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也想去看看”木言央求着璃珞。
“可是我没银子,人家不让我们去呀”璃珞摸了摸衣衫,这才想起,自己出来逛,竟然没带银两。这些年在水月庵清闲惯了,自己早已不记得出门还要带银两的习惯了。
“我还有钻,不过只有一粒了”木言讪讪地把最后一粒钻从怀里掏了出来。这是木言从王庭带出来的最后一件物什了,还是她自己从宫装上弄下来的。
“那你去玩吧,阿珞姨母在这等你”璃珞笑了笑,心想到底她还是个孩子,就让她尽情的去玩吧。
木言开心的一溜烟的跑到了那入口的小丑的面前,那小丑见木言生的美貌动人,没等木言说话就讨着好打上了招呼。
“最美丽、最尊敬的小姐,快快投银子吧,里面精彩的演出就要开始了!”那小丑向木言深深的一揖,由于揖的太深了,红帽子都从头上掉了下来,惹得看热闹的路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小丑丑,我没银子,你看这个行吗?”木言讪讪的说着,递上了她最后一颗钻,木言还生怕人家不让她进去,心里还琢磨着,如果不行的话,就要跟人家说点好听的话。
“哇,行,行,太行了,小姐快请进”那小丑一看到那钻,眼睛都瞪直了,心想我等的就是你啊,踏遍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木言按耐着内心的喜悦,一下就蹿了进去,只见诺大场子竟然被割成了许多小屋子,那小屋子都是用牛皮帆布弄得,木言好奇,随手进了一个小屋一看,妈呀,吓死人了,里面竟然是一堆蛇,嗖的一声
,一只盘绕在小屋顶上的大蛇吐出了芯子,狰狞着盯上了木言……
“救命啊,救命啊”
木言早已是花容失色了,双手捂着脸急忙跳出了小屋,再也没有好奇心进入第二个小屋了。
“姑娘,怎么了?一定是刚才进入那小屋了是吗”一个满头华发的老者走了过来,笑呵呵的询问着木言,佝偻的身躯表明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没,没什么,老爷爷我不是故意的……”木言连忙解释着,生怕人家不乐意,是她擅自偷看了人家的小屋。
“解释什么?姑娘花了银子了,看了又有何妨?”那白胡子老者笑了起来,胡子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笑的急了,赶忙又咳了起来,好在没有背过去。
“我,我没有花银子,我没银子?我花了钻”
“倒是个实城的姑娘,说话也很实在”说着那老者就离去了。
“喂,喂,老爷爷……”
木言本来想问一下他,到底在那演出,可是那老者就像没有听到木言说话一样竟然离去了。
木言就这样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等走到了铁屋的尽头,木言也没见到什么杂耍演出,更奇的是竟然没有看到一个人,就连刚才那白须老者也不见了,木言更加的狐疑了,刚才进来的那些人呢?难道都跟着消失了?
当走到最后一小铁屋的时候,木言猛然撩开了最后一铁屋门的牛皮帆布,“哇”的一声木言就狂吐了起来,恶心之余木言感到好生的奇怪,怎么大冷天的竟然有这东西?原来最后一个铁屋里养的不是别
的,就是那令人作呕的蛆虫,密密麻麻、蠢蠢蠕蠕的堆在铁屋的地上,让人看了人。
木言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费力的把那牛皮帆布又盖上了。但是这次并没有增加木言的恐惧,反而让她增添了要探个究竟的勇气,木言壮着胆子又揭开了倒数第二个小铁屋的牛皮帆布
璃珞在外边等的久了觉得好累,不由的坐在了旁边的一木凳上,又等了一大会见木言还是没有出来,甚是着急,急忙想问一下那小丑,突然发现那小丑竟然不见了,璃珞忙问路边的行人,行人一个
个摇着头,都说没注意到,璃珞大叫不好,难道要出事?
