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断魂潜伏,功法精进(1 / 1)笔落生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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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郑,第一楼。

公孙丽姬在后院呆坐着,虽然她能听到前院热火朝天的翻修声音,可依旧觉得很是冷清。

“丽姬姐姐,我按照哥哥的意思几乎找来了城里全部的流浪孤儿,如今安顿在另一分楼处。”麟儿前来禀报。

“嗯,麟儿办事很认真也很快呀。”丽姬将她拉来入座。

“丽姬姐姐,你是在想哥哥的事吗?”麟儿小心道。

“是啊,他都出去快一个月了。”丽姬大方承认。

她说完心思好像变得更沉静了,可是静下来的心却始终忍不住往外探去。

……

黎明,新郑城郊,断魂谷。

呜呜~,春风刚见识到晨曦的暖意,如今又目睹旧时战场的冷清,不断发出来哽咽。

她从狭窄的谷口慢慢走近,将那些乌黑斑驳的砂砾捧起带走,然后再“呼呼”的唤着什么。

或许她是希望这个地方能换个模样,不再那么瑟索。

地里,小草听到风的宽慰,想要冒头出来陪她。

可是,小草太小了。

那和暖的风也有点无奈,旋即灵机一动,又出去将慵懒幽默的雨慢慢扯过,而后他肿胖的身子不断从狭窄挤进来。

呀?是雨?

雨也要来了?

小草清醒,兴奋地慢慢探出一点小脑袋,在原地等候。

天边,一只天蓝色的鸟儿展开羽翼,那是它在起舞,似在迎接风和雨。

它飞旋了好一会儿,终于累了,可是那肿胀的雨却才将小腿推进来。

小草也看出了鸟儿的疲态,因为这些天,它一直保持着飞旋的姿态,似已有了大半个月。

它终于停落,落在一个人伸出的手指上。

那人面容稚嫩俊秀,蓝紫色发色,深蓝色瞳仁,左侧短发干净利落,右侧长发及肩。

深蓝色紧身衣外一袭白色无袖布袍,天蓝色叉状束腰,戴蓝色围巾,右肩饰以白羽、两条飘带,这些服饰修长了他的身材,上下均是美感。肩部、上臂、腰胯部均佩有银饰,也作护具,脚踩白底紫纹长靴。

远看去,其人亭亭物表,皎皎霞外,潇洒出尘,与这乌黑斑驳的埋骨处格格不入。

他笔直挺立着,似在顷刻间就能履青云而扶摇直上。

呼~

长舒了一口气,他那眼睛清亮得就像天空一样干净,仿佛未曾受过任何污染。

胸怀青云,畅然肆意。

这些天他感受到了,在这人人惧怕的血腥魔土上,他察觉到身上的枷锁正在慢慢瓦解。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很好了,他诉说着。

可好景终究不长,又一只鸟从远处疾射而来,满身冥黑色。

乌鸦,带来死亡恐怖的乌鸦。

人常说,乌鸦是死亡的使者,它们一出现则表示着不详与晦气。

白凤对此深有感触,暗暗与来人置气,太晦气了。

“他来的真不是时候!”看着乌鸦劫掠天空,他冷着眼。

他知道那乌鸦很强大,也让人恐惧,但他不甚在意,他在意的始终是来人的腥秽之气,只要他一出现,那片洁净的天空就立刻会被污浊。

它飞的很快,直直的就像一条线一样。

可在白凤眼里,那就是一根绳索,束缚住了他,也捆住了自己。

乌鸦很快降落,然后化作人形。

白凤观察着他,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尽显其雍容冷傲的特质;粗犷的腰带及手腕、腰间与靴上的金属饰物,彰显了来人硬朗利落的性格;眼周独特的纹路与衣服上的线条花纹相呼应,霸气邪魅显露无遗。

冷酷!血腥!邪魅!霸气!

“你来了?”白凤清冷道。

“嗯,你看起来很生气?是在怪我将你一个人丢在这吗?哦,也是,这里鸟不拉屎的,连个女人都没有。”

墨鸦看到白凤好像在置气,很可爱很好看,像个孩子似的。

他安慰道:“好嘛好嘛,等这次回去后我带你看女人去,听说雀阁最近又新来了一只鸟儿。”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唉,算了。”白凤摆摆手,他忽然想起鹦歌,然后有些阴郁。

