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国发眉头一皱，方星汉是自己监考的。他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作弊的啊。“那一科目啊？我监考的时候，没看着作弊啊，他不是还睡觉来着吗？”

“其他的先不论，他英语和数学绝对作弊了！”朱波下着定论，随后又生气的指着方星汉的鼻尖骂着，“你也tm的没脑子，在楼上考试也真敢抄啊。”

“我抄什么了？你凭什么说我作弊？”方星汉虽然对朱波的质疑表示理解，但他这样指着自己鼻尖骂，还是有点不爽。

“还嘴硬？你一个数学300多分的人，能考150？！”说着将成绩单一把拍在桌上，一副马上就要发飙的姿态。

旁边本想帮方星汉说两句的李国发听了之后，也是一愣。

好家伙，这150也实在是太夸张了。

这家伙到底作没作弊啊，一时间他也不敢确定了。

方星汉扫了一眼成绩单，问着，“朱老师，年级上几个英语和数学考满分的啊？”

“就你一个胆子这么大。”

“我胆子怎么大了？你说我作弊，大家都没考满分，我抄谁的去啊，总不能是朱老师你给我做的吧？”

方星汉一下就把朱波给问住了。

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但朱波还是不信，“卷子是提前出好了的，谁知道你有没有提前去偷看卷子？”

“那考试卷子泄露了，你们也有点责任的吧？”

“我是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狗胆包天的人。在不承认错误，明天就来办退学手续吧！”

朱波听见方星汉说自己有责任的时候，本就旺盛的火气，蹭，的一下，就燃起来了。

“你个当老师的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方星汉相比急眼的朱波，倒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那这样吧，大家都没啥证据的话，那很简单，你随便在找几个题给我做，我做不出来，那就算我作弊，你开我处分，如果，我做出来，你骂我这么难听，给我鞠躬道歉不过分吧。”

顾万劳侧过头，看着方星汉。

这小子和他印象中的真是两个人。

他本来还担心，朱波说的这么难听，以方星汉的脾气会和他爆发武力冲突的。

可现在。

怎么朱波急眼了，他还没啥反应，实在有点不符合人设。

但倒也是好事，省的自己劝架了。

于是他赶紧提朱波答应了下来，“行，你端个椅子过来坐，我们给你找几道，看看你会不会做。”

早自习的下课铃声已经响起。

方星汉依然还在办公室内。

朱波却完全愣住了。

他从自己的资料书上，连续找了十几道，能算的上高难度的题目。

可一拿给方星汉，方星汉好像都不用提前思考一样，看完题目后，提笔就写。

然后迅速将答案写了下来。

甚至连草稿纸都没用。

非要从鸡蛋里挑骨头的话，那就是方星汉省略了几个没必要的书写步骤。

起初方星汉做出一两道的时候，朱波还不信邪。

可到现在，他看着那和参考答案几乎没有差别的答题，不信邪也得信邪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多高难度的题，你让他来，他也不一定能保证这么快。

“够了吗？朱老师，早自习都下了，我逍遥游还被背呢。”方星汉放下了笔，笑嘻嘻的欣赏着朱波那复杂的表情。

就你要考我数学啊？

知不知道，算法工程师，最开始学的就是高等数学啊？

“你数学怎么这么好了？”顾万劳的脸上也是写满了问号。

Tmd，这什么道理啊？真有上个月数学考15分，这个月就在背后直接加个零的？

“我说了啊，上次考完之后，我已经决定要好好学习了。”方星汉说着。

此刻办公室的老师则是都是又惊又疑。

真有一人学一个月就到这种程度的？什么天才？

不过这也不是顾万劳该苦恼的事情，他应该开心才对，这可是他的学生。

更重要的是，他转头看着望脸色难看的朱波。

再度愉悦了起来。

“咳咳。”朱波干咳了两声说到。“你要是早这么努力，好好学习就好了。”

刚才还指着方星汉的鼻子大发雷霆，像要吃人一样的朱波，现在俨然是一副良师益友的模样了。

“不开除我了？”

“好好学习，为学校争光。”朱波有些难堪的拍了拍方星汉的肩膀。“我第一次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小子，聪明，只是调皮了一点，好好学习，肯定是一块好料子。”

众人心想也不知道谁刚才说他，你小子，脑子不好使，狗胆包天。

方星汉笑了笑点了点头，“是吗？那我一定好好学习。对了，还是要麻烦朱主任一件事。”

“你说。”看见方星汉脸上的笑容，朱波的难堪稍微缓解不少，也挤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回应了方星汉。

毕竟这次是自己的错，人家还笑脸相迎的，也算给足他这个年级主任的面子了。

“我知道主任的是教数学的，对大家的数学成绩比较上心，但下次不是要在早自习请我过来做数学题吧，我语文挺差的，今早准备要背逍遥游还没背下来呢。”

方星汉表面恭维，但那股阴阳怪气的味儿确实是谁都闻得到的。

朱波的刚浮现出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了，只能马着一张臭脸回答着，“好，你数学确实还可以，好好学习。”

本来事情就应该到此结束的。

方星汉也本来只是想着的阴阳两句朱波就算了。

但顾万劳突然插了一句话，“这次确实错怪你了，老朱按照约定道个歉吧。”

本来从进办公室以来都一脸轻松的方星汉，此刻却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的望向了，旁边那个正在憋笑的顾万劳。

原来朱波刚才脸上浮起的笑容并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顾万劳的脸上。

方星汉，心里直呼，NB。

自己都没打算蹬鼻子上脸的，可顾万劳这人却直接抬着方星汉的脚往自己上司的脸上踩。

于是方星汉连忙说，“不用，不用，你是老师，给我鞠躬，那不是差辈分了嘛。”

朱松送了一口气，心想口头道歉还没啥问题，这给学生鞠躬那可是太丢脸了。

人总是这样，给你一个很差的坏选择后，在给你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差的坏选项后，你反而不会记恨他，甚至会因为他放了自己一马，而心存感激。

方星汉正想着这样也还算不错的时候。

谁知道，教历史的李国发又在旁边说一句，“诶，不要搞那迂腐的那一套，你朱老师还是分得清是非的人，咱们学校的教师代表，是勇于承认错误，信守承诺的。”

NB。

方星汉是没想到，自己刚给人搭了一个台阶下，这看热闹的李国发突发恶疾，又立马给人架了上去。

也难怪这对卧龙凤雏，一个教最烂的班，一个监考最烂的考室，还能经常玩到一起去。

朱波本来就黑下去了的脸，此刻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甚至呼吸都混乱了几分。

朱波这人好面子，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让他给学生鞠躬道歉，那是无疑把耳光往他的脸上扇。

但之前说的话，办公室里的人都听见了，现在还被人往道德高点一架，那自己不道歉，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深呼吸一口气后，朱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西装裤。

“方星汉同学，确实是我误会你了，我把话说重了，对不起！”

朱波一咬牙，竟然真的像方星汉鞠躬道歉。

而好巧不巧，他们班的班长带着好几个学生，正好过来找他要光荣榜的成绩单，趁着早自习下课的时间给贴上去。

“朱老师，我....”

一推开门，正好见着了，朱波正90度弯腰给朱波道歉.......顾万劳和李国发，望着门口处那几位目瞪口呆的学生。

两人心中连忙惊呼，这下真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