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应天府不知道有多少暗藏起来的棋子被启用,也不知道有多少钉子被处理,朱雄英在朱元璋这里当了一天的孝子贤孙,等晚间返回的时候,觉得着宫里陌生的宫人竟然多了不少。
“林宏,今天我这里也有人忍不住了?”
眼熟的人不见了两人,按着爷爷的打算,今天这个局起的就是一箭双雕的作用。
“锦衣卫暗中带走了两个可疑的,不过还不知道具体身后是谁。”
“能抓到就行,不用强求。”
这些人既然胆大包天的监视自己,幕后之人自然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不会那么轻易被撬开嘴巴的。
“林宏,你说,他们外面的家人还在不在?”
朱雄英从林宏手里接过甜汤,刚刚那段路程他是走着回来的,还挺累的。
“奴才觉得应该不在了,估计很久之前就被人接走了。”
“嗯,既然爷爷让你跟着我,那你以后多注意一点,我这里也不是什么人都会用的。”
一口甜汤下肚,整个人顿时暖合起来,看来明天可以穿厚一点了,今年的秋天还真挺冷的。
“翠菊,去拿一个披风过来。”
林宏看见了朱雄英下意识地动作,很快就吩咐女官前去准备衣物。
“奴才知道,这些人的调查正在进行,皇上特意嘱咐了锦衣卫。”
“嗯,我的书房不要让人轻易进去,打扫的时候我会吩咐,其他时候除了你不要让其他人进来。”
“是,奴才会注意的。”
林宏得到命令,也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了。
这段时间里,他总像是徘徊在东宫所有人之外,下面的宫人们虽然对他很是恭敬,但没有皇长孙的吩咐,终究他还是没有得到认可。
可现在一看,看来这就是皇长孙对自己的考验了。
现在自己经过了考验,所以皇长孙这才把最重要的书房重地交给了自己。
“行了,都去忙吧,我这没什么事了。”
屋里点这么多灯,时间一长还是觉得呼吸不畅,朱雄英在来到古代三天后,就适应了日落而息的作息规律。
“是!”
朱雄英不需要他,可他要做的事还很多,现在皇长孙这里的宫人都还没有排查完毕,晚上重要的值夜他还是不放心交给他人,这段时间只能他一个人做着了。
......
翌日清晨,朱元璋还是没有上朝,但是一纸诏书被王充亲自带着传入了户部。
原本平静的户部一瞬间就便忙碌起来。
什么?!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将胥吏抬出贱籍?
还是因为一场梦魇?
还准许天下天子门生担任胥吏。
跪在地上的官员们静静听着,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不平静。
这时候,皇上突然病重也有了解释,原来如此,拐这么大一个弯原来是为了这个。
可是,这抬户籍可不是一件小事,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想着改变自己的旨意?
特别是这些官员,他们算起来,也是旨意中的天子门生,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不屑于胥吏为伍的。
特别是皇上亲自下令,将官跟吏区分开的之后,他们更是觉得两者虽然都在为朝廷做事,但从来没有把这些胥吏放在眼里。
硬是追溯来源,官吏分开的说法要追溯到前宋的王安石变法,可因为后期支持他的宋神宗驾崩,新朝直接把王安石打入了奸臣行列,他主持开展的那些新政也就不管是好是坏全都废除。
可就算是新政被废除,这些从前宋开始的读书人们,骨子里也就开始了清高。
他们这些经过层层科举考验的,从骨子里就看不起那些只是识字的小吏,毕竟他们可是连童生都考不过,怎么能跟他们这些经过殿试的人相提并论。
所以,朱元璋颁布命令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虽觉得皇上太过独断专横,但这里面也有他们的顺水推舟,毕竟那时要是没有那些文官清流的影响,朱元璋的政令也不会这么容易推行。
户部所有人,接旨送走王充之后,无人行动,反而是静静地看着户部尚书。
这些胥吏到底怎么样,他们不在意,可文官清流为主的士大夫集团他们必须要考虑,他们也都是其中的一员,对于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些人自然积极的很。
早就有消息说皇上有意开展新政,可没想到,皇上的第一步竟然就要涉及到他们这些人的权利。
皇上这是凭什么,难道真觉得他一个人就能抗衡延续了一千多年的士大夫集团?
士大夫,可是从汉文汉景两帝就开始形成的阶级,你朱元璋不会真以为凭着你一个皇帝就能将整个士大夫给铲除吧。
胥吏之事,给这些人提了一个醒,要是他们不做点什么,说不定皇上就会把手直接伸到他们士大夫里。
户部首先嗅到了这个苗头,自然需要户部尚书这个头头给句话。
“看我干什么,这是圣旨!”
户部尚书很无语,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现在的大明可不是刚开始的大明,现在的大明,百万雄军可都在皇上手里,你们真觉得凭着你们那小身板能抗的过那些兵士的兵器?
还不如乖乖听话,上面怎么命令,我们就怎么做,就一个通告的问题,至于其他人什么反应,那就不是他一个户部能干预的,让皇上自己去烦恼去。
嘴上是这样说,其实他们心里都觉得,完全不用自己折腾,这件事本就实施不下去。
世间的读书人是不会让皇上这么做的。
既然这件事本来就掀不起什么浪花出来,那他们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抗旨?
皇上也就是年纪大了,想折腾出大事出来,只要折腾几下发现没结果估计也就这样算了。
每个皇上不都是这样,都想要在位的时候做出一番大事业,让后世之人评论一句千古大帝,流芳百世。
等到百年之后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呢,就你现在真做出来的那些新政,他们就不信后来君主也会严格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