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入定杨戬用了太长时间,所以在这次入定前,姚远把杨戬给喂了个饱饱的。
烤面筋、烤山药、烤面包、烤草鱼、烤松蘑、烤韭菜...但凡是能够用来烤的东西,姚远都拿到火上烤了一遍,然后塞进了杨戬的嘴巴里。
小丫头一开始还会帮忙烤,到了后面就干脆直接躺平,等着姚远往里面喂了。
“饱了饱了,这次真的吃撑了...”
杨戬一直吃到肚皮微微鼓起才停了下来,可谓是心满意足。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想天天都突破一次。
姚远见她说饱了,也就没有再喂下去。
不过临入定前,他还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你想好在哪里拢心血了吗?”
“当然。”杨戬用大拇指指向了自己的鼻子,显得信心十足。
“你确定没问题吗?”
“绝对没问题,平时想事的时候,我就感觉有心血在向那里聚集,这次就直接将‘容器’也安在那里...没问题的。”杨戬重复道。
见杨戬有信心,姚远也就不再多说。
修仙这东西终究还是自己的事,每个人的命门和理解都有所不同,贸然询问和干涉是大忌。
按照他自己的生物学知识,血液并非由心脏,而是由骨髓和肝脏所产生的,心脏不过是将它们输送到身体各个部位,所以“心血”其实还是大脑所产生的意识,所以姚远自己用来存心血的地方就是在脑干的部位。
他不知道杨戬会选哪,但他还是会委婉地提醒一下,千万不要存到心脏里——那样离大脑实在是太远了。
看到小姑娘自觉地来到洞外漱口,姚远感到很欣慰——这一次她终于记得入定前要刷牙了。
不多时,杨戬便寻了洞中一片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入定。
姚远不知道杨戬这次要用多久时间,反正他自己貌似当时只用了不到一小时,而且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胡思乱想,顿悟也就是那几秒钟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盖住了火,然后溜到了洞门口,开始装门帘。
他得趁杨戬安静的时候干点家务活。
住了这么久,附近的猛兽毒蝎也都知道长生洞住进了两个惹不起的家伙,即便是姚远不管,它们也不敢来这里,反倒是那些没什么智力的蚊虫前赴后继地来骚扰他们,搞得姚远不胜其烦。
现在还是春天,虫子就已经有泛滥的趋势,如果不趁现在把门帘装好,等到了夏天光是蚊子就够他们受的。
真羡慕孙悟空那家伙,可以住在用水做门帘的洞里,蚊子和苍蝇什么的压根就进不去。
姚远先是用爪子在洞口上打出了几个向卸下位置深入的小洞,将几根短竹竿插了进去。然后他又在几根短竹竿上架上了一根长竹竿。
接着,他又取出了四块长短不一的粗麻布,将上方扯碎后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吊环,再将它们从长竹竿中穿了过去。
如此一来,几块粗陋的麻布门帘便挂在了洞口。
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只要实用就行。
搞定了洞门后,姚远又打起了黄豆的主意。
磨豆浆这种事,他独自一个时不太好办,而别的道士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也没法让人来帮忙。
不过煮点黄豆,做个简单的酱油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因为没有现成的菌种,所以姚远只能自己向空气去“要”,好在《四民月令》和《齐民要术》里面都有提到过做酱的方法,所以并不是很难。尤其是《齐民要术》,光是做酱就有十几种方法,堪称古典版的食谱了。
将黄豆丢入罐中泡好,姚远就没有再去管它,转身就出门去收集物资。
因为杨戬爱玩爱吃,所以春游时她只顾着摘野果、采野菜和打鸟,不太乐意干活,所以有些活姚远还是得去找别人。
比如说杨婵。
经过了一番比划兼手势后,杨婵总算明白了姚远的意思。
“姐姐在打坐修炼?”她歪着头,“所以要我帮忙一起干活?”
姚远连连点头。
虽然力气活他可以干,但没有手还是太麻烦了些,像是捆扎之类的动作他一个人压根没有办法干。
在杨婵同意后,他立刻载着她跑到了湖泽旁的芦苇荡,摘空了一大片的芦苇,由小姑娘帮忙捆好后,送回了两家。
第二天就是艾草——这植物的气味浓厚得很,蚊子也不喜欢,所以可以用来防虫的熏香,也可以用来做一些药。
第三天,他们去收集了春柳絮——杨戬懒得去弄这玩意,但杨婵却比她姐姐要勤快得多。所以早在哮天犬来之前,她就已经帮自己的养父母收集了不少,准备用作冬衣的材料。
不过小姑娘就算是再勤勉,终究还是比不上仙术。
对着漫天飞舞的柳絮,姚远张开大口便是一吸。一股小型的旋风顿时以他的大嘴为中心汇聚而成,将方圆一两里的柳絮统统都吸到了自己周围。
只可惜第一次用这个风法,姚远也有些不太熟练,好多细碎的柳絮都钻进了他的鼻头里。
于是他又打了一个惊动四野的喷嚏,将几乎要到手的柳絮又炸得四散而去。
杨婵被一大团柳絮直接埋住,然后又咧嘴笑着从柳絮堆里面钻了出来。
“好玩!”她说。
收集完了芦苇、艾草和柳絮,姚远又花了些时间去拔乌蕨。
这东西被民间称为“万能解毒草”,从现代人眼里看这当然是有些过誉,不过考虑到古人所谓的中毒无非也就是肠炎、肝炎、痢疾以及种种食物中毒,而乌蕨恰好都能治疗这些,所以说它“万解”倒也不是很过分。
除此之外,杨婵还认出了一种植物,要哮天犬帮忙收。
那是一种紫色的小花,叶片是针状,看着有些像石竹。姚远并不认识它,不过杨婵却叫出了它的名字,管它叫“瞿”。
“水里、水里有脏东西,接触脏水久了,会肝疼...这个可以治,妈妈说的。”杨婵告诉姚远。
接触脏水...肝疼?
我去,该不会是血吸虫病吧?姚远恍悟。
他再次看向那植物——要是这样的话,这玩意绝对是个宝贝。
“拿!”
他也不客气,将看见到的所有“瞿”统统都薅进了麻布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