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萧楚失踪
叶春等人翻山涉水,艰难跋涉,终于来到了峪南县境内,前面就是鹰山,到家啦。鹰山依然那么美丽。湖水依然那么清澈,只是天公不那么作美,在头顶罩着一层阴云,使回到家的心情有些惆怅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太想她们了。离开鹰山一年有余了,萧楚和石鹰不知怎么盼他呢?听娘说萧婵拖他照顾好萧楚。其实以萧楚的能力根本用不着他照顾,可是萧楚也的确令人可怜,从小没得到父母一天的抚爱,被母狼带大,在兽群里成长,因此对于人间的事情知之甚少。用情专一,处世单纯。但是她,知情知义,敢爱敢恨。她知道什么叫好,什么叫坏。自从他和萧婵把她从兽群里拯救出来之后,对她进行了一系列的人格教化,有了明显的进步,和以前的妖兽判如两人,这期间吃生的习惯是最难改变的,因为这不是在外界压力下强行改变的,是在别人耐心的劝说和自己努力下改变的。自打萧婵走后,她就担起照顾叶春和石鹰的双重重任,她对叶春是一心一意的,对石英她俨然是个母亲,一个好母亲,可是她毕竟还是个姑娘。想起石鹰,叶春心中突然萌生起一种父亲的责任感,离开两年多了,自己竟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把她交给萧楚一个人看管。她现在应该是五岁了,五岁的孩子因该什么都会说了,见了面她必然会扑上来快乐地叫自己为爹爹,可是娘是谁?这个让叶春做难了。在石鹰那幼小的心灵里萧楚就是娘,萧楚也满口答应,因为她没这方面的顾虑。叶春走的时候,石鹰刚刚咿呀学语,那时她就学会叫爹叫娘了,见了面肯定会出现令人尴尬的局面,因为此次来的不是他一个人,是四个人,而这几个人并不知道里面的曲折。舅舅怎么看他。姐姐怎么看他,冬瓜怎么看他。再怕尴尬这些人已经来了,该见面还得见面,因为来的都是客人,而他是主人。叶春等待着这尴尬的局面。
“萧楚!萧楚!萧楚!”叶春站在门外,连连叫着萧楚的名字,要在往常一听到招呼萧楚便会笑吟吟地迎出来,可是今儿个不知怎么了,连叫数声都没人应,也许这两年多没回来她真的生气了,叶春暗暗发誓,见了面我一定向她认认真真地赔礼、道歉。是我对不起她,请他原谅我吧,他便喊道:“我是叶春,我回来了”还是没人应。叶春意识到,没想到她会生这么大的气,好吧,我不先惹你,我招呼石鹰还行吧?便唤道:“石鹰!石鹰!你看谁回来了?”还是没人应,难道石鹰也生气了?便又唤道:“石鹰!石鹰!你生爹的气了?开门呐开门,你舅爷、你姑姑,还有你小哥哥,他们都来了”还是没人应。,没想到这娘俩还真的生气了,叶春道:“你们不答应我可就进去了啊”叶春随即推开门,门开了。一层尘土立刻从门框上落了下来,弄得叶春满头的灰尘,原来屋里没人,人到哪儿去了呢?一看到炕上的被子还没叠呢。萧楚被子倒是叠了,不过还有两床小被子没叠,一个是石鹰的,那另一个呢?被子比石鹰的还小,叶春哀叹:“哎,这个萧楚,耐不住寂寞”叶春马上把话咽了回去,觉得自己小心眼儿,总是把别人往坏处想。但是他确实担心如果萧楚有了孩子,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那可怎么办?至于女人的名誉萧楚是不管的,可是孩子生下来须有人认、有人管。他首先恨这个男人,欺负萧楚单纯,不能把人家姑娘弄出孩子来便扬长而去,根本不叫男人。而这些想法叶春只是窝在心里并没有讲出来,他抖落起两床小被来满屋的灰尘,也许萧楚跟着那个男人走了,而且还带着石鹰。叶春耽心,石鹰还小,怕她到人家那里受委屈,那就看萧楚了,如果她视石鹰如己出,石鹰便不会受委屈。娘一再向他转达萧婵的意愿,让他照顾好萧楚,可是我连她人影都见不着怎么照顾她?