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天空中挂着一轮弯月，与满天繁星相互映辉。风吹着树枝哗哗作响，远处不时传来一阵阵犬吠声。

张牧野坐在床上，薄被盖着双腿，上半身倚靠在床头，他看着闭着眼睛的小宝，说道：“小宝睡着了？”

“嗯！”程兰轻轻地将被子盖住小宝的身子，说道：“这孩子，今天不知怎么着，就是不睡觉。你看，现在都凌晨一点了！”

张牧野笑了笑，说道：“中午小宝睡了两个多小时，这才不困的！”

程兰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说道：“咱们也睡觉吧！”

程兰正准备关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程兰愣了一下，向窗外望去。

窗户上拉着窗帘，窗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程金也听到街上传来的声音，他起身查看情况。

“我也出去看看！”张牧野说着，穿上裤子外套，站了起来。

“你小心一点！”程兰叮嘱道。

“好的！”张牧野说完，迈步走出屋门。院子里亮着灯，是程金刚才出来的时候开的灯。

“牧野，你也起来了啊！”张牧野听到声音，回头看到程春良走了过来。

“良哥，出什么事了？”张牧野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正准备出去看看！”程春良回答道。

“一起吧！”张牧野说道。

张牧野和程春良走出家门，把大门关好。现在是凌晨，天气有点凉，街上的路灯摇曳着昏暗的的光芒。

“好像是村北出事了！”程春良说道。

“咱们过去看看吧！”张牧野建议道。

张牧野和程春良向村北走去，路上陆陆续续看到有村民从家里走出来，大家三五成群，向村北聚拢。不一会儿，走到一户人家门口。这户人家门口打开，门口站着不少人，从院子里升起徐徐青烟。

“好像是老梁家着火了！”程春良说道。

张牧野和程春良挤进院子里，院子里人更多，村民将门口围的水泄不漏，那些烟都是从房间内传出来的。房间门口放着一些水桶，七倒八歪地摆了一地。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火已经破灭了。

这时，张牧野看到程金从房间内走出来，他看上去有些激动，神色有些不自然。

张牧野走到程金跟前，问道：“叔，发生什么事了？”

程金看着跟前的张牧野和程春良，叹了一口气，说道：“太惨了！老梁都被烧焦了！”

张牧野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里怎么着火的？”

程金迟疑了一下，说道：“老梁爱抽烟，可能是掉被子上火星引燃的！”

“我进去看一下！”张牧野说着，向房间内走去。

房间内站着几个人，都是一些男人，女人胆子小，不让她们看这些，省的她们吓得睡不着觉。

房间内墙上被烟熏的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木床已经烧塌了，床上的被子几乎被烧完了，有的地方还在冒着青烟。在被子里，在床和被子之间，能看到一具尸体，尸体浑身都烧焦了，长相都看不清了。

在房间一角，这里没有被火烧到，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摆在那里。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

房间内不少人都捂着嘴，这一幕太惨了，让人胃里不舒服。

“警察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门口走进来四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那是法医。

“乡亲们，大家让一下，警察办案，大家都出去，不要破坏现场！”说话的是一个高个子警察。

这个高个子警察是镇上派出所的副所长杨林，杨林听闻大洋庄发生火灾，有人被烧死，他当即带着部下赶了过来。

张牧野和村民站在门口，向屋内张望，看警察忙碌办案。

警察在房间内搜索，看有没有什么意外发现，两个法医蹲在尸体旁边，仔细侦查死者的死因。

“杨队，在床上发现烧焦的手机！”一个警察说道。

“好的！装起来带回警局化验！”杨林吩咐道。

二十分钟之后，杨林从房间走到门口。

“警察同志，老梁是怎么死的啊？”一个村民问道。

杨林扫了一眼院子里的村民，说道：“死因暂时还没查明！”

“那是不是被人杀死的啊？”又有好奇村民追问道。

“这个……”杨林迟疑了一下，说道：“死者身上没发现伤痕，是不是他杀，需要时间验证……”

“这还需要验证吗？肯定他杀无异！如果是大意着火，死者死前会挣扎。可从目前情形来看，死者死前似乎没有挣扎的迹象……”

杨林愣了一下，法医还没有确认是不是他杀，村民之间竟然有人言之凿凿地确认是他杀。可说话人的这番话听起来，却是十分有道理。杨林忍不住多看了说话人两眼，发现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年轻人岁数不大，气度却是不凡，他微微勾起嘴角，一双眼睛深邃看不到底。

杨林愣了一下之后，大声说道：“乡亲们，大家都先回去吧，留下村支书和我们在这里就行！”

张牧野也准备随着人群走出去，杨林却拦在他跟前，说道：“兄弟，你也留下来吧！”

张牧野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他对程春良说道：“良哥，你先回家吧，告诉小兰我晚点回去！”

程春良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好！你注意安全！”

很快，村民都走光了，院子里除了警察，只剩下村支书杨志贤和张牧野。

杨林看着张牧野，说道：“同志，刚才我听你的那番分析很有道理，你是做什么的？”

张牧野微微一笑，说道：“我以前在北京的时候，也当过一段时间警察！”

杨林恍然大悟道：“这样啊！难怪你分析的一针见血！”

“警察同志……”杨志贤插嘴道：“这是张牧野，他是我们村老程家的女婿。要说张牧野可不简单，他把李家果园和天一广场都收购了，连县长都来我们村和张牧野洽谈合作的事情！”

杨林大吃一惊，脱口而出：“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