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给傅恒画了大饼后,这人便满脸欢喜的离去了。
贾琏不知其是当真欢喜还是另有所图,只琢磨着明日再看后,便重新回了府里。
这时已是申时过二刻,贾琏回了院子,王熙凤正睡着。
他左右转悠了会,却也是无事可做,未几,他进了堂屋左边的内书房里,开始琢磨着,该怎么当一个“孝子”。
从平儿口中得知,他那便宜老子是个喜欢花生子佐酒的人,贾琏琢磨着,能不能在这花生米上,下些什么文章。
荣府很大,不算各院的主子,光下人们就有近百号人,其中囊括门子、婆子、打扫的、洗刷的、做饭的、治病的……
贾琏思索间,就想起了这么一个人。
此人名唤潘又安,乃是他那便宜老子贾赦的陪房王善保家的侄儿,有这么一层关系在,这潘又安平日里就帮着荣府后厨做些采买的事,有时候忙了,也在后厨里做些打杂的事。
这潘又安名字中有潘有安,竟也生的有那么几分风流,虽比不得贾琏,却也算得上好看,如此一来,这人就难免和府里的几个婆子,有那么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贾琏琢磨着,该怎么下个套,好拿住此人的把柄,让其为他做事。
思索着,贾琏便从旁取了张纸写写画画起来,如此过了盏茶功夫,贾琏额头上已是渗出些许汗来。
这阴谋诡计不是好设计的……
贾琏写写涂涂再又一炷香的功夫后,面前纸上,便多了七八个名字,有潘又安、娇红、王善保、司棋、秦显、多姑娘……
这一堆名字间,贾琏各用线条连着,乱七八糟,让人看着就头昏脑涨。
未几,贾琏一声叹息,将面前纸揉了个稀碎,而后用蜡烛点了。
这事难办,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一夜过去,第二天大早,贾琏自床上起来,而后便在王熙凤的服侍下,洗漱穿戴后,就出了院子。
贾琏出了院后,寻了一僻静处,把他的几个长随,兴儿、昭儿、隆儿、庆儿给唤了过去。
几人到了后,贾琏幽幽开口,道:“给你们吩咐个活,把眼睛都擦亮点,后厨那潘又安,一天去了哪里,又做了哪些事,都一一记下来,待我回府,说与我听。”
贾琏吩咐完,他这几个长随皆点头称是。
而后,贾琏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出了府,往西城兵马司去了。
西城兵马司离荣府不远,贾琏步行也只花了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地方。
这西城兵马司比不得顺天府衙,也比不得中城兵马司,贾琏到了地方,略打量了下仪门脸面,便觉得其寒酸的紧,门口也没门子,不知去了何处。
见这模样,贾琏笑了笑,也不多在意,抬脚就进了衙门里面。
待进去,里面和中城兵马司大差不差,也是前面一个小衙门,后面一个校场,只规模小了些。
贾琏进到校场,便见密密麻麻的人,横十竖十的站了四堆,倒是站的还挺规矩。
如此,贾琏又是笑,而后,便走到了校场前面。
他一露脸,傅恒见了便领着两个青袍汉子走了过来。
傅恒行礼道:“见过大人,给大人知会,这是西城内的两个吏目,一唤王二,一唤宋由。”
傅恒说罢,他身旁站着的两个吏目便上前同贾琏见礼。
贾琏点了点头,而后看向傅恒,道:“今个动静必须得大,府尹大人、邹大人,都是这个意思。”
说罢,贾琏又道:“不过动静得大,却是不能惹出祸来。西直门、阜成门,两门前都得派人把守,万不可扰乱了城门。”
傅恒听得贾琏的话,一拱手道:“大人放心,阜成门外,副指挥乃是下官胞弟,昨夜下官便传了消息过去,西城两门,城里城外现各有一百差役在,定不会出现动乱。”
贾琏听得这话,点了点头,又看向王二和宋由,开口道:“说下安排,今日清扫,主为西城藏污纳垢之所,有清油坊、梧桐巷子及一些无名坊巷。”
“一切以稳为先,你二人先各领五十差役,把守去往各衙门、各贵人府邸的巷口、街口,万不可惊扰了大人们。”
贾琏吩咐完王二、宋由,便是一挥手,道:“你二人且去。”
王二和宋由一行礼,而后便点了五十个差役,出了衙门。
等到王二、宋由离开,贾琏又看向傅恒,道:“我同傅兄弟一道,由傅兄弟引路,先去讨个彩头,而后,再一路清扫。”
傅恒点头,开口道:“如此,我先行一步,待将贼人围住,后待大人至,便将其拿下。”
傅恒口中的贼人,便是昨日他来寻贾琏,圈了红的地方。
贾琏明白傅恒为何急切,也不再多言,点了点头后,一挥手,也让傅恒领了五十个差役出去了。
傅恒离开,贾琏看向剩下的三百差役,口中高声道:“且听着,神京不宁,陛下震怒,今日,便是整肃神京第一日,出发。”
贾琏没有给下面的这些差役画什么饼,也没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他心里明白,给这些人画饼是没什么用的,说场面话,也没什么人听,说的天花乱坠,也远不及撒上一把银子来的利索。
想让他们拥护其实很简单,待会把那几处地方扫了后,得来的银钱往下一发,保管,这些人立马就把傅恒给忘了。
贾琏心里琢磨着,待走出衙门,便有小头目给他牵了匹马来。
贾琏来这大周也有三五天了,其实购置一匹马,按他的财力来说,并不困难。
只不过,这几天忙,他把这事给忘了。
现见到有人给他牵马来,贾琏琢磨着,待今日事毕,怎么着,也得去买上一匹。
贾琏想着,又翻身上马,而后,便领着身后三百差役,往清油坊那地方去了。
……
不大功夫,贾琏领着人到了地方。
这地方能容纳三教九流自然属于三不管地带,其半截在西城、半截在南城,通着城门,虽名为清油坊,实则和清油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