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伦坡把钱包双手奉上,虽然是一张笑脸相迎,不过心中也在想,刚才拿到钱包的时候就应该摸两颗银珠出来。
反正他看起来有俩闲钱,也不一定能发现。
爱伦坡看着白铭面无表情的走近他,心中越来越害怕,他经常在这一片儿小偷小摸,虽说被打的多了,但还是怕疼。
白铭盯着爱伦坡……看来这小子真的是冲着钱来的。
白铭刚刚抬起手,爱伦坡就开始胡乱的叫喊着。
“救命啊救命啊!谋杀了!”
“好汉!大侠!我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饶我一命我给你当当牛做马!”
白铭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只默默的拿回了自己的钱袋。
爱伦坡抬头看向白铭,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你这个年纪,养活自己应该绰绰有余,整日偷东西终究会出事的,找个工作去吧。”
白铭说着,如同一个沉稳的大人。
他刚要离开,谁知爱伦坡竟然一把抱住了白铭的大腿。
干什么?
白铭带着些愤怒看向脚下,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毕竟这一路上想杀自己的人太多了,现在的白铭对谁都带着浓浓的警惕。
而爱伦坡却只是像个傻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白铭。
“好汉,你……你不打我吗?”
“你真的不打我吗?”
白铭眯起了眼睛,心中五味杂陈。
这人什么毛病?不打他就不能走吗?
“要不我打你一顿?”
白铭看着这缠人地脚部挂件,本就不多地耐心正在被这家伙疯狂地消磨。
爱伦坡没心没肺地笑着,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无限的感激之情。
“大善人啊!好汉!你这次不打我,我一定会记住你的!”
“我在这附近混的不错的,许多人都要给我几分面子地,你要是有什么事报我爱伦坡的大名!绝对有用!”
白铭一脸无语的看着爱伦坡,脱口而出一个“滚”字。
爱伦坡真的滚了一圈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地灰。
“好嘞,那我可真滚了。”
说罢,他一溜烟便跑进了纵横交错地巷子里,消失在了拐角处。
几秒钟之后,他又灰溜溜地回来了……
小心翼翼地挪动到白铭地身边,将地上的本子和半截铅笔捡了起来,又滚了一次……
“……”
这人绝对有病。
白铭懒得去细想这个小贼的事情,把钱袋收好之后,便带着买好地东西回家了。
回到侦探事务所地时候,小哑仍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正用脚划拉着地上的灰。
她看到白铭回来,才起身跑到了白铭的身边。
白铭把手里的糖罐子给了小哑,小哑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笑脸如阳光一般。
“小哑,坐到椅子上去。”
小哑乖巧的坐下,把手伸进糖罐子里面捞糖吃。
白铭叹了口气,开始紧张的帮小哑整理着头发。
“那个……小哑,我现在帮你剪头发,你知道什么是剪头发吗?”
小哑不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吃着手里的东西。
“我就当你默认了。”
白铭对着小哑的头发挥舞起了剃刀。
小哑低下头就能看见掉在地上的头发,但她好像却丝毫不在意。
一双小腿来来回回的悠荡着,颇为高兴。
白铭也不舍得给她剃得太短,还是留了一些的。
不过就算这样,小哑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男孩了。
“剪完了,怎么样?”