雪融江、叶静思过来问他怎么回事,叶春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们,可是他首先受到舅舅和姐姐的斥责,说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你怎么可以抛开一个孤身女人和年幼的孩子离开这里。叶春也在谴责自己,如果走时把萧楚和石鹰也带在身边不会发生今天这事。叶春心里非常痛苦、后悔。是他害了萧楚,他若要跟上一个好心的男人,他心上的一块石头才会落地,对得起萧婵了。他把两个孩子的被子叠在一起抱在怀里,这是萧楚她们唯一留下的东西,在叶春心目中多么的重要。突然从被子里掉下来一个小纸团,叶春并没在意,以为是擦小孩屁股的纸,没什么好奇怪的。雪融江、叶静思再埋怨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别再把眼下要办的事情忘了,干什么来了?取证来了。物证放在什么地方只有叶春知道。叶春领着他们来到了父亲的墓地。叶静思发现爹的墓地好像有人动过,不过迁坟时是个什么样子她也记得不那么清楚,再说物证放在这里有人动过土也是自然的,如果不动土弟弟无法把物证放在这里。物证放在这里是谁也不曾想到的。叶春掘开土,里面的油布包却不见了,叶春觉得就埋在这里,不会有错。叶春又向下挖了几锹仍没见着物证。叶春坐在土坑旁很沮丧。埋得好好的怎么就不见了呢?忽然发现有一张纸片从土里露出一角,他赶忙拽了出来,其实是个不大的纸片,他展开一看,上边只有两个字,“天籁”。叶春看了天籁二字则跑回屋里,捡起那从小被子里掉下来的纸片,展开一看也是天籁二字,叶春那紧张的心情立刻松弛了下来。叶静思问叶春是什么纸片?叶春把两张纸片统统交到叶静思的手里,说道:“姐,你自己看吧”叶静思一看竟是天籁二字,
问叶春道:“叶春,你怎么看?”
叶春道:“根据这两个字说明,孩子和物证都被天籁带走了”
“那还不有个萧楚吗?她呢”
“也许她跟着去了”
“求实怎么能也许孩子是他的?”
再有定力的女子碰到男女间这种事也难以镇静下来,此刻叶静思很痛苦,他对禹求实失去了信心,当初在相府的时候他对她怎么信誓旦旦,他心上人非叶静思莫属,可是在短短的一年的时间里他就变心了?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见了漂亮女子这个心说变就变了?,这只是个她心里的想法,可是逃不过叶春的眼睛,因为叶静思曾说过这种话“求实怎么能也许孩子是他的?”其实叶春也弄不明白,这期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以他的分析禹求实可绝不是这种人,因为他办事不像田尔耕,一向光明磊落。孩子带走啦,物证也到手了却留下字条,这是字据。如果什么也不留,你也就想不到他身上了。想当初从田尔耕的手上救他的时候曾问过他“有证据为什么不呈上去?”叶春说“没有门路”他却说道“会有的”看来门路就是他了。
叶春安慰叶静思道:“姐,别胡思乱想了,其实禹大侠绝不是这种人,你想想他既然做下了为什么还留下字条?向人们说明这事是他做的?”
叶静思道:“萧楚和他走了,那孩子不是他的是谁的?”
“姐,你凭什么说这孩子是姐夫的?但凡做这种事的人都欺上瞒下,掩人耳目,不能轻易地暴露自己,从未听说做下事还留下字据的”
叶静思曾怀疑过叶春对爱情不专,现在对禹求实也持这种看法,男人靠不住。
叶春道:“姐,咱们现在手上的字据说明孩子是他带走的,但是说明不了萧楚也跟着他走了呀”
“她是孩子娘,整天厮守在孩子身旁,孩子带走啦,她能不跟着吗?”
“就算跟着他走了也不能说明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呀“
“如果孩子不是他的他能带走吗?”
“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行关心关心吗?”
“这种关心未免太出格了吧?”