他不明白,墨鸦与鹦歌两人的关系到底怎么回事。

墨鸦经常看起来没个正行,而鹦歌平日里又冷冰冰的,可他知道他们绝对有一些关隘。

只是,他除了成为鹦歌的信使为她传递东西外,两人几乎没有吐露情感的可能。

或许,身在笼中的鸟儿就不应该有别的心思吧。

“那好吧”,察觉少年有些腼腆还有些忧愁,他转而道:“情况怎么样,时间紧迫,他隐隐中已经动怒了。”

“有眉目了,不过还是需要多观察。你知道的,飞鸟本就属于天空,对于天空它们自己了如指掌,但也是需要时间的。”

“你给我个具体的时间。”墨鸦皱了皱眉头,如果此番前来又没能带回有用的消息,他们的后果将会很惨。

因为这是那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绝对不容许有半点差错。

“五天,五天后没问题。”白凤冷峻回答。

“行,我相信你!那我先回去复命了,晚些时候再来。”

墨鸦得到确切的信息,不得不急忙赶回禀报。

他这次回去没有再施展化鸦术,而是直接纵起诡异的轻功身法,速度极快。

谷内,还有两片暗青色的丛林,杂芜了道路的两边。

此时,有一道窥视的目光从那绵密的枝叶中射出,“嗯嗯,不错嘛,这轻功的确是比白凤和盗跖更胜几分。”

此人正是离开了客栈大半个月的陆元清,他早料到夜幕会来此布局,所以一个月前就已经让惊鲵备下了用于潜伏藏身的东西,比如巨型猛兽的排泄物以及偏绿色的衣袍等。

这也不是陆元清不能隐匿气息,“荒剑”的功法其实自带有隐匿的特性,因为荒剑本身就做过好几次刺客,而且都还在极其艰难的情况下完成的。

可他一开始就考虑到,这次肯定要潜藏很久,自己武学还没那么精深,这些东西还是得做不时之需。

对于墨鸦白凤这种天生与鸟类亲近,而且又修炼了与之相关功法的人,一个月足以让他们发现自己。

但近几天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完全不需要那些东西了。

半个多月以来,陆元清一直在观察模仿白凤的功法,以及学习他通过风向、环境的干湿和地形来测定具体的天气变化。

之后,功法莫名其妙的就更进了一步,虽未突破,但也产生了一个小跨度的蜕变。

那就是气息更稳固,身法更灵巧了。

————

自从六年前与乾杀打了一架,又入了公孙府之后,陆元清发现自己好像有一个特长,即是能够很快的模仿并领悟到其他人的武学。

他不知道是穿越的福利还是自己原有的本事,他并没有深究,而是研究这一能力是否还能更进一步。

从前,他模仿荆轲时,需要几个月才能完全领悟到全部的武学招式并进一步完善,而完善的程度又被他推出了三个境界,悟道、入道、定道。

悟道是学习之后,不断积累的经脉运转经验产生了质变,能够另辟蹊径,自成一脉,内里流动更加迅速,威力也更加强大。

入道则是悟道之后奇经不断扩展,如同一棵树不断长出枝叶,枝叶又不断新生出叶脉。到最后,每一枝叶都有重新化为巨木的时候,再次飞跃。

而定道,不是固步自封,不是守成之举,《老子》有言“道可道,非常道”,很多人粗浅地理解为“道”不是“常道”,也不是上层的道(常通尚,释上义)。

定道,是肉身与天地契合的领域,在这个领域之内肉身反复与天地共鸣变化,和道家的“和光同尘”很相似,但却维持在一个很玄妙的“常道”之内,形成了一种规律、规则。

这和剑意很相似,不过,剑意是元神与天地共鸣,是另一种超乎想象的“道法”了。

三个境界,陆元清只初入第二境,入道。

这也代表着他的学习模仿能力还能不断精进,不断突破。

因而,他的武学虽是传承于“荒剑”,又不断模仿学习他人,却不是直接复刻,其中的过程才是修炼更重要的。

三年前,鬼谷一试之后,他的内力由一潭死水变成了一湖碧玉琉璃,而后经脉经过半年多的重塑,那碧玉琉璃就完全变成了天蓝色的玛瑙。

但从此之后,他的境界却从未更进一步,无论怎么修行怎么学习。

所以,他在鬼谷抄了三年的书,看了三年的景致,像一个闲人一样的。

而如今来到韩国,他将在这里与那些当世人杰聚散浮沉,于此心境又有所感,境界居然有所松动。

只是,遑论如此,他即使很高兴,也没有盲目投入修炼进行突破。

他直觉,这是“欲”在作祟,想让他急功近利。

《老子》说: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有人解为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肤浅,太肤浅了,怎么能把老子看得这么肤浅。

老子其人说的是“无”与“有”,而在他们看来“欲”才是主体,太肤浅了。

不过,陆元清感觉这回自己真的是被低俗的“欲”扰动了情感,比如丽姬、麟儿和惊鲵。

难道是自己这具肉身必经的生理问题?

