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游乐园最不可缺少的部分,自然是鬼屋了,桀桀桀,里面的小鬼,道爷来收你了。”
日落时分,张道灵拉着赵惜月来到【惊悚尖叫鬼屋】门口,扫码付款,在金钱的攻势下顺利拿到两张入场门票。
刚走进小丑狰狞的大嘴里,一个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小丑打扮的年轻人就拦在了路上,赵惜月躲在了张道灵的身后,小丑则是把一份打印纸递给了张道灵。
“先生先签订一下免责协议吧,为了我们的财产安全和为了您的人身安全,您都很有必要签个名字。”
“我说,我都交了钱了才给我这东西?你就不能早点拿出来?”
耸耸肩,小丑咧开的红嘴唇似乎拉到了耳根,一时间张道灵竟然没办法分辨对方是不是在笑。
“先生请理解一下,要是先拿出这东西,恐怕鬼屋就开不下去了,当然您要是不愿意签的话现在离开也行,我们会退一半的入场费。”
眯起眼睛,张道灵也笑了起来。
“你们这里有真鬼吗?有真鬼的话我就签了。”
愣了愣,装扮成小丑的工作人员后退半步,警惕道。
“里面都是机器和模型,没有工作人员,如果损坏物件的话请照价赔偿。”
“切,没意思。”
接过免责协议,张道灵从头到尾扫了一遍,除了万金油一样的赔偿条款和免责协议外,没发现什么猫腻。
签上自己的名字,把免责协议用真实相机拍了一份,递还给小丑,小丑再次露出瘆人的笑容。
“请享受真实的恐惧,惊声尖叫吧!”
“要是不恐惧不尖叫怎么办?退钱吗?”
笑容一僵就再也笑不下去了,被张道灵噎了一下,骂骂咧咧的小丑缩进了黑暗之中。
搞定了烦人的小丑,张道灵才看向自己身后的赵惜月。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拉紧哥哥的手,千万别松开。”
小姑娘用力点点头。
“嗯~”
罗兴文气呼呼地来到总监控室,对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把手里的免责协议拍在桌子上。
“什么玩意儿,玩不起就别玩,还带个小女孩,我真看不起这种人。”
女人头也不回地问道。
“怎么了?”
深吸了口气,罗兴文摆摆手。
“没事,就是遇上一个喜欢找茬抬杠的家伙,看起来人五人六的,其实是个花钱都不爽利的小气鬼,
尹姐,帮我把音乐换一下,换成《死寂》吧,顺带把所有的陷阱机关都打开,哼,他还说自己眼都不会眨一下,小看我们鬼屋,我们总得给他点颜色悄悄。”
面对着监控屏幕的女人还是没有回头,只是清冷的应了一声。
“好。”
“谢谢尹姐,我先出去招待其他客人了,尽可能拖几分钟,等他们出来再关掉,免得吓到其他客人。”
等到罗兴文离开,女人就开启了所有机关,拉动音乐播放条目,划过死寂,停留在了红嫁衣上。
苍白无血的指节点在上面,女人盯着监控屏幕里的两人,无声地笑了笑。
“就这个吧,欺负小罗,总得让你付出点代价。”
刚走了没一分钟,原本柔和的音乐就变成了再熟悉不过的歌词。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啊——啊——啊——”
单调诡异的声调萦绕在脑海中,原本就压抑的环境变得更加沉重,搭配时不时从暗淡的光线中飘来飘去的鬼影和朦胧雾气,阴冷的气息从四周弥漫而来,令人升起一身鸡皮疙瘩。
赵惜月低下头,默默地拉住张道灵的手,强行让自己的目光避开在视角边缘处,从黑暗中浮现的的白色人脸。
低下头看了一眼赵惜月,张道灵索性把小姑娘环抱起来,轻拍着脊背,缩在怀里的小身体终于恢复了平静,不再颤抖。
冷笑一声,默念金光咒的张道灵一脚踹向藏在红色婚袍下面的人脸,金光闪过,人脸如同雾气一般散去,
若隐若无的鬼叫声夹杂在张道灵宛如驱魔大师一般的歌喉中就此消失,一时间就连气温都回升了不少,没了朦胧的阴冷的雾气,吓唬人的机器失去了神秘感,变成了过家家一样的东西。
“夜深哩,你飘落的发根如夜渐深,你闭上了眼,秃头是一个秘密的约定,属于我,也属于奥利给……”
紧接着第二段歌词,张道灵接上了改编的曲调,这首歌他从小就喜欢听,现在倒是正好一展歌喉。
“嫁衣是红色的啊,毒药是白色的哇,嫁衣是红色的吧?毒药是白色的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张道灵唱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红嫁衣已经停止了播放。
对着藏在天花板的摄像头笑了笑,张道灵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小月,哥哥唱的好听吗?”
早已不在害怕的赵惜月趴在张道灵胸前,昧着良心轻点脑袋。
“好听。”
满意地笑了笑,张道灵看向小姑娘的眼神中更是宠溺,活了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唱歌好听。
小姑娘有眼光。
“这首歌小的时候哥哥最喜欢了,就是想着能有一个穿红嫁衣的漂亮老婆嫁给我,她不要钱,不要房,不要车,唯独不能不要我,可惜直到现在哥哥也没遇上这样的女朋友,索性也就不想了,一个人倒也活的逍遥自在。”
默默记下张道灵的话,赵惜月没有说话,又再次趴在了男人的胸前。
“嗨,这里真没什么意思,加快点速度,咱们回家吧。”
“嗯~”
对着摄像头再次看了一眼,张道灵才抱着赵惜月从出口处离开。
总监控室内,尹笑灵瘫坐在靠背椅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随便一脚就把她好不容易招来的阿飘踢散,毫无疑问,她招惹了一个绝对招惹不起的男人,而按照那个男人对待小女孩的表现来看,自己吓到小女孩更是厕所里打灯笼,自寻死路。
“不行,我不能继续在这里做下去了,必须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