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摇摇他的肩膀:“小弟弟,要晕的话,选择一张画先投完票再晕啊。”
可惜,雀斑小男孩并没有当场醒来。
众人也没管最终哪方获得胜利,而是激烈地讨论哪一幅画画得好。
外面喧闹声不断,思利多贤者与克莱以为投票结果出来了,走出隔帘,站到自己的画面前。
“爱丽,老夫这画和王子那画,那一幅获得的投票多?”思利多指着他的画,正是那幅江河扁舟图。
克莱也举着自己的画”太阳流星”画,“爱丽,公布结果吧,无论胜负本王子都接受。”
思利多贤者点头,“老夫亦是如此,输赢无所谓,比赛友谊第一嘛,作为王国最守礼节的人,无论输赢,老夫都会认账。”
“克莱王子,思利多贤者,由于不可控因为……平局。”
爱着指着因为选择困难而晕倒的小男孩,唉了声气,又忍不住笑了笑。
“两幅画真是太好看了,我选……我决定好了……”没想到下一刻,小男孩睁开双眼醒了过来,有些兴奋道,“选太阳流星图……”
说完,他又因为兴奋而睡了过去。
“耶耶耶!”
爱丽精致的小脸蛋焕发笑容,金发在后背甩动,小腿蹦起,双手抬得很高,前凸的身姿和挺翘的臀部尽显无遗。
“我们赢了,王子。”爱丽跑到克莱身旁,双手紧紧抱住他的手臂,欢笑不止。
克莱胳膊传来一阵柔软,爱丽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自己可是王子,她竟然毫不生疏、大胆的与自己身体接触。
“不算数,这最后一票不算数,那小孩是在半睡半醒间投的票,老夫不认。”
思利多指着他的画,“我这画如此之好,怎么会输给王子的太阳流星图。”
“思利多贤者,你可是王国知名的贤者,要带头守信用啊。”爱丽叉腰挺胸。
“狗屁的守信用,老夫现在是在维护自己的权利呢。”思利多贤者回画桌上拿出笔,在纸点又画了起来。
准确说是写起了一大串诗——
我们的一生如此之漫长,
时间如同流不尽的江水,
在这一生中,
我们总会有那么一段时间,
如同江上一艘小船,
在江上独自漂流,
孤单,
寂寞,
没有伙伴,
没有方向,
只有一眼看不到边的迷茫与黑暗,
我们最终要驶向何方,
没人能给得了答案,
只有我们自己心中知晓答案,
我们的心必须做出选择,
像指南针一样导我们前进,
这样,
才能寻到我们心中最想到达的那个地方。
迷茫,
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
在迷茫中不做出选择,
选择你的人生,
选择你自己,
夜的尽头,
是黎明。
思利多贤者在画上写入几行诗后,在场众人纷纷夸赞了起来。
“这诗和这话画,是绝配啊。”
“读着这诗,让我有一种身临画中船的感觉,必须要做出选择,否则将会迷失在江河上。”
“是啊,没有选择,我们就会像那中孤舟一样,在广阔的江河上失去方向。”
“如同可以选择重投,我要投这幅江河扁舟图,王子那幅太阳流星图虽然不错,但与思利多贤者这画比,意境还是差上一等。”
确实,配着这诗再看江河扁舟图,那广阔无垠的江河,与如同一叶的小扁舟,总能够让人忍不住担心船舟的命运,会不会在宽广的江河上迷失方向。
该如何做才能找准方向,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做出选择。
此次画题是选择,思利多贤者这画,能让人感受出选择两字,说明他的画已经足够优秀。
听到这些话,爱丽小脸顿时冷了下来,“人生是一场舞台表演秀,没有重来,什么画的诗境,那是诗的意境,这是画比呢,你们看那几句诗干嘛。”
思利多贤者打断爱丽的话,扶着胡须,“爱丽小姐此言差矣,画,画的是选择,是人生,而诗,诗的也是选择与人生。
“如此来看,画等于人生,人生等同于诗歌,所以画即是诗,诗即是画,老夫这在画上写的不是诗,而是画中诗。”
克莱:(¬_¬)
这老头诡辩能力一等一的强啊,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
画即是诗,他搁这做证明题呢?怎么比自己还能瞎扯淡,三言两语就把诗证明成画了。
而且脸皮也不输自己,前一秒还说看淡输赢不会耍赖,下一秒输了就死不承认,这和下棋要输的时候掀棋盘有什么区别?