“想当初,我和萧楚逃出野狼峪,很多人认为我和萧楚、石鹰是一家三口人,其实石鹰不是我的孩子,我和萧楚也不是那种关系,可是石英打会说话开始一口一个爹地叫我,我能不应吗?为孩子就得应,如果不应会伤着孩子的心,孩子既然有了爹当然也得有娘了,孩子管萧楚叫娘,萧楚满口答应,因为她不在乎这些,她不管名誉不名誉,她渴望有孩子。她是在兽群里长大的人,如果以常人的伦理要求她太苛刻了”
叶静思听了叶春的话似乎有些道理,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心里这个结解不开。说明她很在乎禹求实。通过两次打交道,禹求实的为人叶春是放心的,他是不会欺负和伤害萧楚的,禹求实是姐姐的人,方才姐姐说的那些话是在明显地排斥萧楚,而对禹求实有些不放心,现在叶春内心很矛盾,她希望萧楚在禹求实那里,叶春这次回来一是看望萧楚和石鹰,二是取走物证,现在这两个目的一个也没达到。不过这也没关系,如果物证到了禹求实手里作用会更大。如果需要他随时可以出庭作证,但须有证人。要找证人使他想到了一个人,谁?萧常山,萧常山自那次被叶春救了之后听了叶春的劝告,隐姓埋名远走他乡。据说它投奔了峪西县常山嫂娘家去了。于是他们告别了鹰山,赶往峪西。
峪西县范围很大,要单单找一个人是不容易的,据说常山嫂娘家住在峪西一个什么村?叶春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叫小南村。可是经过打听整个峪西县共有七个小南村,谁知道他们要找的是哪个小南村?四个人在一起找目标太大,他们简单地做了分工,叶春和冬瓜扮作一对算卦的师徒,叶静思和雪融江扮作一对说书的父女,他们走街窜巷,很是辛苦,七个小南村走了四个,一无所获,还有三个,如果这三个小南村都不是,那线儿就算断了。一日叶静思和雪融江访到第五个小南村时无意间听人说起这样一件事,有一天,有辆囚车打小南村经过,车上拉着木笼,木笼里囚着一位天仙一样美丽的姑娘,由一群兵丁押解着,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独眼汉,他说妖兽已被他抓着了,车里囚着的就是。听说妖兽被抓着了,人们恨得咬牙切齿,都围拢过来想看看这个妖兽是个什么样的一副可憎的嘴脸。可是当他们看到囚车里关着的却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姑娘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样一位美丽的姑娘竟会是让他们日夜心惊胆战的妖兽。
那个姑娘哐哐地凿着笼子说道:“叔叔大爷,大娘大婶儿们,别听他瞎说,我不是妖兽他们抓我是为了让我干我不愿干的事,我不干他们就打我,把我关进笼子里送到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个独眼汉道:“你老实点儿,瞎嚷嚷什么,你是不是妖兽也不是你说了算的事,喂乡
亲们,让开,让开”那个独眼汉示意那个赶车的人说道:“别磨磨蹭蹭的,快走”囚车冲开人群向南方向驶去,不知道他们要把这个姑娘押到什么地方去,叶春听了叶静思和雪融江听来的消息,断定这个姑娘肯定是萧楚。那么这个独眼汉又是谁呢?肯定不是禹求实。一是年龄不对。二是他没有抓萧楚的必要,跟随的队伍里也没有小孩儿,说明萧楚并没有和孩子们在一起,她是单独被抓走的。可是谁能抓得了萧楚妮,当今江湖上屈指可数,论功力聂犀锋算一个,禹求实也算一个。可是这两个人都没有抓萧楚的理由,别的还能有谁呢?魏进忠?他干这种事的可能性较大,但论体貌特征和年龄都不像,况且他的功力和萧楚在伯仲之间。那会是谁呢?叶春终于想起了一个人,谁?塔林狐。说起这个人神秘的很,他的情况叶春只能知道个大概。他不是中原人,他是漠北草原上的蒙古人,他到中原来干什么?只是听说到中原学武来了,他到少林寺学武,少林寺方丈见他是外族人,便拒绝了。谁知他并不死心,他说他要皈依佛门,入寺为僧。当问及为何要剃渡时,他却回答为了学武,显然这种理由是目的不纯的,所以方丈最终没有答应他,从此他离开了少林寺,至少在少林寺僧人的眼里这个人从少林寺消失啦。其实,他并没有走,在少林寺塔林内潜伏下来,日夜偷窥少林僧人练功。虽说偷窥,但此人悟性很高,在其本人的努力下功夫练得倒是似摸似样,最后被僧人发现,被彻底逐出少林,他不甘心,游历各地,遍访名家,把中原的各个武学门派的路数摸了个遍。其功力有多高,人们知道得并不确切。