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搭躬拱手延请新娘。”赞者吟唱完毕,白六郎伸手请朵儿。
“新郎新娘至花堂前。”
两人相携向前走,伴随的是满天的飞舞的红纸雨。
白六郎和朵儿各牵红绸一头,走进堂屋,到此处才是正式的拜堂成亲。
两人立于堂屋中间,白连禄和梁氏两口子已经就坐。
“一拜天地,跪!”立于上首的傧相高声吟唱。
两位新人按着傧相的话做,双双跪下去磕头。
“二拜祖宗,跪!”
“三拜父母,跪!”
“夫妻对拜,跪!”
一连串儿的跪拜下来,才算是正式成亲。
“送入洞房!”
这时的白六郎脸色通红,他拉着白朵儿进了后院新房。
新郎新娘入洞房,女左,男右坐在新床上时,白连禄拿谷豆果子和铜板撒着,此谓撒帐。
一整套习俗下来,看的白羽眼花缭乱。她想:还真是麻烦。
拜堂后,作为新郎的白六郎走出新房接待贺客。
敬酒时,众人坏心眼的给白六郎灌酒,才几桌下来,白六郎就被灌的头重脚轻了。
“来来来,咱们喝咱们的,还是放过六郎吧。”
席面上一位叔叔好心的帮白六郎挡酒,他给白楚示意,让他赶紧把白六郎扶走。
等回到新房中,白羽看见端坐在炕上的白朵儿,忍不住一笑。
“二姐,你笑什么?”一旁的迷糊的白卿,傻兮兮的问。
“不觉得朵儿文静了许多吗?”白羽捂嘴偷笑,只有成亲了,才长大了吧!
至于闹洞房嘛,因为朵儿还太小,也就草草了事。
外面院子灯火通明,席面极度喜庆,大家推杯换盏中,迎来新一轮的高潮。
在众人以为不会在来客人时,一辆马车停在了朵儿家门口。
迎客的白羽立马上前,只见一位年轻男子下了马车。
他下来之后,伸手挑开帘子,扶着马车里的人。
白羽这才发现,马车里的人竟然是白芊儿。
“白羽,你是在这等我吗?”
白芊儿用拿着手帕的手,轻捂住朱唇,娇滴滴的笑,完全一派大小姐姿态。
“看你说的,来者是客嘛。无论是谁,我都会出来迎。”
白云接她的话茬,只是婉转地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意思。
“对了,这位就是姐夫了吧?看来姐夫对你很好啊!”
白羽回完白芊儿,才问起她旁边的男人。
“这位就是你姐夫,现在已经是童生了,等下次科考的时候,你姐夫也会去。”
白芊儿一脸傲慢的样子,让白羽很是不喜。
“姐夫好,我是四房白羽。”她很干脆利落的,叫了一声姐夫。
“嗯,你也好。我听芊儿提起过你,说你们关系很要好。”
江家一共三个儿子,白芊儿嫁的就是老三江震雷,现在已经是童生了。
姜家老大是秀才老爷,他正在在镇上坐馆教书,那时来向白芊儿提亲的就是老大媳妇王氏。
“嗯,是的。”在江震雷面前,白羽没有下她面子。
“坐车一路挺累的,快点进屋吃点饭菜。”
白羽熟练地招呼着两人,并在前面带路。
“不用了,我和你姐夫还是先随份子去吧,饭不着急吃。”
白芊儿这娇滴滴的做派,让白羽很是反感,太做作了。
“那你和姐夫先去吧,我在这里招呼客人。”
白羽给两人指了地方,就不再跟去,她还有许多事要忙。
白羽算是看出来了,白芊儿此次回来就是为了显摆,想让他们都知道她过的很好。
时间在忙忙碌碌中飞快流逝,等她到家,已经累的不想再动了。
最近的天气是越来越热,而白羽茶楼的生意却蒸蒸日上。
目前镇上的茶楼已经算是稳定了,不需要她在看着。
这天她来看白楚和白卿,白楚却告诉她一个震惊的消息。
白楚白卿兄弟俩已经通过了县试,如今要考府试了。
童生试包括县试、府试与院试三个阶段。每三年举行两次。
府试由知府主持,县试已录取的士子得以参加,连考三场。
府试要求5名村里的人和一名秀才保举,方可参加考试。
保举人已经联系好,两兄弟就等考试就可以了。
白羽从来不知道,考个童生还需要这么多的程序。
“这多吗?考秀才的时候,才叫累死个人!”
白楚无奈一笑,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都停在童生这一关了。
“大哥,那你们什么时候走?需要我陪着吗?”
对于白楚兄弟俩要去州府考童生,很是不放心。
“二妹,大哥也该闯荡闯荡了,不能总龟缩于一角。”
对于白羽的担心,白楚很是感动,但他是要广阔的蓝天。
他不愿做笼中的金丝雀,她要成为一只展翅高飞的苍鹰。
白羽明白他的意思,可乱跳的心还是止不住,她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大哥,这次你和三弟去州府考试,一定要多带些银两。”
她没有办法阻止,也只能让他们多带些银两,就放任自流了。
兄弟两人要走,白羽为两人收拾行李,她特意找了一件很破的衣服,在后腰处缝了一个口袋。
她拿油纸包了五百两银票,缝在后腰的口袋里。
又在口袋上缝了两朵花,让人以为是打了补丁。
俗话说得好,穷家富路。出门一定要多带些银子才行。
不说小偷,还有和学子们出去喝茶探讨学问,这都要花费的。
“大哥,这里我给你放了五百两银票,小心衣服别丢了。”
白羽千叮咛万嘱咐,她都快嫌弃自己了,这操心的老妈子。
送走了两位兄弟以后,她回家跟白连喜两口子报备,把两人惊的一愣一愣的。
“你说他们和同窗一起去的?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啊!”
刘氏拍手埋怨着,心中一阵阵的酸涩划过。
“孩子大了,也该有他们自己的空间了,你也不用操心,不是还有其他同窗一起嘛!”
白连喜站在刘氏身前劝解着,他认为男孩子就该闯荡一番。
不然像他一样做个土里刨食的泥腿子嘛?
“那他们也不该就这样走了!”刘氏耷拉着头,一副抑郁的样子。
“他们说了,你能让吗?”白连喜追问。
“当然不行,得让羽儿陪着,我不放心他们俩。”
刘氏猛然抬头怒视白连喜:“孩子不是你的?你不心疼啊?”
她这一喊,吓的白连喜后退一大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那不就结了,他们都大了,还需要妹妹照顾,那以后咋娶媳妇,养孩子?”
白连喜的一番话打动了刘氏,她不再纠结,但还是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