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四年(193年)三月十五,作为地主,李傕在大帐内设宴宴请韩遂、马腾。
贾成负责安排宴席,并随同陪客。他也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五虎上将马超。
或许韩遂自持甚高,料定李傕这边不会在酒席宴上暴起发难。韩遂和马腾二人仅仅只带了马超、庞德、阎行三个小将和十余骑亲卫前来赴宴。
李傕亲自率众将出帐相迎,哈哈大笑道:“伯约兄、寿成兄千里来援,某家感激不尽,不及远迎,还请二位贤兄恕罪!”
韩遂身材颀长,一双细目开合间隐现精光。他应该不到四十岁,却因为常年征战沙场,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马腾一眼看去就是个标准的武将,魁梧高胖,面容粗犷,一双大眼炯炯有神。
传言韩、马联军以马腾实力为强,最受部下士卒爱戴。可他为人低调,甘心居于韩遂之下。
果然,率先开口的就是文士打扮的韩遂。
“大司马国之柱石,日理万机,在下与寿成兄不过边郡老卒,怎敢劳大司马亲迎,惭愧惭愧!”
几个人寒暄一番,互相介绍了一下随行将领。韩遂先介绍马超、阎行、庞德三将。
贾成在一边仔细打量一番,不仅心中暗暗嘀咕:“庞德膀大腰圆,不愧是演义中能跟关羽打的不相上下的猛将。本以为那个眉清目秀,面红齿白的白袍少年是马超,结果这人居然叫阎行,不知什么来路?反而中间那位罗圈腿,身穿艳丽锦袍,蓄着胡子,一副欠揍表情的中二少年才是马超,简直颠覆了自己三观的存在。”
李傕随口称赞了几句,便向对方介绍身边将领。
韩遂举过孝廉,在金城做过郡吏,又在洛阳混过一段时间,交际来往这套异常熟练。每一个被介绍给他的将领,他都会适到其处的说几句好话,赞扬一番,夸的对方哈哈大笑,场面很是热烈。
若不是宴席设在泾阳城外军营,地点不对,要搁在长安城里,在旁人眼里这就是一场最正常不过的豪门宴请远来名士的大宴。
当介绍到贾成时,出现了一点小小变故。
韩遂听到李傕说:“这是贾文和之侄,左冯翊郡丞贾成贾君美。”
韩遂细目一亮,伸手拉住贾成道:“某一到三辅,就听闻左冯翊少年郡丞治理有方,屯田半年便解了长安粮荒。果然一表人才,不负忠义小郎君之名。”
贾成正要谦逊几句,就听见一个处于变声期的公鸭嗓音道:“哼,一看就是个酸子,小鸡崽子模样,难怪左冯翊不堪一击,手下贼曹掾这么弱,走不过小爷三合!”
这话音一出,场面顿时一静。这谁啊?早上吃了大蒜没漱口,口气不小。
李傕呵呵一笑没说话,郭汜却怪眼一翻,不等贾成说话,便盯着口出狂言的中二少年马超道:“别看泾阳靠着水,春头上怪风不小,别把小娃娃吹闪了舌头,嘴歪了就娶不到媳妇了。”
马超勃然大怒,开口就要对骂。
“孟起放肆!大人说话,你站到一边去!”马腾知道儿子是愣头青,说话不知轻重。眼下他们就带了十几个人前来赴宴,要是惹恼了郭汜动起手来,自家这些人就算再勇猛也要吃亏,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所以立刻开口喝骂儿子。
转首对李傕、郭汜道:“小儿无状,还请大司马、后将军恕罪则个。”
李傕呵呵一笑摆摆手:“小孩子嘛,说话冲动些也是有的。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也是这样,今日不服这个,明日不服那个的。将来吃点亏,挨了揍,也就安稳了。”
马腾哪里不知道李傕这是在借着自家小辈骂儿子马超不知天高地厚,只是他口拙,又有些理亏,诺诺连声说不出话来。
还是天使皇甫郦打了圆场:“大司马,酒席已备好,我等还是先行入席,为韩将军、马将军接风洗尘吧。”
“不错,”韩遂接口道:“在下与寿成兄早闻长安美酒之名,却一直未曾畅饮。今日大司马相邀,在下可要一尝所愿了。”
李傕就坡下驴,伸手拉着韩遂、马腾:“二位将军远来是客,哪有不尽兴而归之理。来来来,快随某家进帐畅饮!”
拉着两人迈步进帐。
众人便相继跟随着进帐。贾成见马超挨骂后仰着脸,庞德一边小声相劝,他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说就你这叛逆期熊孩子,手段那么残忍,要搁在后世,就得少管所劳改一辈子。
想想这货将来还坑爹坑家人,真不想搭理他。
不过毕竟是在他的地盘,这货又是定时炸弹,指不定一会爆了。还是得摁下去,至少吃完这顿饭送出营,别节外生枝咯。
“马超将军,帐外风沙甚多,还是进帐喝一杯热酒,免的受了风寒。”
马超拿眼斜视贾成:“耶耶身体好得很,些许风沙算得了什么。耶耶就是喜欢吃风沙,你这酸子休要呱噪!”
贾成嘿嘿一笑:“本官倒不是非要劝小将军,只是三日后就要比武争雄,若是你和庞德将军在本官这里饿着了,一旦败在本官部下手里,说起来是本官没给你们吃饱的缘故,本官就会被人说胜之不武,有碍名声啊。”
“哼!莫要小瞧耶耶,耶耶就算饿上三天三夜,你左冯翊这些废物也不是个。”马超嘴上说的硬气,不过帐内酒肉香气飘来,顿时感觉肚子空空,不自禁的咽了下口水。
见贾成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嘴角却微微翘起,脸一红,恼怒道:“若不是怕令明陪着耶耶挨饿,耶耶会稀罕你这酸子的酒食?”
说完头一甩,迈着罗圈腿傲然走进帐里。
庞德虽然与贾成年龄差不多,但他却没有像马超那样桀骜不驯,起码还遵守一些礼节。
躬身向贾成施了一礼:“我家小将军一向行事耿直,贾郡丞莫要怪罪。”说完匆匆跟着马超进了大帐。
贾成注视二人背影,微微摇头:“耿直?这样的货色日后就算名气再大,也只会坑人,成不了大事。咱虽然不想招揽他,或许留着他能把长安城这谭浑水搅的更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