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二人说着话,就听到下人来报,说是赵长同来了。
李盛袭收了笑容,稍稍正色,“撒饵许久,终于上钩了。”
自从与梁音和离之后,赵长同就很少再见到梁音,上一次见面似乎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他看着外头走进来的人,梁音还是一如当年那一般美艳,却又多了几分闲逸潇洒。
其实平心而论,梁音不是不美,若是单论姿容,他如今的妻子还要逊色梁音几分。
只是梁音这个女人迂腐死板,说话还有些刻薄,不解风情,没有滋味,白白浪费了那张美艳的脸庞。
谁知和离多年之后反而有几分鲜活气来,看着要美上不少。
李盛袭看着赵长同,似乎很意外赵长同的来访,“赵……赵郎君,你这是贵脚踏贱地,走错了地方吧?”
果然,一开口还是那个让他喜欢不起来的梁音,只是他想着自己的目的,不由得赔笑道:“瞧你这话说的。这么久不见了,你倒还是丝毫未变,还是那个三娘。”
“你上门来,就为了拐着弯挤兑我的?”听到“三娘”二字,李盛袭似乎有几分触动,只是嘴皮子依旧硬。
赵长同四处行商,最懂人情世故,又是风月老手,见梁音这个样子,心下揣度着梁音八成是还有些念着他。想到这一点,赵长同就不免多了几分信心。
梁音这个女人,只要费功夫哄一哄,想做什么还是不难的。
想到这里,他又软了几分语气,“阿音,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李盛袭:“……”
她真的不想听赵长同同她提起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过赵长同似乎浑然不觉,仍旧以为梁音对他情根深种。
罢了,这样也好。
听赵长同絮絮叨叨的讲了一通,大概便是暗示着梁音,他对梁音还有几分旧情在,李盛袭做出一副面色松动的模样来,又嘴硬一般的说道:“好了,别同我说这么多,你难道还能再休了你妻子娶我不成,这倒好,你没几年便换一个媳妇,换来换去还就是那么两个。”
赵长同:“……”
这就是他不喜欢梁音的原因,到了现在还这么嘴硬矫情,他深吸一口气,“阿音,这次来,除了看看你之外,还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呵!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李盛袭冷冷的讽刺道,她撑着下巴,“你倒是说说,是为了什么事情来求我来了?”
赵长同又吸了口气,压下去了心中的那一口郁气,他当初和离真的是上佳之选,若非如此,他早晚会被梁音气死,“是这样,我常在南边跑商,时不时的就容易越界。这些时日南晋那边也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查的很严。不仅抓了我下的人好几次,还拘留了不少货物每次都是嘴皮子快要磨破了他们才放人放货。”
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事情,在以前,只需要花点银子打点一下就放人的,何至于现在这么麻烦。
“所以呢?”李盛袭好整以暇。
“我希望能够借你的船,帮我运一运货,毕竟你的船更加熟络那边的情况。自然了,凭我们的情分,价钱什么的,自然是万事好商量。”
李盛袭冷笑,“呵!果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这个关头,你叫我帮你运货。你知不知道马上就要七月,到时候黎江发大水,我怎么给你运货,你这算盘打的倒是响。你的人平平安安,倒教我的人出生入死。再者,你也知道河上的生意不好做。那你还来找我,你这不是想害死我吗?你的算盘打的倒是好,倒是苦了我。我虽不怎么当家,但是这件事情我还是知道的。你既然这么没有诚意,那也不必多说了,这笔买卖,我是做不起了。”
赵长同一阵无奈,他常在西南跑商,难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多雨,这个时候叫梁音运货,梁音讨不了好,难道他自己就可以?货丢了还不是算他的,难不成还能算到梁音身上去,他怎么可能叫梁音的人在七八月出船?
也亏的梁音老爹留下了几个可靠人,那些人既有本事又对梁音忠心,有那些人帮忙打理着家业,梁音才有眼下的逍遥日子过。否则要是真让梁音自己来管,那还不得赔的血本无归?
“阿音,我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出不了船,我只是想先同你说定此事,如今能够出货最好,实在不行,等到八月份了,潮汛一过,再行出船,那也无妨啊。毕竟敲定之后还有不少事情要细细商榷,若是七八月再来找你说,那等我要出货了,那也说不完啊。你说是不是?我哪里敢坑害你呢?”赵长同无奈的说道。
李盛袭这下才面色稍霁,赵长同紧接着说道:“这样,价钱好商量,就定成你帮别人运货的基础上加上三成,你觉得如何?”
赵长同别的不说,大方还是的的确确的大方。无论是当初同梁音的和离也好,还是如今的运货也罢。他运货的船只本来就多,又加了三成利,也是一笔不少得银钱。
看来西南那边办差办的还算是不错,把赵长同的路堵的死死的。这怕也是走投无路急了,才找上了梁音,并且让了这么多利。
李盛袭抬了抬眼皮,嘴唇轻动,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答应这件事情。她与赵长同身份尴尬,以及她心里的那点子“不甘心”,都不可能让她轻易点头。
“阿音,何必跟银子过不去呢?何况还有你我往日的情分不是么?”赵长同又劝。
“你少来的什么情分不情分的!你怎么对我的,我可是一一记着呢?如今谈生意又说情分,与你情分正浓的,可不是你如今的媳妇吗?你怎么不同她谈生意?”提到这里,李盛袭就不由得冷呵。
赵长同被眼前人的无理取闹弄得一噎,却又碍于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他又赶忙赔笑,“是是是,我错了还不行吗?阿音你别生气,她自然是不能同你相提并论的,她如何能与你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