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湛的衙役将整个驿馆给围了起来。
容治匆匆干了出去,看到一身戎装的周书湛,似乎有些惊讶,他神色温润面却是带着深不见底的笑意,深冒雨而来,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值得周府尹跑这一趟?
有人内外勾结,使得襄成侯落难,兹事体大,还望容巡按海涵。周书湛话语平淡,但是周身的居高临下之气却掩盖不住。
容治撑着伞,神色不变,周府尹这是怀疑我了?
任何人都要调查,容巡按也不例外。
那怎么府尹您偏是这个意外了呢?容治轻笑。
周书湛也不与他废话,来人,拿下,如有反抗,就地诛杀。
周府尹好大的官威。竟不知这江北,已经是周府尹的天下。
周书湛并不理他,周书湛所带来的人拿着兵器,将容治与李盛袭围困。
容治不为所动,只是侧着头,轻轻看了一眼身边的李盛袭,李盛袭目光冰冷,下一刻,她就从容治身侧而出。
不知谁先抽出长剑,下一刻,驿馆门前再次响起了刀兵相见之声。
周书湛这会似乎是早有准备,他被将士们簇拥其中。只可惜高头大马目标最是明显。
李盛袭的动作快的惊人,她将袖中的断匕甩出,刀刃没入马身,周书湛直接从马坠下,幸而附近的将士眼疾手快,才没让他摔在地。
周书湛此时被另外一个骑在马到将士带到了自己的马,他躲在那人身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盛袭,袭击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娘子既有如此武艺,又何必为此人走狗?
他记得李盛袭,那一夜她将他牵制在手,他记忆犹新。此人身手不凡,可谓深不可测。周家门客众多,却不曾有人有如此武艺。
周氏敬重有能力的人,更好使能够为自己所用的人,若能招徕门下,最好不过,若是不能,那就只能诛杀。
李盛袭冷然不语,她的身子格外的轻快,不过倏忽之间,就穿越人群,到达周书湛身旁,周书湛今日有所防备,带了周家好几个顶级的门客。
那几人将李盛袭围绕,李盛袭迅速的将一人从马打下,就开始同众人搏杀。
容治不免担忧的看着李盛袭,自己也从士兵手中夺过长刀,同众人缠斗,他的身手也很好,飞快的将一人击落之后,就纵马来到了李盛袭的身侧。
李盛袭在刚才抢马的同时,他也顺道抢过了那人使用的长戟,在这样敌众我寡的时候,自然是一寸长一寸强。
同志知道李盛袭善用长剑,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用长戟也是那么的自如。
容治目光冷沉,暂且收拢心绪,就开始帮起了李盛袭。他的武功虽然不如她,却也不是寻常泛泛之辈。
不过三两之间,李盛袭就解决了周家好几个门客,虽说她也受了些伤,但是这些周家门客血淋淋的人头相比显得几乎没有。
周书湛惊恐,他下意识的想要纵马而逃。却见下一刻,李盛袭飞身从马越出,不过转瞬之间,便将周书湛擒拿在手。
一如当初那个雨夜。
还不停手!李盛袭冷声呵道,四下的士兵见此纷纷停手。
周书湛虽是不甘与惊慌,却不见惧怕之色,这位娘子你可知本官乃是朝廷命官,你如此行事,就不怕牵连满门吗?
他虽然不认识她,却也知道宁如霜家里面是镇源有名的富商,如今他虽然被宁如霜牵制在手,但是他如果想要动宁如霜的家人还是轻而易举。
牵不牵连满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若要杀你,轻而易举。劝周府尹不要轻举妄动,长戟饮血,从不看他人身份。
李盛袭声音冰冷,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之意,他不愿再与周书湛纠缠,只是抬眸看着容治,容巡按,该到你拿主意的时候了。
容治
容治见李盛袭安然,不由得松了口气,而后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周书湛,周府尹千方百计的想诛杀容某,可曾想过如今?
小人得志!周书湛忍不住怒道
容治轻笑,丝毫不介意周书湛的辱骂,若非如此,周府尹怎能心平气和的同容某谈谈?
你想做什么?周书湛目光冷然。
本官乃是当朝巡按,奉天子谕旨而来,无凭无据,莫说是小小府尹,便是江北节度使,也无权对本官动手。诸君今日朝本官刀兵相向,莫不是周书湛已经起兵造反?尔等皆是跟随者?容治并没有接周书湛的话,他从袖中掏出圣旨,将目光落在其他的将士身,目光冷然无比。
容治,你不要信口雌黄!周书湛怒道。
容治依旧不搭理,他将明黄色的圣旨高举,将士连忙跪倒在地。
他挥了挥左手,只见左新率领着一群人将驿馆门前的人围住。
他从望京的确带来了人,不过远远没有这么多,这些人其实是顾凌虚的旧部。
宋将军,你看,本官说的没错吧?就是周府尹企图内外勾结,陷害襄成侯于死地不说,还企图杀本官灭口。容治看向为首的青年男子,从一开始他脸的笑容就不曾改过。
宋永津是顾凌虚留在安源的旧部。在顾凌虚出事之后,容治就派人去安源通风报信,顺便黑了周书湛一把。
因为老襄成侯之故,顾凌虚的旧部对于容治没什么好的感官,当时他听说容治派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选择将人打出。
但是容治派来的人,让他不免动摇是詹歧睿夫妇。
他是知道詹歧睿夫妇的,尤其是詹歧睿的妻子,那可是孟公族女。詹歧睿又是名门子弟,名满天下。
他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给容治当说客,但是他们来了,他自然要听一听。
詹歧睿的口才极佳,也说动了他,他本来只是答应前来看一看,怀揣着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没成想一来就看到了周书湛,不由分说地将人围困捉拿。
他虽然不信任容治的这番话,但是见此情状,也不由得怀疑周书湛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