“春儿,春儿”璃珞大叫着木言的名字,冲了进去,见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但没有春儿的影子,就是连一个物也没有,有的只是周围高高围起的牛皮布,就更甭提那传说中会说人话的猴
子了……
璃珞急忙又奔了出来,见外边的互市突然也不见了,刚才那川流如潮的人群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有的只是那布袋子里的两支孤独的冰糖葫芦……
璃珞茫然的走在那刚才还热闹非凡的集市上,大喊着木言的名字,可是无人应答?璃珞狐疑了起来,刚才那些人呢?难道都消失了,他们难到是神仙不成?璃珞越想越觉的好可怕,不由加快了步子
,跑了起来,还是回去吧,和阿霍商量一下,去寻找春儿。
璃珞正想着,突然看到远处竟然飞奔过来了一个骑马的人,那人由远及近,璃珞才看清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平西霍。
“阿霍……”璃珞哭着就扑到在平西霍的怀里。
“怎么了?阿珞,春儿呢?”平西霍见只有璃珞竟然没有见到木言,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突然觉的有事情要发生。
“春儿,不见了,我真该死……”璃珞哭着向平西霍叙述了刚才的经历,一个劲的埋怨自己太大意了。
“不怪你,你十几年不问世事了,只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据我看春儿的失踪一定是个阴谋?这巴掌大的地,我想他们带春儿不会走太远的”说着平西霍把璃珞抱上了马,两人共骑一匹马回去了。
骏马疾驰着,璃珞紧紧靠在平西霍的怀中,但她的内心却在起起伏伏着,刚相认的甥女就在自己眼前失踪,自己是个不称职的姨母,万一春儿有什么事情自己怎么对得起阿姐,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
平西霍突然感到怀中的人儿情绪异样,赶紧下了马,璃珞忽然想起自己在互市上买的那两只冰糖葫芦了,
“平郎,这是从那互市上带回来的”璃珞打开了那油布,两只娇艳欲滴的冰糖葫芦顿时呈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
平西霍焦急的拿起冰糖葫芦,用力的掰开了那上面的山楂,只见……
平西霍从冰糖葫芦上取出了一枚山楂,小心地把其掰开来,令人惊奇的是那山楂里竟然包裹了一个纸蛋,平西霍又从剩余的山楂中分别取出了若干纸蛋,并一一把那纸蛋摊了开来,许多汉字就那样肆
无忌惮的跳跃在了两个人的面前,细心的璃珞小心的把它们分别排列组合,奇怪的是竟然呈现出两段莫不相干的诗句。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两个人咀嚼着这两句诗,面面相觑犹然不解。
突然,平西霍一下捏住了璃珞了的手,“阿珞,是不是平西嘟知道你还在人世,又要来害我们?”
“平郎,不会的,嘟嘟不是已经回天竺了吗?你不要胡思乱想。”璃珞听他咋一提平西嘟的名字,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毕竟他也深埋在自己心里长达二十年之久。
“嗯,也许是我多虑了,那这冰糖葫芦里的字该如何解释呢?”平西霍还是不解。
“平郎,你看,这诗里带一“春”字,显然和春儿有关,我觉得这些人不是冲着我们来的,是冲着春儿来的”
“说的有道理,可是春儿在我们这里没有人知晓,无缘无故怎么会有人要害一个小姑娘呢?”平西霍觉得好疑惑啊。
“春儿毕竟是怀国的公主,这种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璃珞一边说着,一边想着。
“难道是他?”只有他知道公主的在我这里,难道是他们下的手?
平西霍马上意识到王上刚刚释了自己的兵权,紧接着修下王怀不修又派人来警告自己,难道这一连串的阴谋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平西霍和璃珞刚回到平家庄园,就见悟伶来报。
“平将军,这是刚才有人送来的物什,说要将军转呈给璃珞师太”悟伶颤微微的说着。
“你不必紧张,我看以后还是有你来照顾阿珞,毕竟你和阿珞生活了这麽多年,只是不要再称呼她师太了,她现在又是我的夫人了。”说着平西霍用手就托起了悟伶面呈的牛皮帆布袋,紧接着璃珞
的脸儿也红了起来。
“阿珞,你看……”平西霍好狐疑,既然给阿珞的东西那么为什么还要自己转呈呢?阿珞回平家的事情鲜有人知,难道是平西嘟,不会是他,那会是谁呢?
