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老太太的反应实在不在姚幸预料之中,她就是回到三房也还没想明白,老太太为何要为了一个丫鬟下她的脸?
思来想去,她就觉得老太太不喜欢她,故意针对她,裴廉回来后,她还委屈的向其哭诉。
裴廉听了却皱眉:“赵老爷子那样的人,不说老太太不愿意,就是我也不愿意让身边丫鬟去给他做妾。”
姚幸闻言一脸的不可思议,“夫君,丫鬟本就是玩意儿,送给权贵还是她们的造化,大户人家这种情况还少了去?别人家都使得,偏咱们家不行?”
“别人家是需要靠这种方式拉拢关系,裴家不需要,何况那是老太太跟前的婢女,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裴家?”
裴廉再不懂事也知道期间利害关系,就犹如用公主联姻一般,看似不费吹灰之力达成了联盟,然而用这种方式联盟能维持多久?更不用说这种行为原本就是懦弱行为,只有弱国才需要联姻,强国不需要。
如今的裴家也不需要。
姚幸反驳道,“不过一个丫鬟而已,家家都有这种情况,别人也不会当回事,谁会拿一個丫鬟做文章?”
“是么,既然你这么想同赵家交好,怎的不把自己的丫鬟送过去?”
姚幸被噎了一下,别说她身边没有这样出挑的丫鬟,就是有,她也不会送给赵家,她只是想解决一个海棠,所以才特地挑选这样的人家。
但有些事情藏心底就好,并不能如实说出来。
“我、我这边不是没有像海棠那样的丫鬟吗,如果有我就送了。”
裴廉不耐烦了:“你想送多少姚家人去是你自己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我们裴家的丫鬟就不行,日后你也莫要提出这样的话,凭白让老太太不高兴。”
说罢,裴廉就走了。
姚幸听得一口气上不来,险些气岔过去。
欢儿见自家姑娘气得浑身都发抖了,就道:“回姚家让老爷为咱们做主。”
姚幸正没地方撒气,闻言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回家?你想让回去让别人笑话我在这边受了气?愚蠢的东西!”
父亲若真为她好,当初就不该同意这门亲事,结果呢,为了跟裴家大房搭上关系就赔上一个女儿,如今她哪里能回去诉苦?
让父亲知晓她把裴老太太都惹得不高兴了,不说为她出气,怕是狠狠给她一巴掌都有可能。
姚幸只觉得心口隐隐作痛,因此大病了一场。
清晨。
瞿扶澜在园子里收集露水时,裴府里其他仆妇们早已上工了。
裴府宽大的园子笼罩在一片晨雾中,一应景物若隐若现,人走在其中,恍若仙境一般。
瞿扶澜穿梭在百花之中,在给老太太收集露水。
是月圆姐姐跟她说的,说老太太最近心气不顺,大夫给开了药,但老太太拒绝吃药,问她可有什么不用吃药就能解决的办法。
瞿扶澜就想到了露水,用露水煮茶喝,能达到让人心平气和的效果。
等待太阳初升时,她终于收集了到了足够的露水。
回到小院里,海夏正好找过来。
海夏此番过来是特地对海棠说起三少奶奶生病的事情时,听说了新鲜事不不八卦一下她心里不舒服。
“听说是她惹得老太太不高兴了,最后三少爷也说了她一通,才病倒的,你可知道她做了什么惹老太太不高兴的?”
“做了什么?”
海夏左看看右看看,反正经历上次说世子坏话被抓包后,后来她说话都变得十分谨慎起来,哪怕十米开外有一只鸡她都要赶走才行。
“三少奶奶想跟赵府亲近,你可能不知道赵府是什么样的……”
海夏噼里啪啦解释了一堆,然后道,“总之,咱们裴府是不屑于同那样的人家打交道,三少奶奶偏要撞上去,老太太不气她气谁?”
“原来是这样。”
“这刚过门才多久,就闹出这样的事,咱们这位三少奶奶可真不省心。”
“我也觉得她不是个省心的,日后见到了绕道走就对了。”
“我爹娘也是这样同我说的,对了海棠姐姐诶,前儿你不是跟她去郑府吗,她有没有为难你啊?”
“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有些事情府里没有传开,她也不能乱说出来,否则对大家都不好。
给老太太熬好了露水,给老太太泡了茶水送过去。
恰逢二太太来看望老太太,二人正在聊与裴世子有关的事情。
“上次娘让我做的册子,如今做了一些,已拿给阿渊瞧了,只是阿巳整日里不在家,媳妇这边想给他瞧都没法。”
老太太叹息一声,“暂时先放一边吧,如今他要练兵,也实在抽不开身。”
二太太有些惊讶,“练兵?”
“嗯,原先事情还没稳定,他也不方便同我们说,如今练兵场那边稳定了他才告诉我的。”
老太太固然也希望孙子早些成家立业,然而这是圣上交代下来的事情,她也不能置喙。
“是在京师城外的那个狮山脚下的练兵场吗?”显然二太太也听说过这个地方。
“不错,就是那里,来回路程也不短,难怪他一回来就说不能常居家里。”
“可是媳妇听说萧家世子也在那个练兵场?”二太太语气里有些担忧。
老太太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担忧的,难不成我们家阿巳还怕了那个萧家世子不成?我们裴家可是经历了大起大落,连最困难的时候都挺过来了,还会怕萧家?”
二太太听婆婆这样说,心中也跟着安定了不少,随即才开始说另一个关键问题。
“其实媳妇在调查各家闺秀情况时,余家人请了媒人,想与我们搭上关系。”
老太太闻言表情就有点淡下去,“你是怎么做的?”
二太太忙道,“媳妇拒绝了,但还是来给母亲说一声。”
老太太点头,“拒绝就好,以后关于余家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们无关。”
二太太连连点头。
瞿扶澜在一旁听着听着,才明白如今形势是如何的。
她们口中余家是谁她不得而知,但裴家曾经经历大起大落的事情,她是知晓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