因为他和江湖上的名家从未真正交过手,往往都是一沾就走。由于他长期潜伏于少林寺塔林内而未被人发觉,皆因人儇黠、狡猾,故称他为塔林狐。其实他的真证名字叫塔林呼,是蒙古语的音译,用汉语翻译过来是草原之子的意思,这个草原之子之所以到中原来必有所图。那他劫持萧楚是什么用意呢?况且押解萧楚的人都是朝廷的人,看来他和朝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叶春知道了萧楚的消息,有心想去救她,囚车去了何方他也不知道,只是在小南村路过而已,况且,这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消息到了他这里已是时过境迁。叶静思自觉错怪了禹求实,萧楚并没有和他在一起,但是她知道了萧楚被塔林狐掠走,不免为萧楚的安危担忧起来。她知道这些江湖黑道上的人物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女人的心就是这样,当爱情受到威胁的时候她哀怨丛生,当情敌遭到不幸的时候却表现出心底里的同情,更何况萧楚还不是情敌,女人的心是水和的,面捏的。眼下最要紧,最有可能的就是见到萧常山,也许从他那儿能探听出一些消息来。他们访了第六个小南村,只得到一则消息,这个村并没有萧常山这个人,倒是离这个村约十五六里地远也有个小南村,听说前些年从外地回来一对夫妇,但是不叫萧常山,叫常岚。平时夫妇二人很少出门,也并不和外人来往,一天到晚只知道下地干活儿,回来吃饭,上炕睡觉。过的是典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他们很少打探外界的事情,不管听到什么消息,只是付之一笑,倒是一对儿省事儿的主儿。还剩下最后一个小南村,如果再找不着,有可能找的人不在了,当他们访到这个村时却碰上了常岚夫妇的葬礼,人已经下葬了,死者的妻侄乔安接待了他们。
叶春问道:“乔安,他们是怎么死的?”
乔安小声抽泣道:“是被人害死的”
“怎么?被人害死的?”
乔安指着黑乎乎的房屋遗址,说道:“你们看,就这样的大火别说人了,就是石头也烧炸了,能不死吗?”
“他们是不是得罪什么人啦?”
“我姑和我姑父一向是守本分的人,能得罪谁?”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那还是在一个月前,我姑姑和我姑父到山南那个小南村会朋友。在那儿也就呆了半天就回来了。自打小南村回来他们就整日提心吊胆,魂不守舍,有一次姑父对我说,他们要走,我说你们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啊?我姑姑说,这个地方不能住了。当时我看她脸色苍白,一副恐惧的样子,我就安慰他们,放心吧姑,你们在外面也没什么仇人,怕什么,就算走也不能马上走,总得带一些家当,到哪儿都得过日子啊!他们听从了我的劝告,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准备第二天走,没想到事情竟出在当天夜里,我真后悔,不如当天就放他们走了”叶春听了觉得很遗憾,他们不知道常岚夫妇是不是他们要找的萧常山夫妇,但至少知道常岚媳妇姓乔,因为她侄子姓乔。
叶春道:“乔安,不管你姑姑和你姑父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我们一就来了,准备到他们坟上去看看”
“这位大哥,人已经入土了,你们就放过他们吧”
“乔安兄弟,你放心,我们只是到坟头去看看,一块儿土坷垃都不动”
话已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乔安也不好说不让他们去。到了坟地,果然有个新立的坟头,坟前立着个木牌子,上书姑父常岚,姑姑乔瑞雪之墓。立碑人自然是乔安。
叶春问道:“他们到这儿几年了?”
乔安道:“到这儿有三年多了”
“你知道他们是从那儿回来的吗?”
“不知道,只知道有一天姑姑回来了,说是在外面过不下去了,想回来定居,我就接纳了他们”
“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没向你们说起外边的事儿?”
“没有,他们不说,我也不问,这年头知道得多了反倒不好”
叶春听乔安的话觉得话里有话,便问道:“乔兄弟,知道得多了,怎么就反倒不好?”乔安道:“这不是吗?我姑父和我姑姑知道点儿事儿,不惹火烧身了吗?”
