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交锋(1 / 1)一丝幻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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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古野发生的一切,自然是今川义元有意为之,这是他对织田信秀的反击。

一来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织田信秀,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二来也是为织田信广造势,他就是有意替织田信广营造出一个牛逼形象,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投入他的麾下。只靠织田信广自己,一切都来的太慢了,他今川义元可不愿意等。

十月一日,一支百余人的部队缓缓接近那古野城,身上今川家的梳子纹靠旗,十分惹眼。

这是织田信广带着新妇去拜见公公。

因为事先就已经获得通知,町民才没有生乱,纷纷围着这支部队瞧热闹。

“看到前面那个骑马的人没有,那个就是信广公子。听说他会法术,骏河的大人物就是中了他的法术,才纷纷将女儿嫁给他。”一位中年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别扯了,弥三郎,哪有人会法术的,你这是骗鬼呢。我听说啊,那是因为他那方面本事太大了,一个人满足不了,所以才同时娶了两个。你们说,要是我也有这等本事,是不是也能这么爽?”

“哈哈,金太,你就别想了,村口的寡妇说你可撑不了几分钟。”

金太顿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脸气的通红:“谁说我撑不了几分钟,有本事来比比,看看小爷不吓死你!”

这只是一个缩影,人人都在议论织田信广迎娶两女之事。

即便明知是契约,织田信广还是不免生出一丝虚荣心,这是他这辈子以来最高光的时刻。

不由面带笑容向四周拱手致谢,更是惹得町民轰然叫好,织田家还没有哪位公子如此平易近人。

他却不知此时织田信秀正站在天守阁眺望,见他如此做派,嘴角冷笑:“果真是泥腿子出身,连身为武士的脸面都不要了,尽做此等哗众取宠之事,等会就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也不知道又存了什么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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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织田信秀,织田信广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悸动,反而觉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就好像看到了一位喜欢逮着机会便打秋风的远房亲戚,陌生而又令人厌恶。

或许他是真的成长了,已经可以客观的对待这个人了。

“拜见公公大人。”岭与鹤看起来十分乖巧。两人出色的长相着实惊艳了众人,所有人都忍不住拿她们和一旁的归蝶作比较,可却迟迟无法无法下结论,实在是太难了。一时之间嫉妒者有之,妄想者有之。

“哼,真是走了狗屎运。要是她们看上的是信长该多好。”心中虽如此作想,但嘴上的话却是:“免礼免礼,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无需见外。”

看还杵在一旁的织田信广,织田信秀借题发挥:“怎么,见到我,都不用跪拜的?这就是你的孝道?”他甚至连为父都不愿称。

织田信广皱了皱眉,这个人可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但他还是规规矩矩行礼,他不会给织田信秀抓住把柄。

可织田信秀却依旧上纲上线:“有些人啊,就是自小缺乏教养,你说是不是?”

新人登堂拜父,却被如此刁难,就连一旁的平手政秀都看不下去了,看来三河攻略受阻,主公是憋了老大一口气。

织田信广虽然隐忍,却再也不会任他拿捏,冷笑一声:“还请馆主见谅,臣自幼失怙,自然比不得别人。”

怙者,父也。

织田信广的意思很明确,我没有爹,如果你认为我没有教养,还不都是你造成的。

“哼!”织田信秀也没想到他会如此争锋相对,可确实是自己理亏,再说下去,也只是丢自己的脸而已。

但四周却不乏溜须拍马之人,一时间均纷纷指责织田信广大逆不道,犹如千夫所指,可他却始终十分倔强,并未服软。

一旁的岭与鹤默默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父子两的关系这么差么?

看着身旁那个倔强的人儿,岭有些恍然,原来他在织田家竟然是这般境地,怪不得他会对自己如此执着。这一刻,让她原本心中还存有的功利印象顿时淡了许多。

而鹤则有些莫名心疼,原来他才是那个可怜的人。想到当日他摸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一切有他时,鹤鬼使神差地牵起了织田信广的手。等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就想放手,可看到织田信广那略带诧异却又充满感激的眼神,便没忍心收回,只得小脸通红的任由他牵着。

岭看到这一幕,有诧异,也有心酸,鹤不会真的对他动心了吧。可她是个很善良的女子,只能安慰自己,这是鹤在报恩。

为了扭转两人错误的性取向,由始至终,今川义元、关口氏广和织田信广三人都没有将真相告诉两人。

“哼!整日沉溺儿女情长,能成何大事?滕妾最喜作妖,果然没错。”织田信秀这话十分刻薄。

以鹤的个性,当场就有点忍不了,她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

但织田信广却比她更先一步:“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臣以为有情有义,总比无情无义的好。不像有些人,净想着用些阴谋诡计暗算自己人,我织田信广是决计做不出来的。”

他倒是挺懂得维护人的,在场的女眷对鹤都心生羡慕,鹤自然也心中无比熨帖,算是没白丢脸,回了一个甜甜的笑脸给他。

其他人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但织田信秀却听懂了。瞳孔缩成了一根针,就像一条毒蛇。他竟然知道了!怪不得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敢同自己针锋相对,看来倒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原来,这之前的刁难,都是想找借口光明正大剥夺织田信广的安详城。

安详如此要地,岂能放在他织田信广手里?

