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闲生瞪大了双眼，就在一瞬之间，他眼前的场景立刻就发生了转变。

充满毁灭的死亡场景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反倒是茂密的丛林。

这个地方他也有印象，因为就在不久以前，他都还在这里接下过一项委托。

“你怎么了？”身后传来的熟悉稚嫩女声一下子就将沈闲生的思绪拉了回来。

沈闲生转过头，隔着面具的孔洞看着眼前的沈灵曦。

“突然停下来干什么？”沈灵曦见沈闲生转过头看着她，也不甘示弱，双手抱在胸前反问道沈闲生。

“没什么。”沈闲生回过神继续带路。

沈灵曦觉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没说什么，跟着沈闲生继续前进。

走了一段路之后，沈闲生谈起了闲天：“我听你们会长说，你在找你失踪的哥哥是吧？”

沈灵曦仰头看着天：“对啊，怎么了？”

“你跟他关系很好吗？”沈闲生继续问道。

“差不多吧......”往往带有犹豫的这种回答其实都是谦逊，“毕竟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差不差的。”

“你跟着他一起溜出了自家的道观在外边生活着？”沈闲生继续问道。

沈灵曦低下头看着前方沈闲生的背影，一言不发。

“不用惊讶什么，我有看过你的资料，而且我也有个妹妹，只是...她走地比我早。”沈闲生解释道。

听了沈闲生的这一番解释，沈灵曦的表情明显就改变了，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听了沈闲生的苦难，之前强行伪装出来的拒人模样一下子就不见了：“对不起，我没有......”

沈闲生摇了摇头：“你没必要跟我道歉的，这个话题我们就不讨论了，能给我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吗？”

沈灵曦沉默了一会，她不是在犹豫，而是在脑中理清整条故事的线：“一开始的话，只是作为继承人的老哥一个人跑了出去，后面家里的大人实在不放心，才让我打电话，让在外面读大学的老姐搬过去照顾一下他。

结果老姐在电话那边数落了我几句，说他多大一个人了怎么可能没点自理的能力，随后就让我们自己想办法。

这就没办法了，我就只好瞒着二老偷偷溜过去了。

当天晚上我就被老哥逮住，打电话让爹妈过来把我领回去。

本来我以为爹妈会让老哥跟着我一块回去，可谁知他们说要让他照顾好我，多见见外面的世界，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突然想开了。

而且后来我还发现，原来姐也在离老哥住处的不远处开了一家宠物医院，还托人买了一些食物送到家里。”沈灵曦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之中。

沈闲生默默听着这一段自己不知道的往事，他很聪明，光凭着只言片语和养父养母的行为就知道，其实他们是想要沈闲生离开道观的，或许是沈闲生选择的方式太过于粗暴了，这才打乱了他们的原本计划。

他们也不愿意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被囚禁在荒山之中，在这也是为什么直到最后，沈闲生也没有被他们带回去的原因。

“我倒是觉得，我爹我吗妈就是想找个机会把我哥赶出去打拼，可碍于自家的道统传承，又不能直接开口，这才让我哥自己找到个机会。”沈灵曦还在不断讲述着，“否则他们直接装个病，哪怕是假的，我都不信我哥那性格不会回去确认一下。”

“噗嗤。”听了这话，沈闲生直接笑出了声，“这倒也是，俗话说知兄莫若妹嘛。”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沈灵曦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一脸警惕地看着沈闲生：“你问我这些事干什么？不会有什么特殊目的吧？”

沈闲生想都没想，顺着本能就是一板栗敲在沈灵曦的天灵盖上。

沈灵曦吃痛闭嘴，捂着脑袋恶狠狠地看着面的京剧小丑，这一记板栗居然让她有种熟悉的感觉。

敲完之后，沈闲生收回手：“妹儿啊，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已经极度不稳定了，要是哪一天，你在跟你哥外面遇到了解决不了的怪物，这个时候你们两个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你会怎么选择？”

“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他踹出去，然后我自己逃跑。”沈灵曦还以为这面具男在跟自己开玩笑，都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直接将狠毒的想法托了出去。

“这跟说好的可不一样啊......”沈闲生在心中苦笑道。

转而他回身，静静地看着沈灵曦，在他们行走的这段时间，身后跟着的其他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可是你说的啊，说话可要算数。”沈闲生看着沈灵曦，故作轻松地说道。

“什么意思？”沈灵曦狐疑地抬起眼看着面具男，越看越觉得这个人非常眼熟。

这是自己的记忆之中，沈闲生直接不再隐瞒，一把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啊...这...你...哥...”看清沈闲生的面容以后，沈灵曦半天没能讲清楚一句话。

沈闲生伸出拳头，竖起一根小指头：“拉钩。”

沈灵曦不知所措，小脸上又是欢喜惊讶又是慌张难堪。

“先拉钩。”沈闲生看沈灵曦没有反应，又出声提醒了一句。

沈灵曦闻言，颤抖着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跟我发誓“未来的某一天，如果遇到了生命危险，就算是抛下沈闲生，我也不会舍身挡在他的面前。”重复一遍。”

沈灵曦看着沈闲生脸上，自己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他很难将这个人跟自己生活中见到的那个逗比联系起来。

不过她还是随着沈闲生念完了这段誓词。

沈闲生站起身，怔怔地看着天空：“如果这是我的记忆的话...”他的脑中又闪过几个画面，不再可能改变的画面。

他俯下身，用笑容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所有悲伤和绝望，看到这个熟悉的微笑，沈灵曦也镇静了不少。

“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救下你，救下我们所有重要的人。”沈闲生轻轻抓住沈灵曦的肩膀道。

上一秒还不知所措的沈灵曦，下一秒直接像是成熟了好几岁，露出一个同样让人放心的微笑：“好。”

随后凭空出现的巨斧直接落下，留下一地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