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先生，你总算来了，大小姐一直在等你。”

正当连叙一筹莫展之时，一道脆生生的女声从他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来人不到二十，个头不高，布衣长裤，生得娇憨可爱，扎着两个羊角辫，正是姜清雪的贴身佣人阿秋。

“有事吗？”

连叙波澜不惊的回了一句，将头埋在碗里，一顿胡吃海喝。

“您人生地不熟，大小姐特地让我来接你，”

见到连叙的一瞬间，阿秋突然很讨厌那场之前她期待不已的比武招亲。别的先不说，光就连叙这貌若潘安的长相，已经让阿秋觉得这是万里挑一的良配，想到这里，她连忙找补一句，

“小姐手上有事，不然一定亲自来接你！”

“走吧。”

连叙付完账，随口说了一句。

…………

为了让连叙认识到自身的责任有多重大，阿秋特地带连叙去了一趟姜家一号武馆。期间，她有意无意的提起，今早已经是报名截止时间段，并不是报名的高峰期，连叙当时就僵住了脸。

人潮汹涌，乌央乌央排了两公里，听说有些人还是连夜离婚后赶来并当场和前妻上演全武行，你给我说这还只是小场面？

等到晨雾彻底散开，两人终于乘车抵达了姜家别墅，位于龙城东南的半山别墅，一栋相当开阔的欧式圆顶小楼。

穿过繁花似锦的花园，连叙独自抵达了姜清雪二楼的书房，房门虚掩着，他径直推开房门，一个曼妙的身影映入眼帘。

微红的大波浪卷发，瓜子脸上五官如雕刻，鼻梁上挂副金丝眼镜。个头高挑，销魂的黑金色旗袍下是若隐若现的丰腴体魄。此刻正露出半边大腿，坐在书桌上接电话。

不是他此行的委托者姜清雪还能是谁？

“姜小姐，节哀顺变。”

连叙率先开声。说起来，他也有些奇怪，姜武正值春夏鼎盛之际，还是习武之人，听说生前也没有染病的迹象，没理由横死。

“连先生，有件事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姜清雪挂掉电话，歉然一笑如百花盛开，幽幽说道，

“因为报名的人太多，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姜家的预料，为了迅速结束比武招亲，二掌柜要求更改规则。”

“姜小姐生得如花似玉，没想到挑女婿这么急。”

连叙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既然要求自己完成姜清雪的委托，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还怎么找到传闻兄弟传奇遗留？

他存续会“里子”的名声不是抽奖送的，而是一次又一次血战打下的响亮名声。存续会上下几百号人，哪一个弟子听到他的名字也得心惊胆颤。

姜清雪苦笑不已，没多解释。事实上，她对变故也感到不可思议，姜家那位二掌柜似乎很急，生怕比武招亲的时间拖得太长。

对此，那位二掌柜的解释是：要赶在姜武下葬当天结束比武招亲。

这个解释其实有些牵强，但姜清雪全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怎么改的？”

连叙大大咧咧坐在洋沙发上，狡黠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姜清雪，思索着要不要致敬一下魏武风气。

完成委托与找到“传奇遗留”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劳逸结合无疑是个很合理的选择。

“首先，为了让一些人知难而退，比武的规矩改成兵器斗：生死不论！

其次，二掌柜将和我一道挑选比武招亲的具体人选，没被挑中的直接出局。

最后，比武招亲的时间提前，今天晚些时候就会开始。”

连叙闻言眯起眼睛，又瞥了一眼姜清雪的婀娜体态，心说这位二掌柜会不会是想监守自盗。像姜清雪这样如花似玉的俏寡妇，试问哪个掌柜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考验？

“姜小姐，你就放心吧，连某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连叙意味深长地说道。

“没那么夸张。”

姜清雪笑笑，似乎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她继续说道，

“连先生，麻烦你稍等，我花几分钟换身衣服，等下我们一起去一号武馆。”

鲁迅曾经说过，男人一生有十年花在女人身上，一半是等女人穿衣服，一半是等女人脱衣服。

这话大概不假。

至少当姜清雪换上一身米白色女士西装，再次出现在连叙眼前之时，已经是半个钟头之后的事情了。

开车前往姜家一号武馆的一路上，姜清雪又特地花了一点时间向连叙说明她的要求，无外乎是她不愿意就这样嫁出去，但又想要留下姜家的产业。

反正都是这些老生常谈的话题。

…………

姜家一号武馆，本次比武招亲的会场，一栋灰黑色的四层楼房，看起来相当巍峨，占地相当开阔，将近四千个平方。

外墙上贴着巨幅海报，诸如“关东第一拳手VS龙城地下拳王”之类，只不过为了比武招亲，眼下正将其拆除。

姜清雪只身去见二掌柜，连叙独自一人四处闲逛，走进一看，里面别有洞天，除了关键的承重梁之外，其他墙体全部被打通，一眼望上去有十几米高。

会馆里垒起七八座一米高的擂台，每座擂台四周环绕着高低错落不下几百个座位。

龙城五大家族，各家的事业泾渭分明，进水不犯河水，而姜家最为主要的产业就是——赌拳抽水。

姜家乃是龙城五大势力最穷的一家，之所以能高居榜首的原因，无外乎是姜家有一批很能打的拳手。

来此之前，姜清雪就曾对连叙提起过，其他四家都将此时的姜家视做香饽饽，私底下都排出了自己最得力的干将参加比武招亲，碍于脸面，还不能就这些人直接淘汰。

独自转了差不多一两个时辰，姜清雪完成了人员的挑选工作，决定去而复返。

当她回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极为凝重的消息：“其他四大势力来的全是好手，堪称各家的双花红棍。”

而远处，一道春雷般响亮的声音在全场炸开：

“兵器斗，生死无论，比武招亲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