他转过头看向贤者,“思利多贤者,按你这意思,谁作诗好,谁就获得作画比赛的胜利了?”
思利多贤者揉一揉鼻子,咳嗽了一声,然后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克莱王子也可以这样认为。”
克莱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不是说,如果我作的诗比贤者要好,那我就获得本场胜利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事实上是不可能的。”
思利多贤者扶须得意说,“王子可认识迦迪王国文学总院的院长,那也是老夫的学生,老夫不才,如今不过是王国第一画家、第一诗人、第一文学家罢了。”
你怎么不说是王国第一凡尔赛呢?克莱拳头忍不住握了握。
要不是凭持尊老爱幼的良好美德,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既然贤者如此说,那可就不要后悔了。”克莱轻笑,作诗,他脑海里可装着前世古今中外名人诗集呢。
就是不知道这世界有没有诗道流,若有,他一定能抄诗成神。
思利多贤者一脸疑惑,问:“王子,你此话何意?”
克莱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贤者,我若作诗,恐怕你这王国第一诗人的位置,要让位于我了。”
“克莱王子,骄傲只会使你失败,你应该学习老夫,何为谦卑。”
思利多贤者抬手,继续道:“王子尽管作诗,若这次再输,老夫绝对不会不认。”
克莱没有再说话,他在画板上安置好画,提笔开始写诗。
他没想道,上一局比赛,是以武斗定厨艺胜负,而这场画赛,却又是以诗歌来决胜。
这真是和变幻莫测的人生一样,事情往往不会向预定好的计划方向进展……
众人看向克莱王子的太阳流星图,他的画的上方是一颗熊熊燃烧的金色太阳,而下方是一颗四十五度角下坠的暗淡流星。
金色太阳焕发炽热的火焰光芒,下坠的流星周身暗淡无光,太阳与流星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有的人能感觉出克莱画作想要表达的意思,有的人只觉得他的画很唯美,同时也异常壮观。
半刻钟时间过去,克莱在画上写完了诗,他站在武台上方,把画举在胸前,朗诵道他写下的诗:
“每一条道路上都有出发的人,
每一个人头上都有一方天空,
每一方天空上都有莫测的云,
每一朵云都兆示着命运。
无声地选择方向,
一颗星辰或者一双眼睛,
人怎样地选择世界,
世界就怎样地选择人。?
默默地选择起点,
骄傲地选择归程,
夜间选择黎明的人,
黎明选择他为自由的风。
选择飞鸟或者一片落叶,
选择岩石或者一阵烟尘,
谁在无可选择中选择,
他就是被选择的人。
每个人都有一颗无名的心,
每颗心都有寂寞的时辰,
谁选择寂寞的世界,
世界就选择他的歌声。
流星在选择中下沉,
太阳在选择中上升。”
(——英国诗人雪莱《选择》)
众人听完,内心无不受到触动,有的人甚至被诗打动,一时间忘记了所以,眼前只有那画上的诗。
思利多贤者听完克莱念的诗,头皮一阵发麻,手不由得低垂、松开,手上的画作飘落在地……
爱丽看向克莱殿下,乌黑大眼睛瞪得很大,红润的樱桃小嘴张成o型,双手捂在傲人的胸脯上,感受那疯狂跳动的小心脏。
索隆与山治听到克莱念的诗,齐头望向他手中的诗画。
“这诗,好听。”山治吹了一口烟。
“这画,好看。”索隆赞道。
“画虽好,诗更佳。”山治说。
“我觉得,画比诗美。”索隆双臂抱胸。
“绿藻头,你非要和我争是吧,那诗的用词、语调多动听,你听不出来吗?”
“胡子眉,你这是故意找茧吧,那画的景象、构图多优美,你看不出来吗?”
山治与索隆额头贴在一起对撞,谁也不服谁,这对黄绿死党又开始了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