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下有难言之隐!”
李仕林欲言又止,眼神微闪,轻叹一口气,不愿多说。
“有何说不得的吗?”
舞倾城盯着李仕林,仔细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想要从中找到些蛛丝马迹,看看这个人值不值得帮,要不要帮!
“那倒也不是!想必姑娘也听到屋内的咳嗽声了吧?”
“嗯!听到了!”
“那正是家母,我父早亡,母亲为了我,怕我受委屈,一直不肯再嫁!也是因为我进京赶考,变卖家中所有家产随我进京。不曾想途中她身染恶疾,大夫说这是富贵病,药石珍贵。我家底颇薄,只能买得起一些一般的药汤支撑着。虽说秋试将近,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今朝,在下也希望能高中金榜题名,光耀门楣,可是家母如此情况,家中离不开人。”
“那你既以明白,为何听人说你要放弃?”
这书呆子,颇为孝顺,看来是个大孝子!
“虽说我有心仕途,想要为国尽忠,可我不能不顾母亲。她不能没有我的照顾,秋试可以等,大不了三年之后再赴京都,母亲若无人照顾……可怎么办?既然忠孝不能两全,那我宁可舍弃仕途好好赡养母亲,侍奉床前以尽孝道。”
李仕林这一番话说得是在情在理,但对一个秋试在即的士子来说,却是残忍不堪。
“……”
舞倾城能听出他话里的真诚和不甘,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可被生活压弯腰。
于是,她嫣然一笑,也没买关子抛出一句“那让我来帮你吧!”
“……”
李仕林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孩,心内随即温暖万分。
虽然,这女子看上去不大,应该十二三岁的样子,冰肌玉肤,弹吹可破,倾城的容貌加以时日,必定美艳不可方物,特别是她刚才的嫣然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瞬间温暖人心。
许多年以后,李仕林回想起那日所见舞倾城的笑容,依然记忆犹新。
可是……凭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能做什么呢?
李仕林轻叹一声,一笑释然:“多谢小姐,在下会想办法的!”
“你不相信我?”
小姑娘声音提高,似有不快,歪着脑袋瞪着李仕林。
“呃!不!不!不!不是!小姐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医治家母的药石极其昂贵,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所以,在下再次多谢小姐好意!”李仕林急急摆手解释道。
“娟儿!”舞倾城头也不回的唤道。
“小姐,娟儿早就把大夫请来了。”
席娟领着一位留着山羊胡子的大夫走来,站在舞倾城身侧。
咦?
这个大夫很面熟!
在哪见过呢?
噢!
想起来了!
就是他!
她刚来到古代,醒过来后见到的那位,好像那会爹娘称他刘大夫。
难道这家伙很有名?
有什么来头?
虽然心里疑惑,但舞倾城还是有礼的对着刘大夫福了福身道:“刘大夫,城儿这厢有礼了!这次请您过来,是想劳烦请您看看屋里头的那一位大娘身体如何。”
“大小姐客气了!”
刘大夫虽得相爷赏识,成为丞相府专属府医,但是他从不会在旁人面前自视甚高瞧不起他人,若是穷苦百姓找他寻医问药,也是极为耐心解释病情,交代服药后的注意事项,因而他的声望于京都还是颇高的。
他心知丞相府中家教甚好,故而见舞倾城与他见礼,立刻拱手作揖回礼。
“刘大夫,里面请!”
“大小姐,请!”
两人寒暄完,率先进入茅屋。
舞倾城也不去管身后呆掉的李仕林,直接无视他,越过他进入屋内。
家徒四壁!
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舞倾城现在看到的,心不由的震撼了一下。
一张老旧的桌子,上面的漆面已掉落不少,坑坑洼洼声声的桌边摆放着四把破旧的椅子里间和外间各摆着一张用几块木板拼凑的床里间的床边有一个木箱,一看就是存放衣物的。
掀起布帘里间房内的床上,正有一位拍胸猛咳的妇人,看上去显得十分苍老,双鬓斑白,头发散落在枕头上,洗得泛白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见一行人进来似要言语,刚想说什么又咳上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舞倾城默。
不会是得肺炎了吧?
咳得这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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