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让陈村长等人回去,他自己则骑了车建仓丢下的摩托去了镇里。
到了镇衙门后,陈卓直接找到严镇长,说自己刚才在处理村民斗殴事件中开枪走了火,所以要接受惩罚,让严镇长帮忙把自己的手枪上缴到县里。
严镇长是镇里的一把手,按帝国的规矩,是有权力暂时代管本镇警署的,但他见陈卓缴枪,却是不敢去接。
陈卓强行将手枪交给严镇长,说道:“你我都公事公办,不要顾忌什么。”转身走了。
结果陈卓才走后不久,车建仓却慌慌张张的来到严镇长的办公室。
原来车建仓因为是徒步回镇的,所以他比陈卓后一步到镇上。
“陈卓那狗日的拿枪打我!”车建仓一见严镇长的面,便是骂开了,“严镇长,这次你得动用一下镇长特权,缴他狗日的枪!”
严镇长苦笑道:“我劝你们不要相斗吧,你又不听!当初你还说让我请假回家躲起来,怎么现在还是要把我拉扯到你们的争斗中呀?”
车建仓咳嗽两声,说道:“我没想到这家伙胆子这么大,居然敢用枪打老子!”
严镇长道:“陈署长来找过我了,他说他是手枪走火。”
车建仓怒道:“走火?他朝老子连开两枪,这能算是他娘的走火?”
严镇长道:“他是唐国雄的女婿,就算真打死了你,恐怕也能以‘不小心走火’脱罪。他刚才对我那么说,可能是想借我的口给你提个醒!”
车建仓想想也觉得有理,不由有些迷惘。
严镇长道:“我不明白你为啥胆子那么大,连唐国雄包庇女婿杀人这种谣都敢造。我劝你好好想想吧,别闹了!”
车建仓闻言有些心动,但想到自己刚才被陈卓吓得鸡飞狗跳,他却是咽不下这口气!要知道,他在磨溪镇横行惯了,如果不把今天丢掉的脸面找回来,他以后还怎么服众?
又想到冯知县的话,他那恶胆又大了起来,说道:“我不怕他,我烦也要烦死他!这次他拿枪打我,我还是要继续告他的!现在你和我一起去找他,先把他的枪缴了再说!”
严镇长把陈卓刚上缴的手枪拿了出来,说道:“不用去找他了,他主动把枪缴了!”
车建仓见到手枪,眼睛一亮,伸手就把它拿了过来,喜道:“老子也去朝他走火两枪!”
磨溪镇警署只有一个配枪资格,以前因为署长空缺,所以配枪的是车建仓。但陈卓来了以后,车建仓的手枪就被上交了。
严镇长道:“你走火两枪试试?车副署长,你把陈署长想得太简单了点!”
车建仓一愣之后会过意来,退出手枪弹匣,果然里边没有子弹。
“他娘的!”车建仓骂了一声,把枪还给了严镇长,“这事没完!”
说完,他走了出去。
车建仓离开严镇长的办公室后,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冯知县,说明情况之后,要请他给自己拿主意。
冯知县道:“你犯了个错误,把陈卓想得简单了点!结果唐国雄那边没下来压力,反倒是陈卓这边你摆不平!”
车建仓暗骂一声,但却不敢顶嘴,说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嘛?”
冯知县道:“我劝你还是先认真观察陈卓一段时间,先把他搞清楚了再说!你是地头蛇,他要动你也没那么容易!”
车建仓道:“好嘛,我就观察观察他再说。”
*
陈卓把枪交给严镇长后,他也无心上边,想着要回去安慰一下父母,于是就徒步回去。
出了镇子,过了一座石桥,陈卓刚要往小路上拐,却听身后一人笑道:“陈署长,走那么快干嘛呀?”
陈卓回头一看,却见是李蓉霞。
毕竟是和该女有过染的,陈卓还是给了她一个笑脸,随口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李蓉霞却不回答这话,只是笑道:“我听说你今天把车建仓吓得连滚带爬,是不是呀?在磨溪镇,有这个本事的,看来就只有你陈署长一人啦!”
陈卓只是笑了笑。
李蓉霞又道:“前些天,你经常和袁乡绅、蒲乡绅他们吃饭聊天,为啥不来我们杜家坐一坐呢?”
陈卓道:“我又不能分身,只能慢慢和大家熟悉熟悉嘛。”
李蓉霞往旁边的山路一指,说道:“从这上去有我们杜家的一处矿场,你不是要检查矿场的安全生产措施吗,不如现在我带你去看看?”
陈卓顺着她指点的方向一看,只见一条山路弯弯曲曲通往山上,山路两边杂木野草颇多,看上去少有人走。
这时他不想工作,便道:“改天吧。”
李蓉霞笑道:“改天就找不到你的人啦!”说着竟是倾身前来,要来拉扯陈卓。
陈卓担心被人看见他们这样拉扯有失体面,只好说道:“好,你别拉,我这就和你去看看就是。”
心说要是她家的矿场安全生产措施不合格的话,自己还是该怎么要求就要怎么要求。
于是李蓉霞在前,陈卓在后,二人拐上山路。
在山路上走了一阵,越来越是幽静,陈卓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停下步子道:“你家这处矿场还没开采吧?”
李蓉霞转身,格格笑道:“人家带你到这里来,是想让你采我身上的矿呢!”
说着,她突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就是冲陈卓扑来。
陈卓伸手将其抱住,皱眉道:“你这是啥意思?”
李蓉霞死死抱住陈卓,娇笑道:“有一就有二,这些天人家可想死你了!”
陈卓因为觉得杜亚林老实,本来他是不想再招惹李蓉霞的,但如今被该女抱住,又是在这种清幽的环境,他竟是乱了方寸,最终心理防线又没守住……
事毕,二人整理好衣衫正要沿着山路往下走,却听一人“哎呀”一声,跟着就是“咚”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下。
陈卓眼疾手快,已经看清原来是一人从他们头顶的一处土坡掉了下来!
他赶紧冲了过去,却见这人是一个中年妇女。
此刻这妇女已经站了起来,满脸通红,说道:“我在上边采野蘑菇,不小心滑了下来!”
说完,她埋着头急冲冲的下山去了。
“她是袁乡绅的大儿媳妇。”李蓉霞道,“她看见了就看见了,你比车建仓都要浑,怕什么!”
陈卓暗叹一声,摇了摇头,心说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不大正经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