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危险都会恬然自若的江乐,竟然有些手无足措般的滑稽,后背紧贴椅背,一动都不敢动。
栀子花香的味道从辉夜的一头汪洋秀发中飞逸而来,袭上心头。
辉夜摊开白皙的掌心捧住他的脸,晃动清凉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两颊,温柔地摩挲着他那轻微颤抖的嘴角。
二人额头紧贴,面颊相抵,细心感受着彼此逐渐急促的鼻息,不断加重的心跳声清晰入耳......
江乐心情跌宕起伏,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温驯的辉夜竟会如此大胆。
辉夜满脸潮红,十分羞赧。
“大叔,请您一定要想办法崇拜我!”
“两个脆弱的人在一起的话,就会变得坚强......”
江乐声音嘶哑:“好的......”
“咔嚓!”
突兀的拍照声响打破了二人维持的这种美妙的状态。
两人循着声音而望。
吧台后的欧阳囡囡迅速地将手机藏在身后,满怀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
“我只是想记录一下生活中的美好时刻。”
“你们继续!”
江乐干咳一声,不动声色地扯开一罐啤酒,尽量掩饰内心的尴尬。
辉夜重新坐回座位,默默地低下头,俏脸通红......
这时,江乐“噗嗤”一下将嘴里的啤酒全都吐了出来,脸上憋着笑意。
“辉小夜,你快看一下眯眼怪的朋友圈!”
辉夜按照他的指示,不明不白地打开了朋友圈,结果破涕而笑。
最近更新的朋友圈是一张雍景趴在床上的怼脸自拍,面貌颓废,双眼无神。
配文:
“我就像一条发情的猪狗一样让人恶心!”
不光如此。
他的网名也由“哥的冷酷,零下八度,Ps:留情不留种”改为了“一根行走的海绵体,Ps:不配拥有爱情”。
看来......
这次求爱失败给他带来了不小的精神创伤。
此时此刻!
远在天边的老君山。
一位穿着鲜红练功服的丸子头少女在寂寥无人的山顶席地而坐,两手搭在膝前,练习呼吸吐纳。
红衣少女一头向后仰倒在地,百无聊赖地从裤兜里掏出私藏的手机,偷起懒来。
夜深人静。
红衣少女一边手指滑动屏幕,一边自言自语:“老雍这次下山估计得有两个月了。”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该不会是死外面了吧?”
她轻“咦”了一声,惊讶地发现他那臭师兄沉寂两个月的朋友圈竟然有了第一条动态。
“啧!”
“怎么是这副憔悴的模样,肯定又是纵欲过度......”红衣少女撇着嘴说道。
“我......”
“就像.......一条发情的猪狗一样.......”
“让人恶心?!”
“哇塞!!!”
红衣少女捂住嘴巴,水灵灵的大眼神瞪得滚圆。
“难道......”
“老雍失恋了啊?”
她的丸子头顿时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嘴中嘟嘟囔囔:“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红衣少女的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老雍这个出了名的臭渣男竟然也会失恋?
对方究竟是谁,竟然可以无视他师兄的人格魅力,令其如此失魂落魄?
没有多想。
红衣少女立马就在这条朋友圈的下面点了一个赞,并且转发加上“@”其他人。
片刻!
原本安安静静地山门瞬间轰动了起来。
上百名同门的师兄弟披衣下床,推开屋门,手执火把,满山乱跑,奔走相告。
“特大喜讯!”
“雍景师兄疑似在山下受到情伤,深夜发文自贬,可喜可贺!!!”
作为“导火索”的红衣少女从山顶眺望下面比过年还要热闹的景致,不禁叉腰大笑。
雍景为情所伤的消息不胫而走,霎时间席卷了整个山门,弄得人尽皆知。
这时,一座地处山巅的洞府的府门轰然炸开。
一道刺眼夺目的长虹从中破门而出,笔直地冲向头顶的云霄,并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吼:“狗崽子们!”
“三更半夜,为何无故喧哗,惊扰诸位长老们的清修?”
“卧槽!五雷道长!!!赶紧跑哇!否则道长一会变身‘电击小子’给你们来一顿电疗套餐......”
山上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立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云端之上!
只穿了一件寝衣的五雷道长冻得打了个哆嗦,苍老的脸上气得一片铁青。
红衣少女看到了天上飘的老头,心中咯噔一下,悄然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花铃!”
洪钟大吕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
正欲跑路的花铃顿时僵在原地,抬起的那只脚久落不下,只好一脸尴尬地转过身来。
“老头......啊不!”
花铃赶紧捂住嘴巴,差点嘴瓢。
“五雷道长,晚上好呀!”
五雷道长冷哼一声,抚着白须说道:“丫头,三更半夜。”
“既不练功,也不入寝,反倒在这里胡闹,成何体统!!!”
花铃吐了一下舌头。
“道长,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
五雷道长衣袍猎猎,不怒自威。
“回府!”
花铃顿时如释重负,脚底抹油,赶紧离开此地。
等到她彻底离开后......
五雷道长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保无人,悄咪咪地拿出雍景孝敬给他的凤梨牌智能老年手机,单根手指对着屏幕一顿乱戳。
看着雍景的朋友圈,他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倒霉徒弟,真不让人省心......”
……
江乐和辉夜从酒馆出来后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多了。
路上的车辆少了很多,就连计程车都很少看到一辆,所以他们二人只能先徒步一段距离。
道路两侧是茂密的梧桐树,婆娑树影在昏黄路灯下随风摇曳......
蝉鸣和蛙鸣在道路两侧的乔木枝头和灌木丛中此起彼伏!
江乐两手插兜走在前面,闲庭信步。
辉夜步态蹒跚跟在后面,醉意阑珊。
“辉小夜,你头很晕吗?”江乐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辉夜捏紧头顶太阳帽的帽檐,涨红着脸,声音软糯:“我还好啦!”
话音刚落。
“哎呦——”
醉醺醺的辉夜一不注意就撞到了路边横立的路障,吃痛地皱起了眉头。
江乐赶紧折身来到她的面前,掀开裙角,发现莹润的膝盖竟被路障的毛刺擦掉了一层薄皮。
“你还好吧?”
辉夜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