“你姑父和你姑姑都知道什么事,惹火烧身了?”
乔安知道自己失言便闭口不说了,叶春也不追问,他知道乔安是个胆小怕事的老实人,
他明显地在说谎,老实人说谎往往不那么专业,几句话便露出了破绽。这个常岚和乔瑞雪是不是他们要找的萧常山和乔雪芬他们心里大致有个谱了,但是找到了又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这两个人是最有力的证人,他们活着东厂人就怕他。乔安说他们回来三年多了是明显地打时间差。其实他们回来也就两年多,因而这个常岚和桥瑞雪很可能就是萧常山和乔雪芬。既然来,虽然没见着人,也应该对他们进行祭祀吧,他们买来一些酒、菜,烧纸、香烛来到墓前,
叶春等人跪在墓前,叶春边祭边说道:“大哥、大嫂,兄弟也许不认识你们,但是对你们的死深表哀悼,不知你们因何不明不白地被人害死了。我有两个朋友,他们的处境和你们极其相似,它们是峪东县萧家峪的,男的叫萧常山,女的叫乔雪芬,他们和你们一样是本分夫妻,对外界的事情不闻不问。可是东厂的人征用了他主人的家宅,而这些人的恶行他不想知道也知道了,因而他们遭到了迫害。被五花大绑,口塞破絮,装进口袋里,拖到村西口的土岗子上活埋,幸亏被我发现,我把他们偷偷地救了下来,临别时他们说别无去处,只能到峪西投奔乔大嫂娘家。这次我们是找他们来了,希望他们二人站出来控诉东厂的罪恶。可是到了峪西竟没见着他们。我听乔安讲了你们的冤情,便想到了他们,特买些酒、菜、香、纸来祭祀你们。本来对峪西之行我们报了很大的希望,没想到却白跑了一趟”
“你们没白跑”随着说话声,草丛中站起两个人来,叶春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找的萧常山和乔雪芬。
叶春激动地跑上去一下子抱住了萧常山“大哥,您还活着?”
“活着呐,好好的”
叶春埋怨道:“那你为什么骗我们?”
“叶春,这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一会儿我慢慢地告诉你”叶春理解萧常山的处境。他给夜静思等人一一引见,这峪西之行总算没白跑。
叶春问道:“常山哥你和嫂子猫在这坟茔地里干什么?”
“这是没法儿的事儿,躲呗”
“躲?大哥,躲也不能躲这儿啊”
萧常山拉过乔安说道:“我忘了介绍了,这是我妻侄儿,叫乔安,这些事都是我叫他安排的”
叶春道:“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就是他领着我们来到这儿的”
萧常山心情沉重地说道:“叶春啊,说来话长啊。自打那次你救了我们之后,我觉得峪东没有我们容身之地了,就按着你的嘱咐来到了峪西。我们隐姓埋名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年,就在两个月前,山南小南村我们家的一个亲戚捎来口信儿,说他们家来了一个人,说认识我们,要见见我们俩,是谁这么神神秘秘地不到我们家来找我们,非要我到那儿去见他呢?说实在的,自打回来一次门儿都没出过,真不想去,可是人家大老远地捎信儿来要见我们,没有要紧的事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们就去了,叶春,你猜,要见我们的是谁?”
叶春问道:“谁呀?”
“是我们的老乡罗鸣冤。”
叶春并不认识他,但是听萧婵讲过,
叶春问道:“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萧常山道:“趁东厂人还没怀疑到峪西来,让我们赶紧跑”
叶春问道:“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因为我们是老乡、朋友,他说东厂人正查我们呐”
叶春听了很吃惊,说道:“难道萧家峪西岗子上的事儿露了?要不怎么会重查这事呢?”萧常山道:“听说是露了”
“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告诉你呢?”
“去以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去了以后我才发现他根本来不到我们这儿”
“为什么?”
“他身上多处有伤,能来到峪西就不错了,他不知道我在哪个小南村,所以
见到一个小南村就扎下了”
“人家给你送信儿来了,你为什么不跑?”
