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岚丝毫不犹豫的应答，吴应发反倒自己有些慌了。

难道这小子真的看过。

但片刻后他便从脑离挥散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是派人调查过的，这片文章陈岚只参与了实验，文章内容都是201实验的那位研三学生写的，陈岚绝无看过这片引用文章的可能。

这个考验从头到尾都是他设下的圈套。

“好。”

再次在内心确认后，吴应发心底一喜，不用再麻烦在奖品上加码了。

确认了陈岚的意愿后，吴应发再次走到演讲台后扩音。

“既然奖励说过了，那剩下的就是没答出来的惩罚了。”

说到惩罚，吴应发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

这可是你小子自己答应的，可怪不得我了。

吴应发空出一只手来在讲台下揉了揉还在痛的腰椎，“丝~”

“陈岚，惩罚就是在论文整合计划过后，你要进行为期一个星期的迎宾门童，站在学院大楼前，对每一位进入的师长进行礼貌招呼。”

“啊？”

陈岚有些无语。

倒是不愿意，而是这个惩罚太尬。

对着进入的导师教授们弯腰微笑，作出“这边请的”鞠躬手势，然后被同级生们围观，这场面想起来都很难为情。

“好，吴院长这个惩罚真的是太棒了。”

“这小子是要让他吃点苦头。”

台下有导师低语点评。

“最好再惩罚他去男卫生间门口当手纸服务生，就像当年我们导师惩罚我们偷懒一样，让他好好反省，深深的感受一下自己的自大。”

一位秃顶白发老教授这样提议，犀利的言论顿时引来四周的许多目光。

“卧槽，张教授，居然提这样惩罚，你也太为老不尊了。”

另一位座位在他邻座的拄拐驼背老教授批评。

“哼，这里都没什么学生，刘教授就不要藏着捏着了。”

“嘿嘿，还是张教授懂我，我早就想弄一弄这嚣张的小子了。”

众位导师教授看着这两位坐在角落的老教授，纷纷侧目，这两位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这两位老教授从四五十年前就在学院里教书了，如今已经七十多的高龄，现在虽然退了下去，但每次学院的会议还是会请他们来参加，大楼里也还留有他们的休闲办公室，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没想到今天居然一次说这么多，发言还这么离谱。

众人难以想象五十多年前他们当年在导师手底下读书时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苦难。

但还有小部分老师表示赞同，“就想看到这位天才小子吃瘪的样子。”

“哈哈哈，是啊，免得他以后去了顶级学校当教授想欺负都欺负不到了。”

他们越聊越兴奋，到最后声音没有了任何收敛，连台上的陈岚也能听到，陈岚头上冒出细汗。

这些教授们也太过分了吧。

与其被盯上，倒不如抢先帮他们找点事做。

由此，陈岚心生一计。

“陈岚，你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台上，吴应发看着陈岚脸上难为情的表情还以为他想退却。

“没。”

陈岚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

“准备好了吗？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回忆细节。”

就在吴应发准备开始倒计时的时候，陈岚打断了他，走到他的身旁，指着演讲台上的笔记本电脑。

“吴院长，我可不可看一眼这篇论文。”

由于靠近麦克风，陈岚的声音很好的放大传递到台下导师们的耳朵里。

“这小子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让他看的嘛！”

台下疑惑声一片。

“陈岚，你要是不记得了可以认输，乖乖认罚就是了，你知道这可是考验，和考试一样的性质。”

吴应发脸上也是疑惑，他不知道这个聪明的小子为什么会提这种不可能的要求。

“吴院长，一分钟，不，十秒钟，吴院长我只需要看十秒，我可以舍弃掉三分钟的回忆时间。”

陈腊装作张皇失措的样子。

听闻陈岚发言，台上台下皆是一愣。

“十秒，十秒钟能干什么？这小子是知道自己没看过一时慌了神吧。”

“这篇论文我刚才在手机上搜索出来了，有一百多页呢。”

“是吗？一百多页，要是交代给我我手底下的博士生来看的话，光看都给看上个两三天才能看完，他想就在十秒钟的时间内就猜出要问的问题并且记住，简直不可能。”

看着台下的反应，陈岚微微一笑，但又很快收敛，等待着吴应发的回答。

终于，在片刻后，“好。”

吴应发点头，虽然不知道陈岚想干什么，但这篇文章一百多页，一共三千多行，就算陈岚再聪明，有天大的本事，能够达到传说中的一目十行的记忆力，十秒也才一百行，但他准备的三个问题十分分散，只看开头不会有丝毫的作用。

况且一目十行是假的，他当院长这么多年，还没听到过有哪个学生有这样的本事。

于是，他更有底气了，“陈岚，我可以给你加到一分钟的浏览时间。”

“不用了，吴院长，就十秒。”

“好。”

吴应发欣喜之余不再废话，让出身位。

陈岚站到了讲台上，移动鼠标，点开论文文档，最大化，让第一页的题目简介盛满整个屏幕。

身后的巨大屏幕上也出现笔记本上的实时画面，台下每个人都能清楚看到。

吴应发掐好手机秒表，“开始。”

陈岚应声拉着页面进度条向下。

很快，十秒钟结束，陈岚也将进度条也被拉到底，论文也被完整的映刻到他的脑海里。

“什么东西？”

台下众人只觉得看了十秒的马赛克。

“这拉一遍算是什么浏览？”

“这小子不会是发烧了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

在征求得吴应发的同意后，陈岚对准麦克风发言。

“各位老师，觉得我陈岚可以回答不出问题的请举手。”

虽然不知道陈岚想干什么，但他们还是选择配合。

“刷。”

除了王安和黄智和少部分年轻导师以外，包括那两位七十多老教授在内的大半导师们举起了手，大概有四十多位。

“好，那么举手的老师们愿不愿意和我打一个赌呢？赌约就是我答不出来的话，在学院门口当迎宾门童时间延长到一个月，反之，各位老师要取代我当一天的迎客门童，对着来往的学生打招呼，如何？”

在感受到陈岚提问语气里的平静后，台下的教授导师们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于是又商量起来，议论声一片。

终于，在商量互通情报，笃定论文不是陈岚写出来的之后，原先举过手的导师教授们都纷纷点头。

“好。”

在统计完打赌导师们的大致数量后，陈岚强压心中谋划成功的愉悦，将话筒让出，“吴院长，问答可以开始了。”

吴应发点头，从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问题清单。

“哈哈哈。”

与陈岚此时的心情一样，台下的教授们都暗自乐呵等着看对方吃瘪。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陈岚答完三道题之前。

答完题后，这些答应了陈岚的赌约的教授导师们的脸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又被塞进了苦瓜一样。

外苦里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