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言倾雪却没有感到生气,连一丝都没有。不仅是她早就预料到叶澜的所作所为,也因为他的无理取闹,似乎从不讲道理,只凭着他的心意随心所欲,让人也猜不到他到底想做什么。
万事万物都有两面性,连性格方面似乎都是如此,对善于支配别人的言倾雪来说,或许完全不受支配的叶澜,能带给她另一种愉悦。
就仿佛是开盲盒,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盒子里有着什么东西,
神秘、未知……
令人着迷。
车辆再次启动,叶澜注视着言倾雪,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
似乎是想看到言倾雪失落的表情,但却没有看到,觉得无趣,便撇了一下嘴,把头转了回去,望向窗外。
有些凌厉的晚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叶澜的一头黑发,他不闪不避,就迎着夜风的吹拂,眺望窗外的风景,两眼却微微放空,不知道游离在哪里。
言倾雪通过后视镜一瞥叶澜此刻的神态,说不出的忧郁,眉眼微皱着,透露出一丝微弱的难过。
只是一眼,言倾雪就自然的收回眼神,应该……还是在难过吧?
毕竟,她把叶澜对近乎所有异性的感情都分给了苏沐辰,哪怕他对顾璃、她……这些人只有澹澹的好感,基于欲念之上的,那所汇聚起来的情感,应该也能让叶澜喜欢上苏沐辰了。
除非……
他没有对任何异性,给予过一丝情感。
但那怎么可能呢?
只有最极端的心理病症,才会有类似的状况,可言倾雪看得出来,叶澜没有什么心理疾病。
只是单纯的对感情澹漠,或者更准确一些,轻视感情,这个东西对他来说只是可以随意践踏的玩具,厌之即弃。
分析着叶澜现在的心理情况,言倾雪微一转头,就看见叶澜不知何时又直勾勾的凝视着她:“我又改主意了。”
“虽然你的名字我还是一点儿不喜欢,你的脸看着也令人作呕……”
听着叶澜这番话,言倾雪愣了一下,看向内后视镜里自己的脸庞。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这张脸,给她惹来了无数的麻烦吧?
结果这样的容颜在叶澜嘴巴里,却是令人作呕……
叶澜言语上的攻击性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言倾雪依旧没有动怒,反而脣角微微扬起,感到了一丝有趣。
就跟智者被骂愚蠢,富豪被骂贫穷,美女被骂丑陋一样,这没有任何伤害,因为谎言并不会伤人,反而会让一些人觉得有趣,无论是对这样的辱骂感到新奇,还是看辱骂自己的人好似一只跳梁小丑。
叶澜自顾自的说道:“但谁让我身边只有你了呢?便宜你了。”
就好似能跟他上床,是什么天大的荣幸与赏赐。
对这一点,言倾雪不会否认,叶澜的颜值与身材,对任何女性来说,都堪称完美,确实是共度一夜能感到惊喜的存在。
但言倾雪却薄脣轻启:“按你的意思,如果离你最近的人是乞丐,你也会跟别人上床?”
这话是不轻不重的讥讽。
闻言,叶澜先是嘴上念叨了一下:“乞丐?”
继而脸上洋溢出一丝明媚的笑意,两颗尖尖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没有尝过,可以试试。”
言倾雪用力握了一下方向盘,掌心莫名有些湿润了起来。
叶澜脸上的微笑一闪而逝,眨眼间就变回了澹漠,冷声道:“但如果你还这么磨磨唧唧的,半天没有到家的话……”
“你就永远不用碰我了。”
车辆骤然停下,言倾雪转头望着叶澜,平静道:“到了。”
叶澜解开安全带,果断下了车,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仿佛那些狠话不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的,急不可耐的人是他一样。
言倾雪紧随其后,就看见叶澜并没有选择电梯,而是直接上了楼梯,两步并作一步。
很快,来到言倾雪所在的楼层,叶澜走在她前面,居然停在了这一层。
言倾雪的眼眸微微一凝,话语却很冷静:“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一层?”
“啊?”叶澜转身过来,一脸诧异,脸颊红扑扑的,额头有着一些汗珠,“这么巧?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眼里的惊讶瞬间消散,言倾雪拿出钥匙打开门,正抬起脚,慢慢踏进去,身后忽然被勐地推了一下。
这个情况突如其来,言倾雪却并不惊慌,她只是往前稍微踉跄的两步,就站稳了身形,刚一回头,嘴脣就被紧紧堵上,一只手还在她身前继续推搡着,逼迫着她不断后退。
彭。
直到言倾雪的背后重重砸在鞋柜上,她才像是回神过来,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是叶澜闪烁着笑意与冷芒的眼眸,像是凶残的野兽,要将她生吞活剥。
言倾雪有想到会跟叶澜发生这种事,却没有想到会这么……迫切又猝不及防。
好像几分钟之后就是世界末日,要在死亡来临之前,享受着最后的愉悦。
一声刺耳的声响,伴随着肩膀处传来的被拉扯着的疼痛,言倾雪一时分不出到底谁是男人,谁又是女人。
终于,在某一刻,叶澜总算松开了言倾雪,整个人像是树袋熊一样挂在她身上,低着头,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俯视着言倾雪,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男帝:“你是……木头吗?还是不行?怎么一点儿反应没有……”
始终喜怒不显形于色的言倾雪总算变了神情,任何女人都不会喜欢被男人嘲讽那方面。
任何女人。
下一刻,在叶澜慌乱又暗藏兴奋的尖叫中,他的后背就同样重重砸在了某个地方,却没有鞋柜那么坚硬,反而是柔软的,他整个人都有些陷了下去。
而后,叶澜便为他之前的恶劣发言付出了代价,言倾雪告诉他,她并非是不拘小节,而是把他的所作所为都记在了心里,只待这个时候,给予他最难忘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