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甫坐到长椅上，他转身去包里拿矿泉水，此时正好有一阵风吹过，将李甫包里杨清的照片吹跑。张牧野见状，急忙向照片追去。张牧野追了两步，他看到照片吹到一个白色制服的保洁阿姨脚下。保洁阿姨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她一个手拿扫把，弯下腰用另一只手捡起照片。

“谢谢阿姨！”张牧野口中道谢伸手去接照片。

“不客气！”保洁阿姨看到身着警服的张牧野，神情显得有些拘谨。

“咦！照片上这不是老马吗？”保洁阿姨惊讶地说道。

张牧野还没接到照片，听保洁阿姨这么一说，他眼前一亮，缩回接照片的手，问道：“阿姨，你见过这个人吗？”

保洁阿姨将照片拿到眼前，仔细看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道：“看着有七八成像是老马！”

“阿姨，你能告诉我，老马现在在哪儿吗？”张牧野迫不及待地问道。

保洁阿姨手一指，说道：“他就在前面那个装卸公司干活！”

张牧野顺着保洁阿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在建材城不远处有个装卸车队，那里有十几个男人正在装卸东西。

“谢谢阿姨！”张牧野谢过保洁阿姨之后，拿着照片匆匆回到李甫跟前。

李甫手里拿着矿泉水，他看着走过来的张牧野，说道：“牧野，你和保洁在说什么？这么久才回来！”

“李叔，可能有杨清的下落了！”张牧野谨慎地说道。

“什么？在哪里？”李甫也激动起来。

张牧野将方才和保洁阿姨的一番对话重复了一遍，李甫听完之后，兴奋地说道：“小张，咱们去看看这个是老马还是老杨？”

保洁阿姨说的这个装卸公司规模不小，偌大一片场地，停着三辆货车，五六个男人守着一辆车，费力地将地上的铁块钢材等一些沉重的金属搬到车上。现在虽然已经深秋，但是，这些干活的人却是一个个累的满头大汗。

那些工人看到来了两个警察，一个个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张牧野也打量了一番这些工人，发现其中并没有和照片上杨清长得相似的人。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灰色的西服，西服上一尘不染，与周围那些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工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甫打量了一下中年男子，问道：“你是这里管事的吗？”

“是啊！我是这里等我经理，姓王！”西服男子说道。

李甫点了点头，他掏出照片，向王经理问道：“你见过照片上这个男人吗？”

“咦！这是老马啊！”王经理惊讶地说道。

李甫精神一振，问道：“这个老马现在在哪儿呢？”

“老马？”王经理抬起头打量了一下干活的工人，似乎并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你们谁看到老马了？”王经理大声问道。

“老马刚才去厕所拉屎了，还没有回来！”人群中不知道谁回答了一句。

王经理向厕所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看到一个男子提着裤子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

“老马！”王经理高声喊道。

从厕所里走出了来的这个人正是众人口中的老马，他听到王经理喊自己的名字，抬头望过去，他看到在王经理身边还站着两个警察。老马身形僵了一下，旋即若无其事地走到王经理身边，说道：“王经理，你找我？”

“老马，是这两名警察同志找你！”王经理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老马若无其事地问道。

张牧野看到老马的表现，不由得勾起嘴角。一般来说，不管是谁，听到有警察找上门的话，一定会表现出惊慌或者不安的神色，而老马等我反应太平静了，平静的有些不同寻常。此时，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老马的话，那就是“强自镇定”了。

李甫盯着老马的脸观察，他看得出，这老马和杨清真的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照片上的杨清多了一些胡子，脸上也多了一些沧桑感。

“马明！”老马回答道。

“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我看一下！”李甫说道。

“警察同志，我的身份证在宿舍，我去给你拿！”老马说完，他看着李甫，似乎是在等李甫的答应。

“那好！我和你一块儿去拿！”李甫说完，跟着老马向他们宿舍的方向走过去。

张牧野担心出什么意外，也跟了过去。

老马和李甫走在前面，很快就到了宿舍门口。老马将手刚到门前，作势欲推。突然，老马转过身，猛地在李甫带我胸口推了一把，然后撒腿就跑。

“哎呦！”老马惊叫一声，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站住！不许跑！”张牧野大吼一声，快步向老马追去。

毕竟老马已经人到中年，他的脚力怎么也比不上张牧野，就在快到门口的地方，被张牧野扑倒在地上，随即一副冰凉的手铐将老马的双手反拷在背后。

此时，老马知道挣扎也是徒劳无功，于是，他只好沮丧地趴在地上，嘴里大口喘着粗气。

李甫从地上起来之后，也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老马被张牧野制服，这才松了一口气。

张牧野看着正在捶自己后背的李甫，关切地问道：“李叔，你要不要紧？”

“我不要紧！人老了，一个毛贼也制服不了了！”李甫嘴上说着，眼睛恶狠狠怒视着老马。

张牧野将老马从地上扯起来，老马低着头，看着不敢和张牧野、李甫对视。

“你刚才为什么要跑？”李甫盯着老马问道。

老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对李甫的问话充耳不闻。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不知道，你的真名叫杨清！”老马大声说道。

老马听到李甫的话，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小张！”李甫说道：“将这小子带到警局，仔细盘问，不怕他不肯如实交待！”

张牧野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