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染见到宁王姬景煜只是简单的作了个揖,没有行拜礼,京城皆知他李修然是纨绔公子。
那自己见到王爷不行大礼,不是很自然的吗?
李墨染哂笑着揶揄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不知道宁王殿下来我定国公府是有何用意啊?”
宁王姬景煜听着李墨染阴阳他的话语,面上神色微动,彬彬有礼的说道:“往年时,李公子和我也是有几分交情的,何必如此生疏?”
“我这不是听说李公子考上状元了吗?特意在香满楼里订了一桌酒席,来给李公子庆贺一下。”
顾玄尘和李墨染坐上了宁王姬景煜的马车往香满楼赶着。
这香满楼可不是青楼,这是正经的酒楼。
顾玄尘还特意问了姬景煜这香满楼是什么地方。
听说只是吃饭的地方以后,顾玄尘兴致缺缺的坐上了马车。
要不是李墨染要执意带他去,顾玄尘根本不想去。
去潇湘院看身穿薄纱裙的姑娘们跳舞也就算了,只是去吃饭的话,还不如在国公府里睡一会。
马车里面很安静,几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马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和马蹄的哒哒声。
车帘浮动,顾玄尘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马车上好的木料上还传来淡淡的香气。
突然,马车转过一个弯时,马车外的老奴用力拉动缰绳。
马匹嘶鸣着,高高的扬起了前蹄,停了下来。
马车里的三人也随之晃动,姬景煜面色慌张,沉声问道:“老钱,怎么了,有谁敢冲撞咱们的马车。”
这次姬景煜出来时就带了一个老奴,没有带护卫,马车也不是那辆带宁王标识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姬景煜瞬间紧张了起来,难道是有人想刺杀自己吗?
若是有人想刺杀他的话,马车上三个文弱的人,马车外一个老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挡的住。
姬景煜根本不知道,马车上其他两个人一点都不文弱,只有他一个人是菜狗。
若是真的有刺杀的话,顾玄尘和李墨染不一定会死,但是他宁王姬景煜一定会。
最后事实证明,是姬景煜自己想多了,纯粹是自己吓自己。
马车外驾车的老奴惊魂未定的看着马车前摔倒的一个小孩子。
刚才马车刚拐过来弯时,这个小孩正好出现,差点就撞上去了。
那小孩满脸惊惧,怔怔的看着面前的马车。
老奴长舒一口气,对马车里面的姬景煜说道:“殿下,是一个小孩,差点撞上咱们的马车。我勒缰绳勒的快,没有事情。”
姬景煜不耐烦的厉声说道:“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扫兴,赶紧走。”
他想起了刚才自己的一顿猜测,心里非常的气恼。
“是,殿下。”老奴应允道。
顾玄尘皱起眉头,京城里这些世家公子不一定都是像安国公之子一样的那种恶霸。
但是,遇到这种事情也不会多管,总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马车一旁,一群人围了起来,看着热闹。不时的,对着这辆马车指指点点。
“且慢……”顾玄尘说了一句,起身弯腰朝马车外走去。
跳下马车,顾玄尘走到那个小孩子面前。
那个孩子很瘦小,大约七八岁的样子,在地上畏惧的蜷缩起身子。
他看见顾玄尘朝他靠近,怯生生的往后躲了躲。
在躲避马车时,那个小孩子怀里抱着的两包药材散落在了地上。
顾玄尘朝那个小孩子和善的笑着,那个小孩子见药材散了,悲恸的哭了起来,呢喃着:“娘亲没有药吃了……娘……”
顾玄尘鼻子一酸,愣在了原地,那个小孩子还在试图把地上的药材聚拢起来。
包药的纸包已经破裂,小孩子就把药用双手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
顾玄尘沉默着蹲下身子,查看着小男孩的身体。
还好,马车没有撞到他,只是摔倒以后擦伤了而已。
顾玄尘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没有受其它伤吧?”
“娘亲叫我二狗……”小孩子迟疑的说道,胆怯的抬头看着顾玄尘:“我没有事情的。”
“好名字!”顾玄尘微笑着:“行了,赶紧回家吧!你娘亲要担心你了。”
“娘亲看到我受伤会难过的……”二狗浑身瑟瑟发抖着说道。
顾玄尘心疼的摸了摸二狗的脑袋,往他怀里塞了一块碎银子:“没事的,回家去吧。这钱……是哥哥赔你药钱的。去吧……”
顾玄尘静静的看着小男孩离去,直到看不见小孩子倔强的背影以后才回了马车。
马车上,姬景煜嘴角勾起笑意讥讽道:“不过就是一个贱民而已,你又何必管那么多。”
姬景煜掀起帘子扭头看着马车外,所以没有看到顾玄尘的脸色。
顾玄尘双手握紧,牙关紧咬着。面色阴沉,对姬景煜的话感到非常的气愤。
贱民?
要是没有这些“贱民”,你们这些皇室又算是什么东西?
顾玄尘面色一凝,或者说,我又算什么。
……
香满楼的一间包厢里,满桌珍馐。
姬景煜热情的向李墨染和顾玄尘敬着酒,顾玄尘却喝的很不是滋味。
酒过三巡以后,姬景煜才说出了他真实的目的。
宁王姬景煜语气里满是诱惑的说道:“李公子和皇表弟你们两个都是人杰,要不就为本王尽忠吧。”
“若当一日,我姬景煜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好处一定不会少了二位高才的。”
李墨染轻轻笑着,心底却满是不屑,就这?画个大饼就想收买我们两个吗?
李墨染笑眯了眼睛,举起酒杯,佯装喝醉了说道:“宁王啊,好说,都好说。”
……
过了许久以后,李墨染和顾玄尘出了香满楼,谢绝了宁王要送他们两个回去的好意。
顾玄尘好奇的问道:“你真的要给那个什么宁王姬景煜效忠啊?”
此时的李墨染哪里还有醉相,玩味的笑道:“我看子期你那么看不起他,难道还真的以为我会给这种人尽忠吗?”
李墨染切了一声:“不过就是假意答应他,给自己少个麻烦罢了。”
毕竟,皇室里这种没脑子的人,怕是会死的很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