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日繁荣昌盛的模样相比,如今的郭北县显得极为落魄。
城门洞开,两边无人看守,反而被乞丐流民占据,见到有人来了,就冲上来磕头,想吃点东西吃,哪怕是树皮都行,却反而惹恼了行人,被一脚给踹开。
再往里面看去,有两排木马拒,静静的摆放在里面,木头尖刺之上,暗红色的血渍斑斑,隐约诉说着当初灾难降临,郭北县所经历过的绝望。
林许、张羽晗二人,一个气质飘逸,眼如星辰,身穿青色道袍,干净整洁,一头长发飘飘,肤色白皙。
一个穿着一身黑裙,金色纹路点缀其上,加之容貌身段绝佳,显出气质之高贵优雅。
在这一群难民里,这绝大多数人吃不饱饭的郭北县,可谓是相当显眼,刚刚来到县城大门,就不知被多少人盯上。
好在能活到现在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见到二人打扮如此出挑,还能安安稳稳干干净净的走到这里,哪里会不知道二人是有真本事的高手?
自然不会去贸然挑衅,免得到时候被人摘了脑袋,到死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死的。
反倒是有乞丐,胆子比较大,上来就要抱张羽晗的大腿,不知道是想乞讨,还是别有用心。
张羽晗面色一冷,直接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当场把这人踹的眼珠爆裂,半个脑袋都歪了,出气多进气少,和死没什么区别。
一路走来,他们二人历经无数艰辛,走过无数绝境,张羽晗又怎可能还是曾经那个杀只鸡,都有些手软的少女?
如今虽说算不上嗜血如命,却也是杀人不眨眼,手上沾着的人命,少说都得有个几十上百!
这乞丐估计以为张羽晗是哪家出来的大小姐,还想欺负人,却没想到,张羽晗杀起人来有时比林许还更狠。
见周围乞丐流氓骚动,隐约间包围了过来,林许不想刚进县城就大开杀戒,平白惹人注意,便手指一掐。
一团云烟凭空升起,弥漫了开来,遮住那些流民乞丐的双眼。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烟散开,俊逸的道人和高贵的少女已消失不见,唯有原地留下一具乞丐尸体,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并非白人做梦。
……
“师兄这云雾之法,当真是好用,平日里拿来遮人眼,避开祸事,战斗时也能扰人五识,令其战力大幅衰减。”
进了城门,县城大道旁,张羽晗颇有些羡慕不已,“可惜,法术晦涩难懂,小女子没有师兄那么好的天赋,学不懂,看不明白。
师兄带着修炼至今,都还只是在巩固曾经那蓬莱之上所学。”
林许摇摇头,平静的道:“师妹勿要妄自菲薄,专精于一处,方才是正道,不过是求生存,我才会学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法术神通。”
“师妹走的才是正途,更何况,短短几年时间,师妹你如今的实力,哪怕是在散修之中,都算不上弱了。”
张羽晗嘿嘿一笑,眼睛滴溜溜的转,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打量起了面前的郭北县。
相较于以往,县城大街上,明显变得冷清了不少。
行人稀稀疏疏,大多数都是腰间挂着武器的凶人,警惕着彼此,小心翼翼的穿过大街。
偶尔会有看似憨厚之人,低着头走过大街,见不着身上有武器,却往往能让周围的人紧张不已,等到他走过去了,才松了口气。
街道的两边,曾经开满了商铺,人群熙熙攘攘,来自天南地北的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络绎不绝。
而今开始的店铺,却是少之又少,就那么寥寥几家,卖的东西更是稀少,主要都是些生活必需品。
吃的喝的,刀枪棍棒,都不缺乏。至于其他的,就很少能见到。
除了这些能帮助活命的东西,其他的玩意儿,在现在的郭北县,虽说算不上一文不值,却也没多少人愿意买,商店自然不会挂出来卖。
往往是找到了,就直接送到几大家族里去。
这些商店之所以没有被抢,还能光明正大的开着,自然也是几大家族的作用。
当然了,该有的防备一点不少,这些个店铺大门,都站着好几个壮年男人,腰间别着刀剑,充当必须的武力。
林许带着张羽晗,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任由周围人好奇的打量,左顾右盼很快就走完了整条大街。
“和那土匪说的不差,现在这县城完全由几大地方家族掌控,就是不知道这些家族里头,有没有你张家。”
在当初,这郭北县张家,可也是货真价实的地方豪族。
别看面对妖怪,他们柔软无力,毫无反抗之能。
真要算起来,坐拥上千家丁仆人,城外有着数千亩良田,更有着无数兵器,雄厚资产的张家,当真是相当了不起了。
张羽晗听到这话,抿起了嘴,美目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在外游历十年,而今归家,又有多少人能平静?
“要去看看吗?”林许问道。
张羽晗想了许久,终归点了点头。
“去看看吧。”
两人方向一转,就朝着曾经张府所在走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那座庞大奢华的府邸。
和以往相比,此地显得极为冷清。
看得出很久没有人住过,门口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好在没有拼命厮杀的痕迹。
看来当初的张家,还是决定跑路了,不知如今乱世已至,他们又是如何了?
是在路上被土匪劫杀了,还是跑到一个天灾人祸还没这郭北县如此严重的地方重新扎下根来,一点点休养生息?
张羽晗明显松了口气,随之眼神变得更加复杂。
林许轻轻拍了拍少女肩膀,突然察觉到面前的张府有些不太对劲。
“师妹,这张府里头,怕是有问题。”
冷冷地观察着面前的张府,林许锁定了问题所在。
“像这般的地方豪宅,张家离开后,即使没有其他家族接手,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土匪恶霸?”
“可看这张府,大门这么厚的一层灰根本就不像近期有人来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