织田信秀很自负,他自认为没有几个人能看懂他的谋划,却不知道织田信广与丹羽长秀早就分析过这种可能性了。

织田信秀觉得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绕圈子,耍这些小把戏了,当众朗声宣布:“岭姬身为他国公主,身份高贵,不应怠慢,应比照浓姬故事,以胜幡四千石为其夫妇二人的养料地。

安详乃四战之地,松平、吉良虎视眈眈,今织田信广新婚,自是新婚新婚燕尔之际,不宜居此险地,应前往胜幡暂居,待局势安稳之后再自行治理。”

以四千石去置换安详万石之城,他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更加过分的是,胜幡其实并不比安详好多少,胜幡毗邻清州,胜幡织田虽然名义上还是清州织田的三奉行之一,但两家的关系早就势同水火,那地方又能安全到哪里去?

这就完全是在以势压人了,既然你是我织田信秀的儿子,做父亲的担心儿子安危,帮你换一个地方,那我这般决断,你定然是没有拒绝的余地,否则便是太过贪心,罔顾慈父心意,落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

就算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织田信秀的图谋,可也没有置喙的余地,毕竟他是以家事的名义做出的决断,旁人岂有说三道四的立场。

看着十分憋屈的织田信广,织田信秀缓缓起身,走到他的面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没想到吧?即便你看明白了那又怎样?虽然不屑于有你这么个逆子,可我是你的父亲,我要你往东你就决无可能往西!”

“父亲?有这么对待儿子的父亲?你就不怕遭报应?”织田信广看起来咬牙切齿。

“报应?哈哈哈,那是弱者才会抱有的侥幸心理。”

“咱们走着瞧!”

“如果说这些场面话能让你好过一点,那你随意。不过,不要忘记谢过为父的维护之情。”说完,还哈哈大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他第一次对织田信广自称为父,却不曾想是如此情形,织田信秀狠若至斯。

见织田信秀一直在笑,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们父子之间感情是有多好呢。

岭与两人离的比较近,多少听到了一些内容,不由为之动容,这个所谓的公公太可怕了,她突然有些担心自己名义上的丈夫。

谁料,织田信广却在织田信秀最得意的时候,突然大声说道:“多谢父亲赏赐。”大到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

织田信秀还以为他是服软:“怎么?现在想通了?想通了就乖乖任我摆布!要不是你,本家早就兵临三河了,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的东西!”果然织田信秀是因为计划受阻才对织田信广充满了怨恨。

本来,以织田信秀的个性,是不可能如此喜怒形于色的,可最近身体的不适,让他很难控制自己的怒火,极易一点就着,这一点其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加上他一贯心性狠辣偏执,织田信广这里出现的意外,又几乎断绝了他东进的道路,让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大打折扣,如此一来自然是满腔怒火,这个不受他待见的儿子,自然便成了绝佳的发泄对象。

“是,想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不算太糟糕。”织田信秀假模假样的夸赞了一句。

“我是想通了,就怕父亲大人你等会要想不通了。”织田信广看起来有些怪异。

“装神弄鬼。”如果这小子还敢整什么幺蛾子,他不介意更狠一点。

“有件事情忘了向父亲大人汇报了,其实今川义元并没有将安详送还给我。”

这下织田信秀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那他给了谁?”

“岭,作为梳妆地送给了岭!我是不是得多谢父亲大人赠地之恩?”

梳妆地,便是大名赠予女儿的嫁妆。在这个时代,如非女子自愿,她的嫁妆,夫家的人是不能动的,即便她的丈夫也不例外,动了便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这回轮到织田信广笑了。

“你敢阴我!”织田信秀勃然大怒,没想到织田信广竟然在这里藏了一手,现在这算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

“父亲大人既然做了初一,又怎么能怪我这个做儿子的做了十五?”

“你就不怕遭报应!”

“父亲大人,您刚才还在教育我,报应是弱者的侥幸心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终日打雁,反被雁啄,如果是旁人也就罢了,织田信秀多少还能想通,可却被这个最看不上眼的织田信广给阴了,他是真的压不住心中的火气!

连表面功夫也懒得维持了,直接拂袖离去。

可织田信广却还没放过他:“父亲大人,转身走人,可不够俊杰呀。”

这一刻,织田信广只觉无比畅快!我亲爱的父亲呀,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还有许多要等着您来品鉴呐,您可得坐稳了!

这些被有心人看在眼里,自然也记在了心里。织田信广厉害如斯,竟然连织田信秀都着了道,当真不可小觑!织田家是该有新气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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