白铭拉着小哑的手,让她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小哑一脸疑惑的看着白铭,抱紧了自己的糖罐子。
白铭舒了一口气,看样子……小哑对自己头发的感情,还不如一罐子糖。
这一天,白铭将事务所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一遍,顺便将门口成堆的委托书搬到了楼上的办公室,这是他本人并没有时间看这些。
夜幕降临,小哑早早的就睡了。
白铭坐在一旁,翻开了锈城的地图。
按照樊樱所说的,侦探事务所就在城东区,她口中的那家烟丝店应该离得不远……白铭决定今晚就去看一看。
他仔细的帮小哑盖好被子,自己披了一件大衣,就走了出去。
锈城的夜晚,也是很热闹的,酒馆门口摆着几张桌子,燃着一个巨大的灯泡。
听说那东西是文明学院发明出来的,虽然很贵,但却比任何烛火都要亮。
所谓的风月场所也是有的,不过没有青城一条街那么夸张,大多都是零散的女人,站在粉红房子的门前,搔首弄姿。
嗯...还有零散的男人也在接客,这在锈城并不稀奇,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地图上并不会标记烟丝店这种场所,白铭一边走着一边打听,才终于找到了地方。
这间店很大,有着两扇巨大的橱窗,里面摆着一些烟丝,贴了类似于“一吻醉”“烟销魂”之类的名称。
抬头看去是金色的牌子,上镶嵌着“三千樊丝”几个字,应该就是这里了。
进门的时候,带动了门口的风铃,店内扑面而来的便是熟悉的香粉味道,几道纱帘的遮挡下,一个妖娆的身影斜斜的倚靠在柜台后面……
“叮——”
烟斗敲击香炉的声音响起,只是这一次,声音更为清脆。
白铭拨开层层纱帐,终于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看清了柜台后面的人。
那是一个面容妖娆,媚眼如丝的……男人。
没错,虽然他穿着黑色的旗袍,用簪子挽着银色的长发,但看他的骨架身材,无疑就是一个男人。
这男人端着一柄银色的烟斗,神态与樊樱如出一辙。
“小哥……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男人转头看向白铭,唇角微微勾起,眼角的泪痣仿佛要勾去人的魂魄。
“有人说,让我来你这办事。”
“哦?锈城认识我的人可不少,你大可以说说,是谁让你来的。”
男人懒散的就像是一只永远都睡不醒的猫,声音也十分温柔好听。
他颜色浅淡的嘴唇撮了一口烟嘴,吐出轻雾。
“樊樱。”
白铭只是将这两个字说出口,面前的男人立刻眼前一亮,他猛然从贵妃椅上坐起来,双手撑着柜台,顿时拉近了和白铭之间的距离。
“哈哈,这么说……你是我姐姐的老相好?”
“啧……这么久没见,我姐姐的眼光还是这么差,张嘴,我看看你牙口怎么样。”
白铭没有说话,更没有照做,就只是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樊樱之说烟丝店的老板与他关系匪浅,却没想到这家伙就是樊樱的弟弟。
白铭一副不解风情的样子,冷冷的开口。
“如果‘樊樱’这个名字有用,我们还是继续往下谈吧。”
没有得到白铭的回应,那男人有些泄气了,又坐了回去。
他用烟斗在柜台上敲了敲。
“小哥,你说的这位,面子是够了,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樊雨荷。”
“你想问什么就说吧,规矩你应该都懂,我说的深浅,就取决于你手上带了多少钱……”
樊雨荷?
为什么听起来还是像是女孩子的名字,白铭属实好奇这店老板到底带不带把。
“我要去黑市。”
白铭干脆而简洁的说着,余光观察着樊雨荷的表情。
他似乎并没有很为难,只是起身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
“我那个姐姐啊,就会把这种麻烦的事情推给我,就算是锈城本地人,也很少有人买得起进入黑市的资格,小哥……你觉得你可以吗?”
白铭沉默着,显然,如果樊雨荷狮子大开口的话,他的钱是远远不够的。
“不说话了?看来是囊中羞涩了?”
“不过……对于你这种人,我倒是有个办法让你如愿以偿。”
樊雨荷露出一抹诡笑,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扫过白铭的肩头,那张秀气的面孔停在了离他很近的地方,吐了一口烟雾。
白铭下意识地远离了这个人,声音依旧淡然。
“我虽然没什么原则,不过……我不会做让我恶心地事情。”
樊雨荷听到这话,顿时笑出了声。
“嗯?小哥想的是什么?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变态。”
“我只是看你身体不错,想起我店里缺一个试烟的……我的这些烟丝,有的是在禁地周围采集的,可能会有些特殊效用。”
禁地周围?
这哪里是试烟,分明就是试毒。
“我答应你,只要你能送我进黑市,我就帮你试烟……我的体质比较特别,比一般人……耐用一些。”
“就是要耐用的~”
樊雨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回到柜台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猫耳面具,丢给白铭。
这面具十分光滑,上面也并没有雕刻什么特殊的花纹。
白铭疑惑之际,樊雨荷将自己的烟斗在烛台上烧热了,淡淡的说了一句。
“手递过来。”
白铭照做,樊雨荷直接将滚烫的烟斗贴在了白铭的手背上。
伴随着一阵烧焦的味道,一枚梨花印记便烫在了白铭的皮肤上。
“进了黑市,就把手上的东西露出来,有这东西,不仅可以行走自如,也没人敢和你抬价。”
看着手上的烫印,白铭控制住身体不让其恢复,轻轻点头。
“多谢。”
【倒计时: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