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这个位置有人么？”

“没有。”

熟悉的时间，顾兴穿着熟悉的服装，带着熟悉的鸭舌帽和浅色墨镜坐在熟悉的角落，可惜没有遇见熟悉的人。

顾兴嗅了嗅自己的袖口，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香味来自一款之前原身在正业娱乐时经常使用的香水，不过解约之后顾兴便不常用了，他还不习惯艺人这种过于细致的生活。

咖啡店里的人依旧很多，今天顾兴身边坐着一整个乐队，乐队有五个人，加上顾兴正好把桌子坐满。

乐队正在商讨几个月后在校庆晚会上的表演，临安音乐学院的校庆晚会很有名气，因为会有很多学院培养出来的名人回到学校表演，既有知名钢琴家，也有老牌歌手，既有交响乐演出，也有流行歌曲演唱，高山流水，下里巴人，雅俗共赏。

同样学校会给校内在读的学子留几个演出名额，通常只有校内最受欢迎的或者多位老师教授一同认定质量足够高的节目才有表演的机会，好多知名歌手都是在临安音乐校庆舞台上首秀，比如顾兴的老熟人素飞兰导师。

顾兴身边这个乐队在临安音乐学院应该很出名，尤其是那个主唱，几口咖啡的功夫已经有三四个人来找他签名了。

当然乐队其他人通常也会附带着签上名字，只是有几个人求签名时把纸笔递给了顾兴，让在座的六个人都有些尴尬。

比如现在，顾兴和面前的一对情侣对视良久，然后和身边的几个人尴尬的对视了一圈。

在身边的乐队某个成员想要出声说明情况之前，顾兴拿起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兴的签名很潦草，不像这些大学生能精心签下楷书或行书，顾兴那手自创的草书，如果别人单独把这个前面拿出来，顾兴肯定认不出来。

最后桌子上坐着的六个人默默的看着那对情侣带着六个人的签名和合照离开。

“兄弟也是临安音乐的？”坐在顾兴旁边的乐队成员问道。

“是，钢琴系的。”

“奥”

大家陷入沉默，这时原本放着舒缓音乐的咖啡店里突然放起了《我是一只小小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顾兴喝了一口咖啡，目光重新看向楼下。这家咖啡店的工作人员或者老板里肯定有人是他的粉丝，因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这首歌已经放了两遍了。

“我觉得我们晚会上唱这首歌也挺好。”歌曲放到一半，乐队又开始商讨起了表演曲目，现在还停留在歌越讨论越多的阶段，而且顾兴估计今天是到不了越讨论越少的阶段了。

“要不我们自己写一首歌吧，这样我们也能算是创作型乐队了。”

“得了吧，你写的歌什么水平，别人写的歌什么水平，可别浪费了这次难得的演出机会。”

“我写的歌怎么了？顾兴之前写的歌不也是狗屁不通，也就最近几首写的还行，说不定我们写个一年半载，也能有顾兴现在的水平。”

“咳咳咳……”坐在一旁的顾兴不小心被咖啡轻微的呛了下，忍不住咳嗦了几声。

而那自吹自擂的乐队成员在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下羞愧的俯下身子，开始品味起咖啡来。

这时《我是一只小小鸟》播放完毕，咖啡店里响起了顾兴熟悉的旋律。

顾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确实过了自己的新歌上线的时候了，只是没想到咖啡店对自己的新歌这么关注，看来还是自己的铁粉。

顾兴闭上眼睛，开始欣赏自己的作品。

【徘徊着的在路上的

你要走吗Via via

易碎的骄傲着

那也曾是我的模样】

……

正在激烈讨论着的乐队逐渐安静下来，大家相互迷茫的对视了几眼，都对自己的音乐储备产生了怀疑。

“你们听过这首歌么？”

“闭嘴，先听。”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

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

才是唯一的答案】

……

在歌曲高潮开始的时候，顾兴把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他怕自己忍不住跟着唱起来，顾兴很喜欢这首歌，不管什么时候，这首歌总能让他内心重归平静。

只是这首歌可能更适合在路上听，于是顾兴哼着旋律离开了咖啡馆。

【风吹过的

路依然远

你的故事讲到了哪】

咖啡店里重新回归到舒缓的旋律中，不过有几个人的心情却舒缓不下来，乐队成员开始了七嘴八舌地交流。

“好歌啊，故事讲到了哪，这句话真有味道，可惜我们还没有值得讲的故事。”

“这首歌叫什么，我竟然没听过？”

“搜到了，是顾兴今天发的新歌。”

“顾兴的歌？没听出来啊，词曲完全不像顾兴。”

“最近顾兴几首歌的风格就是没有风格，听不出来就对了。”

“对了，刚才坐在那个角落的人好像顾兴啊。”

“不可能，顾兴来这做什么？”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点像。”

……

离开咖啡馆后，顾兴走到了一个在校园门口摆摊地商贩前，说道：“师傅，来份鸡蛋灌饼，多加个蛋。”

“好嘞，稍等。”

顾兴打量了一圈，问道正在忙碌着地师傅：“师傅，我记得这旁边有一份很受欢迎地煎饼果子来着，每天队排的老长了，怎么这两天不见了。”

“奥，老张啊，前些天摔着了，还在住院吧。”师傅一边忙碌一边回道，“怎么，几天不吃嘴馋了。”

“是有点，而且我还是特地过来的，结果等了几天都没见着。”顾兴回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你有的等了。”说着师傅把做好的鸡蛋灌饼递给顾兴，“要不要试试我家的煎饼，味道绝对不差。”

顾兴犹豫了片刻，说道：“那来一份尝尝”

“今天没有了，卖完了，想吃的话明天来吧，或者看看其他的，肉夹馍吃不吃？”

顾兴摇了摇头，说了句“明天再说吧”，然后转身离去。

“怀念煎饼果子啊，由白白浪费了一个下午。”顾兴内心感叹道。今天又是没有任何收获的一天，有些可惜，不过也不是非常遗憾。

熟悉的时间，方运乾再次给顾兴打来了电话。

“顾兴，那个……最近有空么，一起吃个饭？”方运乾语气听起来明显的底气不足，十分局促。

顾兴默默的在路上走了一会，思索了片刻后回道：“也行，正好我想找你打听个人。”

ps：《平凡之路》——朴树（词：韩寒&朴树；曲：朴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