没有想到的还是被发现了,其实她是不想给别人增添麻烦。
“我想请倩林小姐一同回在下的庄园,劳烦倩林小姐帮忙照顾阿珞”
“平将军,水月庵的师傅们照顾师太不是更好吗?”
“倩林小姐,我和阿珞有约定,阿珞毕生不离开水月庵,如果她离开了水月庵她就要为我还俗,既然今日老天成全我和阿珞那她必然要还俗的,我言望……”望着平将军那祈求的眼神,还有那奄奄
一息的璃珞师太,想着水月庵的救命之情,木言只有同意了。
一阵凛冽的北风吹过,松海阵阵,银花漫天飞舞,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众人随着平将军的侍从一步步费力的前行着,身后留下了一个个大大小小的足印,不过那足印很快也被那傲人的风雪淹没了。
马车上的璃珞师太静静的躺在平将军的怀中,安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嘴唇苍白没有半分血色,那平将军不时的用手摩擦着璃珞师太光滑洁净的额头,全然没有顾及身边还坐着木言。
木言几次提出要下了马车和众人一起行走,都被那平将军拉住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说,陪我和阿珞在马车里,不要下去,外边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