他很迷糊。

他也知道欲望本身没有错,有欲望才会形成幸福感,否则就是行尸走肉,人反倒不是人了。

只有欲望不但膨胀,不但吞噬自己,那才是错的,这也只能怪自己的意志力不够坚定了。

看来以后不免去道家走一遭了,毕竟他的功法与道家颇有渊源。

————

看到墨鸦离去,白凤如前段日子一样如风一样飘动,在谷中测定天气,只不过他再没有了那种自由的感觉。

陆元清也进入了更暗处,找了一个僻静之所。

他要趁着太阳初起打坐入定,以此修心。

他端坐于一处平台,五心向天,接引东方紫气,然后入定,坐忘。

屏息诸缘,持空净念,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知,同于大通。

陆元清先是在晨曦之下,逐步忘却了自己的肉身,元神好像脱离了躯壳。

遨游,在天地上下恣意遨游。

他闻了花香,采了野果,然后与云漂流,与风游走,再看着天地万物随着某种规律发展着。

收敛,收敛了元神。

他不再遨游,而是收敛了存在,元神的存在。

他将元神缩成了一粒尘埃,然后不再在意,不留恋,没有感知,没有触碰。

尘埃落地,继而飘摇,他始终真念如一,任它消磨,任它褪去。

终于,忘形忘神,入定成功。

陆元清的功法融合了“天地万物皆以无为本”与“自生而必体有”,兼和“有”与“无”之间的混沌状态。

他枯坐着,浑身暖洋洋的,身体又像是雪在阳光下融化了一样。

很久之后,“咔擦”一声,如鸡子破碎,然后一道五六尺长的白练被他吐出。

陆元清突破了,达到了先天二流,也即是地境,宗师境。

地境是先天三境中天地人的第二境,而宗师境则是天下各大教派的掌门级实力。

如道家的赤松子、墨家的六指黑侠,以及白亦非与姬无夜两人等。

只不过,据陆元清根据麟儿的情报推测,姬无夜的境界应该只是地境初期。

可能,白亦非的会更高,但应该高不过赤松子与六指黑侠等人。

自此,陆元清应该也是这个世界上少有的高手了。

先不提自己的杀手锏——仙门剑诀,光是三年里感悟到的剑意,就有在人境暴揍地境的实力了。

因此,他从来不惧怕什么,无论是道家,还是阴阳家抑或是儒家。

只要给足一天时间,他完全可以杀穿姬无夜的将军府,为麟儿报仇。

但冥冥中有世间伟力将这念头给他压下了,只要再度升起,绝对会有一种天地意志将他彻底磨灭。

很久以前,他施展仙门剑诀时就已然知晓,这世界很神秘。

“好了,我也快要回去了,出来半个多月,都成野人了。”他扯了扯破旧的衣物,又去水边看了看面容,有些憔悴。

还是有得有一个贤内助持家才好呀!陆元清感叹。

只是刚分开不到一个月,他现在就很想念丽姬她们了。

他又道:可能真的是欲念在作祟吧,算了,且从心而动吧。

闲言少叙,回到潜伏的地方,这里有猛兽的排泄气息,专为划分领地,一般动物也不敢轻易靠近。

陆元清催动内力,将自己的气息伪造成玄虎的,然后不断猫着腰潜行。

他今天还要再去观摩一下白凤的轻功,那凤舞六幻可被他垂涎已久了。

虽说白凤现在还不能施展,但却不妨碍自己推演。

或许,推到极致,凤舞六幻还能更进一步成为凤舞九天,拥有九个分身。

这对剑修来说可是极大的诱惑。

因为剑是近战始祖,而凤舞六幻又是近战中超一流的身法。

如果自己学会了并以此融合进剑法,就好比多了五把剑、五个自己。

进而在剑意叠加之下,或许不用杀手锏,都能和天境高手一决生死。

陆元清怀着偷师的心情来到白凤不远处,此刻他还在不断随风舞动,感受空气的湿润、泥土的咸腥。

“的确是不可多得功法呀!”

偷师了大半天,陆元清再次感慨,旋即又生出几分疑惑:“奇怪,姬无夜难道很大方吗,竟会给出这样的功法?”

他不懂,现在也没有时间多想,或许只有等以后收服了墨鸦白凤两人就知道了。

现在,他突然有了更紧急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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