“平郎,你快打开,看看到底什么劳什子啊”璃珞催促着。
平西霍掏出了自己的小尖刀,小心的把牛皮帆布的丝线挑了开来,一束干瘪的海菲花霎时就从袋子里遛了出来……
“阿珞,你看,一束干花而已?”平西霍看着璃珞,他也在好奇为什么有人竟然送这样的礼物给璃珞,自己也搞不清。
璃珞看到海菲花,先是一惊讶,接着就瘫坐到了裘椅之上,手也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口里喃喃有语。
“该来的早晚要来,不该来的躲也躲不过……”璃珞口里念念有词,脸也变得苍白。
“阿珞,你怎么了,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麽多年了,难道你还要有事瞒着我吗?”平西霍一把抓住了璃珞颤抖的双手。
“平郎,我……”璃珞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阿珞,我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平郎,你可知西域的婆娑门?”
“据说是西域的一个门派,一门都是女子,她们都是用毒高手”
“海菲花是西域婆娑门的圣花,我和阿姐本是婆娑门之弟子,按照门规我和阿姐必定有一人要成为婆娑门的圣女,本来我不该做圣女的,但姐姐却在抽签圣女的签上命人做了手脚,结果我被当选婆
娑门第二十一代圣女,而阿姐却不在列,平郎,你可知,圣女是不允许结婚的,圣女必须终身为婆娑门守着贞洁,可是我十四岁那年被嘟嘟引诱出婆娑门…”
“道这麽多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不能放过我吗”璃珞说着就大哭了起来。
“难道春儿的事情也是婆娑门做的?”平西霍马上联想到了木言的头上。
“也许春儿也是被他们抓的,毕竟春儿是阿姐的孩子”璃珞说着哭了起来。
“可是倩林妃身在琉璃塔啊,毕竟她是当今怀国的皇妃,难道婆娑门敢动她?”
“婆娑门在西域有很高的威望,就连西域各国的君主都让她们三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妃子呢?”
“正因为我和阿姐都没有做这个圣女,所以婆娑门寻上门来了,我怕自己会连累你的……”璃珞心中充满了愧疚。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平府的管家平贵突然闯了进来。
“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平西霍大声的斥责着平贵。
“老爷,我,我……”平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侧的璃珞,不仅大感意外。
“快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平西霍很是着急。
“平贵见过三夫人,三夫人安好”平贵想璃珞势了礼。
“快跟你们老爷说啊,没看到你们老爷正急嘛”璃珞劝慰着,生怕平西霍有个好歹。
“老爷,你听了可要挺住啊,三公子,三公子,他不见了”平贵哭丧着脸说了起来。
平西霍的身子马上摇了一下,一个不稳跌在了地上。
“平郎,平郎……”璃珞哭着喊了起来。
“老爷,老爷,你可要保重啊……”
木言一连掀了两个小铁屋的牛皮帆布,虽然有点恐怖和恶心,但却再也没有了退缩的心,反而更加剧了她的探知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木言的性格。
在揭开倒数第二个小铁屋的牛皮帆布前,木言还是用心着实的思量一番,木言觉得这里面应该是猴子一类的动物,也许就是那传说中会讲“人话“的猴子吧。木言“嗖”的一下就撤下了那牛皮帆布
,令人震惊的是,猴子没有一个,人倒是有一个。一个赤身的小男孩正半坐在那屋子里,狼吞虎咽的吃着一根香蕉,那小男孩猛一见光,立即用双手抱住了头,全身发抖状蜷缩在了铁屋子的角落里。
“喂,小弟弟,小弟弟。”木言蹲下身子,柔声的喊着他,生怕吓着了那小男孩,但那小男孩却始终不语,一个劲的发着抖。
“你莫怕,姐姐不会伤害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木言慢慢的走入了那小铁屋,那柔柔温暖的声音慢慢的渗入小男孩的心灵,他竟然慢慢睁开了那因恐惧而紧闭的双眼。
木言随手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裘皮披风为小男孩仔细的裹好,用芊芊的玉手梳理着那小男孩栗色的长毛卷发,他看起来果真像一只猴子。
“你没有衣服吗?难到你感觉不到冷?”木言用手抚摸着小男孩的额头,那小男孩竟然也温顺了下来,眼睛也直视起了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