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牧野在水房找到一个洗脸盆，他也不管是谁的了，拿过来洗衣服。张牧野只把他那件短袖背心脱下来洗，水房放着很多的洗衣粉，正好可以拿来用。

张牧野在洗衣服的时候，他看到黄彦国和一个女人一前一后走了过去。

黄彦国三十岁左右模样，那女人至少有四十岁，体态臃肿，满脸的褶子，怎么看都不像两口子。

张牧野摇了摇头，继续洗他的衣服。远在十里之外的一个公安局里面，杜飞在忠叔和陈昊的陪同下，见到了囚禁着宋志华。

“俺乃是花果山水帘洞美猴王齐天大圣孙悟空！二郎神，你就是请来西天神佛也奈何俺不得！”

杜飞听了宋志华的胡言乱语，皱了一下眉头，低声向忠叔问道：“忠叔，是牧野让我过来看他的吗？”

忠叔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杜飞走到宋志华跟前，宋志华张牙舞爪向杜飞扑过来。杜飞不慌不忙，他运足丹田之气，大吼一声：“哈！醒过来！”

宋志华吃此一吼，登时瘫倒在地上，两眼直翻白眼。

忠叔大惊，问道：“杜医生，他怎么了？”

杜飞微微一笑，说道：“忠叔，你放心，他没事的！”

杜飞说着，蹲在宋志华跟前，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嗨！醒一醒！”

宋志华被杜飞这一拍，眼珠子这才转了出来，他的脸色萎顿且有些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宋志华看到一身警服的陈昊时候，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宋志华，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陈昊厉声喝道。

“我……我不知道……”宋志华结结巴巴地说道。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宋志华，我们警方已经掌握大量你们枫叶红犯罪证据！我劝你还是如实交代你的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我……”宋志华低下了头，说道：“我也是按老板指示做事的……”

陈昊眼睛一亮，问道：“老板是谁？”

“他叫蒋鹏……”宋志华小声说道。

地下室一年四季不见阳光，在这里，白天和黑夜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各个宿舍都摆放着闹钟，恐怕大家几点睡觉几点起床都搞不清了。

晚上七点多钟，张牧野躺在床上，翻看着大前天的报纸。宿舍里面除了张牧野，还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名叫苏玉川，三十来岁，就躺在张牧野对面的上铺。除了张牧野和苏玉川，其他人不是出去聊天，就是出去打牌了。

这时，张牧野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转过头一看，发现正是下午在宿舍和黄彦国翻云覆雨的那个女人。

“哟！宿舍怎么没人啊？都干嘛去了？”女人的嗓子有些沙哑。

“王姐，我不是人啊？”苏玉川笑着说道，她的笑声很轻浮。

“王姐，今晚我有空，要不要……嘿嘿……”苏玉川猥琐地说道。

那个叫王姐的女人瞪了苏玉川一眼，说道：“你有空，老娘没空！”

苏玉川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王姐，小弟很久没有开荤，现在火气很大啊……”

“火大自己用手解决！我今天来你们这里有事！”王姐说道。

“王姐，什么事啊？”苏玉川疑惑地问道。

“莫经理让我来通知你们，明天上午再西门大酒店有个大型聚会，所有员工都要参加。到时候，老板也会去！”

张牧野眼睛一亮，盼星星盼月亮，这条大鱼终于要露面了，他屏气凝神，听苏玉川和王姐的对话。

“老板也会去啊？”苏玉川语气里面似乎对那个老板有些畏惧。

王姐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你最好有些准备，别到时候被抓了典型！”

王姐说完，转身就走了。

“苏哥，这个王姐什么人啊？”张牧野问道。

“她啊……”苏玉川说道：“她叫王月娥，四十来岁，在咱们这里，可吃香的很！”

“吃香的很？”张牧野有些疑惑。

“嘿嘿！”苏玉川笑了两声，说道：“都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这话一点不假！咱们这里男的多女的少，老爷们们一个个憋的一肚子火气。遇到虎狼之年的王月娥，一拍即合。这么说吧，只要给王月娥一点小恩小惠，他就会跟你上床。估计咱们这里的男人，一半以上都和王月娥睡过！”

张牧野恍然大悟，他白天看到黄彦国和王月娥在宿舍床上做那事，原本还以为他们是一对姐弟恋。现在看来，黄彦国和王月娥也不过是露水姻缘各取所求罢了。

与此同时，张牧野越发对这个枫叶红感到厌恶。枫叶红通过洗脑，让那些所谓的员工丢掉了羞耻之心，对这些本受社会道德诟病的事，竟然演变成津津乐道的事。长此以往，社会将会出现一群心理畸形的人群。

张牧野忽略王月娥，又问苏玉川：“苏哥，你刚才说的老板，是什么人啊？”

苏玉川脸色微变，踌躇片刻，说道：“兄弟，你来得晚，可能对咱们公司不清楚。咱们公司最大的头就是咱们老板！”

“这样啊！”张牧野点了点头，追问道：“那咱们这老板为人咋样？”

“怎么说呢？”苏玉川脸色有些为难，他思索了一下，说道：“兄弟，这么跟你说吧！我进公司七八个月了，也就见过老板三次。我只知道咱们老板姓蒋，个头不高，身材瘦瘦的，鼻子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老板这人成天板着脸，训斥咱们那些高级经理，就跟训斥孙子一样。对咱们这些低级员工，那就不屑一顾了！”

“这样啊！”张牧野还有些不明白的，又问道：“那王姐说的，西门大酒店聚会是怎么回事啊？”

“是这样的！”苏玉川耐心地解释道：“咱们公司不定时会搞一些聚会，有大型有小型，为的就是表彰业绩好的员工，同时，会对业绩差的员工做出惩处！”

“那这次是大型聚会还是小型聚会啊？”张牧野不倦地问道。

“老板都来了，应该是大型聚会！”苏玉川回答道。

“这个西门大酒店在哪儿啊？”张牧野又问。

“在洋桥西！”苏玉川可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哦！”张牧野暗记在心。

张牧野借上厕所机会，掏出手机，给忠叔发了一个微信：“明天上午，洋桥西西门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