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稀客啊,今儿是刮的哪阵风,将我们的许大放映员吹过来了?你瞧,还带这么多东西,多不好意思啊。”
贾张氏满脸堆笑,双眼放光,接过许大茂的网兜,放到身后的地上。
“大妈,瞧您说的,没有风,我就不进你们家门了?”
许大茂迈步想进门。
但贾张氏却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左手叉腰,右手拿着木梳子梳头,臃肿的腰身遮住了大半个门脸。
许大茂想进来,要么从老太太胯下钻过,要么把自己削掉2/3。
贾张氏神色肃然,道:“许大茂,我儿媳妇可是孀居在家,你这一大清早的便要进我家的门,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怕世人戳我贾张氏的脊梁骨呢,所以,有啥事就在外面说好了。”
贾张氏有这种表现不奇怪。
寡妇门前是非多。
门前都这么多是非了,门里边可就更不得了。
要不是她这个婆婆还在,每天都像公安联防一样严防死守着,指不定会有什么伤风败俗的肮脏事流传出来。
到时候,她们婆媳被人唾弃不说,连儿子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就这样全天候的监视着,儿媳妇的流言蜚语,花边新闻还满天飞呢。
一会儿是傻柱,一会儿是一大爷。
一会儿又是轧钢厂的郭撇子李副厂长什么的。
哪怕她再相信秦淮茹的人品。
但外面传的风风火火,有鼻子有眼的,容不得她有丝毫的懈怠之心。
如果不是她年纪大了,身体又有病,干不了重活,她都想去厂里找份事做,24小时守在儿媳妇身边,替儿媳妇守住名节。
许大茂悻悻的不好说话。
依着他以往的脾气,贾张氏这么阴阳怪气的,他早就一个巴掌呼上去了。
但现在有求于人,他只有低声下气的忍着了。
秦淮茹从房里走了出来,道:“许大茂,你是来找棒梗的吧,棒梗他上学去了,临走前,让我将这个条子交给你。”
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被贾张氏抢过,递给许大茂。
纸条秦淮茹看过了,上面写着:“我同学的事,你且耐心等待,最多三天,就会给你答复。”
许大茂收起纸条,尴尬一笑道:“既然棒梗不在家,那我就回去了,娥子还等我吃早饭呢,我们家的事就拜托秦姐和棒梗侄子多费费心了。”
许大茂转身离开。
秦淮茹望着他的背影,窃笑连连。
“纸条上写了什么?”
贾张氏不识字,问秦淮茹。
“没什么。”
秦淮茹摇摇头。
“哼,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不就是男男女女生孩子那些事儿吗?”
贾张氏撇撇嘴,随后又感叹一声,道:“棒梗这孩子现在出息了,再也不像从前那么愣头愣脑,没有分寸的了,真是老天开眼了,改明儿我得去红螺寺还愿。”
以她的精明,很容易就猜到,徐阳用什么东西拿捏住了许大茂。
此时,徐阳正在上学的路上。
他之所以规规矩矩的上学,找那位中医世家的同学是一方面。
那位同学叫王大牛,与棒梗的关系非常铁。
别奇怪一个中医世家的子弟会取这种名字。
这个时代的人都是从战乱那会儿过来的,从八国联军,到辛亥革命,再到十四年抗战,三年内战,那种朝不保夕,人命贱如草芥的经历,任何王公贵戚,名流士绅都无法逃脱。
所以,根据民间传说,给孩子取一个贱名,好养活,也就不奇怪了。
另一方面,他也想感受一下,这个时代的学生是什么样子。
路上,学生们的打扮大同小异。
条件好的背解放军用的,带金属扣的绿色挎包,条件不好的背自家用碎布裁剪的挎包。
徐阳和小当的书包,就是秦淮茹用破了的旧上衣缝制的。
书包里,只有三本教材书。
语文、算术、科学常识。
英语是没有的,那是资本主义的语言,我们社会主义与他们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教科书是油印纸,纸张几近透明。
其上有一些手绘的插画,内容大多是武松打虎,桃园结义,王二小,鸡毛信这些,好在都是简体字,徐阳都认识。
算术,都是加减乘除,很多东西都是一眼就会的,这里竟然罗里吧嗦的讲了一大堆,最难的也就是一个勾股定理。
这些竟然是小学六年级的课程,在后世是难以想象的。
徐阳对此,兴趣缺缺。
不过,就算这个时代的孩子学得知识有多么高深,他也不会乖乖就范的,都是穿越人士了,怎么会去上学呢,上的还是小学。
上学是为了什么?拿文凭。
拿文凭又是为了什么?找好工作。
找好工作为了什么?赚钱养家。
以自己超前的眼光,直接就能赚钱养家了,还要前面那些过程干嘛呢。
90年代,改开去GD沿海搞批发,建厂。
新世纪前后,搞电脑互联网,游戏,门户网站,电子营销。
10年代,搞房地产开发。
20年代,搞旅游,电影文娱,小视频带货。
20年代以后疫情爆发,搞卫生医药产业。
每一个风口,都足以让他平步青云,登上财富榜,傲视群雄,达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不过,到那时,自己虽然是腰缠万贯,富可敌国,但也到了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年纪了。
唉,人生啊,也就图一个过程。
什么开始,什么结果都不重要。
“哥,我走了。”
“嗯。”
与小当告别后,徐阳来到记忆里棒梗的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书包往课桌上一扔,趴在书包上,想打个盹。
昨晚在母亲秦淮茹那里,死命防守了一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觉。
他身体虽然是十三岁,但心理可是二十六七岁了。
而且,棒梗这时候的身体已经开始发育了,下面长出了一丛丛黑色的绒毛。
今晚,说什么也要回到自己的炕上了,太受罪了。
正睡着,钟声响起,上课了。
第一堂是语文课,任课老师便是秦淮茹想要介绍给傻柱的冉秋叶。
冉秋叶今年25岁,还没有对象,在农村算是老姑娘了,但在城里,叫未婚女青年。
这就是城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