“兄弟,跑那么容易吗?没个去处。到哪儿去?刚刚有这么个落脚地儿,舍不得走哇!”“所以你就硬挺了”
“不是硬挺,是想靠侥幸。峪西这么大个县不一定能查到这儿来。不过也挺害怕的。因
此我们是过一天算一天。实在不行我们再跑”
“结果还是让人家访到了”
“是的,不过我们也做了各种准备。从山南回来,我们花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挖了个地道,直通户外,地道出口开在一个沟帮子截面儿上。被树毛子、野蒿子遮住很隐蔽,这个秘密只有你嫂子、我和我侄子我们三个人知道”
“所以你逃过了此劫”
“也没那么容易,这些人不看你眼睁睁地死去是不会罢手的。那天夜里,我们看到满屋烟气,接着便窜进来一条条火舌,房屋四周都着了火。我们意识到可怕的事情终于来了,我拽了拽房门,房门被人反锁了,可见这是有人有计划、有预谋的迫害。我向内人使了个眼色她也明白啦这是要烧死我们啊,便拼命地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要烧死我们了”一会儿冲向窗户,一会儿撞向房门,闹了一阵,火势太大啦,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了,全是火光。趁机我们便钻进了地道逃了出来”
叶春道:“把他们蒙过去了?”
“光靠这个还不行,以后的事情全赖乔安遮掩了”
乔安道:“当时火势很大,乡亲们赶来时放火的那些人都逃走了,我们把火扑灭,屋子里横七竖八全是被烧毁的房架、木梁、砖头、瓦块。当时我招呼相亲么先去吃饭,反正人都死了,忙扒拉啥,慢慢儿来吧。等乡亲们吃完饭回来时我姑姑和姑父都已入殓,也就这么草草出殡了,当时乡亲们都很气愤,暗地里纷纷骂我,到底不是亲生儿子,遇着事儿就差劲”
叶春道:“让你背黑锅了”
“没法子,为了掩人耳目,这个黑锅就得背了”
当叶春问及萧楚时,萧常山忽然想起一件事。当初萧常山他们到达山南小南村时,那一天正赶上一辆囚车从该村路过。萧常山非常痛触地说道:“囚车里关着的是我家大小姐,我挤过人群和她打招呼时她装作不认识我,她瞪着眼睛对我的举动不理解,也许这是大小姐故作姿态给他们看的,怕我暴露,因此我也不能违背大小姐的意愿,任由囚车从人群中穿过消失在远方的尘埃中。我家大小姐犯了什么罪囚车押着?”
叶春问道:“还有孩子吗?”
“没有,就她一个”
“你看见的不是萧婵”
“这么说我家大小姐有孩子了?”
“不,孩子和她没关系”
“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反正你看到的不是她”
“怎么不是,我家大小姐我还不认识?”
“那她为什么不理你?”
萧常山茫然道:“是啊,这个我也好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这个人是谁呢?”
“是你家二小姐”
“我家二小姐?”萧常山寻思了好久说道:“我家二小姐我从未见过,只听老爷讲过,说她已经死了”
“没有死,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现在何处”
“这么说兄弟认识我家二小姐?”
“何止是认识,而且很熟”
“那咱们何不找她去?”
“怎么找?咱们谁知道地方?”听了叶春的话大家都鸦雀无声
叶春道:“既然找不到,咱们不能把时间耗在这上面。眼下咱们该做什么?”
萧常山道:“大家听你的,该做什么你说了算”
叶春道:“咱现在手里掌握的罪证叫人起走了,就剩你们几个证人,光凭嘴说人家是不信的,咱们还要找到帮咱们出示物证的人。咱们的事就算有眉目了”
叶静思道:“帮咱们出示物证的人也就是禹求实”
叶春道:“不错,我说的正是他”
叶静思道:“他飘泊四方,上哪儿能找到他?”
叶春道:“根据纸条分析,孩子很可能在他那里,有孩子绊着他也就不好脱身,至于姐夫为什么要带走这俩孩子,我就不知道了”
叶静思道:“我知道求实特喜欢孩子,他带走这俩孩子很正常”
叶春道:“要想找到姐夫,咱么可寻着孩子的踪迹找下去”
萧常山道:“对!这样咱们打听的门路还能宽一些”
要说寻找求实,叶静思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信儿都听不到,更别说见着人了。萧常山夫妇再也不能在这儿住下去了,因为他们是死人,这个秘密一直秘密下去,上哪儿去,跟叶春他们走,叶春也需要这两个证人。他们一干六人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