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个不大的小树林中,狂暴的紫电毫无征兆得出现,然后又渐渐恢复平静,只留下四个人影。正是席格,艾德蒙,哈雷,岚四人。
席格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中闪亮的北极星,判断清楚了方向后,手一挥,四人立即朝着一个方向飞速离去。
从岚口中得知,现在距离水月军区只有十公里的距离,如果拂晓那边被发现,几人被抓住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的,而现在的位置距离自己的老家马不停蹄也至少需要三天时间。
值得几人欣慰的就是几人的行进路线,每个人的速度,然后就是后面的代步工具,以及所有的补给地点和休息点都已经被拂晓清楚明白地说清了,几人只要根据拂晓的安排行进就可以。
……
两天后的中午,在几人紧赶慢赶下,安布里的高大城墙已经在望。
一路上,不断有零零散散的平民背着大包小包离开这个养育了他们一辈子的城市,而一些富豪则是在全副武装的私人武装或者佣兵的拥护下谨慎地行进着。
这或多或少有帝国政府的影响在内,为了让所有人离开,帝国用税收,粮价,禁止买卖等手段打压了所有行业,让安布里内的人都失业了。
而半个月前的那次粮战也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因为那次粮战,安布里几乎所有人都破产了,导致他们现在不得不背井离乡寻找新的城市生活。
“席格,怎么那么多人离开安布里啊?”马车中的岚悠悠醒来,这几天高强度的赶路让这个平时娇惯的女孩非常疲惫,几乎每晚都没睡好,刚才靠着席格的肩膀稍微眯了一会,现在又被路上的声音给吵醒了。
“岚你多睡会,等会我们进安布里补给一下,还要继续赶路呢。”席格温柔地摸了摸岚有点散乱的紫发,有点勉强地笑着说道,“你家人和亲戚朋友呢,在安布里吗?如果在的话,我们赶紧去通知他们离开,现在的安布里非常不安全。”
“我家里人吗?他们不在安布里,在西面很远的地方呢。”岚眨了眨眼睛,一点也不担心,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西面?西面不是阿尔斯山脉吗?阿尔斯山脉过去应该是亡灵帝国吧,你家怎么在西面啊,岚,你记错了吧。”哈雷好奇地插嘴。
“你才记错了呢,哼,不想和你说话。”岚嘟着嘴瞪了哈雷一眼,然后把头一偏,靠着席格的肩膀,又迷迷糊糊睡去。
席格轻轻搂着岚,让她睡得尽量舒服一点,然后把目光投入迁徙的平民中。
“看来拂晓猜的是对的,一场大战应该就要来临了,想不到这么快,原本在他的预测中,起码还有半年到一年时间。”席格感慨地说道。
“是啊,原本打算这次寒假回去告诉镇里人的,想不到来得这么快,不知道现在通知还来不来得及。”艾德蒙这几天也一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几乎没怎么睡,两只眼睛已经有了明显的黑眼圈。
“希望还来得及吧,我现在担忧的是怎么说服镇里人,父亲不一定会答应迁移,毕竟是镇里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没有确切的敌人出现,他们不会走的!”席格皱着眉,有点担忧地说道。
“到时候我亮出我的身份吧。”哈雷突然插了一句,“我们家族在西南区域还是比较有影响力的,我以克里斯蒂家族的名义发出警告,对他们应该有用。”
“只能这样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赶紧赶回去。”席格叹了一口气,默默看向窗外,马车中又恢复了安静。
……
第三天的傍晚,四人终于来到了镇口的大槐树下,镇里的一切陆续展现在四人面前。
安详,平静,朴素,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认识的叔叔伯伯们对席格和艾德蒙的回归非常高兴,纷纷邀请两人到家里吃东西,有人还哈哈笑着指向岚,问是不是席格的女朋友,惹得岚脸红得像一个熟透的苹果一般。
直到这个时候,席格,艾德蒙,哈雷三人的心才真正放了下来,三个男子汉带着害羞的岚嬉笑着和镇里人有说有笑地打招呼。
席格从镇里人口中得知母亲和艾文叔叔正在村里的广场中接待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三人有点好奇,小镇是明显的穷乡僻壤,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重要人物过来了。
小镇很小,而广场离大槐树也不太远,席格一行人和几个叔叔婶婶一起说着话来到了小广场中,小小的广场散落着上千号人,这人口几乎是小镇所有人了。
席格甚至能看到几个大胆的村妇坐在远处正一边聊着天,一边给怀中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喂奶;另外一侧,有年纪大的,席格要称呼爷爷的老汉**着脚,抽着旱烟正在教训跑来跑去的调皮孩子;一些镇里的小流氓正欺负调戏着恼火的年轻姑娘;还有熟悉的猎人大叔们,正吹牛自己又猎到了什么什么猎物……
这就是自己的家乡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变,真的要感谢上帝。席格心中默默祈祷了一声,然后满脸笑容地走向广场中心,他已经看到了艾文叔叔的身影以及不远处穿着粗布麻衣,手中还拎着擀面杖的母亲。
艾文叔叔和母亲似乎围绕着中间的一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从侧脸上看出两人非常高兴,并且一直在不停感谢着那人。而席格和艾德蒙的到来也已经被镇里的人看到了,大伙开始大呼小叫起来。老艾文你儿子回来了,莉莎姐,你儿子回来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家笑嘻嘻地给席格和艾德蒙让开了路,一边用力拍着两人的肩膀,一边笑着说两人长高了,变壮了的话语,两人则是挠着头,躲避着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爪子和巴掌,就才是家的感觉,幸福的感觉。
而此时,那个被众人围起来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四人眼中,看到这个身影后,席格欣喜地疾跑两步,双膝着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师傅,您怎么来了?”
正是席格的师傅--梅迪生。
“席格,你终于来了,师傅可是等了你好久啊……”梅迪生慈祥地笑着,这个开学后一直教导席格的老人就像往常一样顺手摸了摸下巴处稀疏的胡须,“好久没见乖徒弟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师傅送你一样好东西……”
“噗嗤!”
“滴答!”
一滴鲜血掉落,滴在了满脸笑容的席格额头。
“滴答……”
第二滴鲜血掉落,滴在了席格的嘴唇,血液带着主人身体的温度,有点腥,有点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