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找到了歇业牌。”
这时,年轻的学徒谢尔敏拿着牌子从后门进来。
“出去!”
仿佛为心中的惊慌找到了宣泄口一般,达克威尔突然扭头大喝,将谢尔敏吓了一大跳。
这既是宣泄,也是保护。
“你何必这么紧张呢,我没有恶意。”
阿德米索尔见状轻笑一声,主动摊开了双手。
他缓缓踱步,打量了一下店里的摆设后,故意转移话题道:
“很不错的小店,这里的味道很好闻,给人一种安宁的感觉,不知道是什么?”
达克威尔沉默了一下,挥挥手示意谢尔敏将店门关闭,抬起头看着阿德米索尔:
“我自己调配的,混合了茉莉和玫瑰,还加了点琥珀和鼠尾草,我将其命名为宁神香。”
他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道:
“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应该坦诚些,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需要‘机器’的魔药配方。”
达克威尔眼神一凝,惊奇道:
“你已经掌握了“怪物”魔药?天呐,这怎么可能!”
看来对方不知道扮演法。
他心中默默下了个判断,轻笑一声:
“这是我的事情。”
胖药师收回了惊叹的目光,摇了摇头:
“我没有’机器‘的魔药配方,既然你知道生命学派,就应该了解我们不可能将‘命运’途径的魔药交给外人。”
阿德米索尔诚恳地点点头道:
“这我知道,你可以写信咨询你的老师,告诉他我愿意加入生命学派。”
我信你就是头蠢驴。
达克威尔心中暗暗吐槽一声,没有立刻回答,心中一动有了主意。
他冲谢尔敏招招手吩咐道:
“客人喜欢的宁神香放在第四个药柜,左手数第二个抽屉,去再添一些。”
谢尔敏也看出了两人气氛有些不对,他战战兢兢地点头应下。
“谢谢。”
阿德米索尔礼貌地道谢,旋即步步紧逼问道:
”你愿意帮我写信吗?达克威尔先生?”
达克威尔故意露出为难的样子。
“你知道的,我们组织一向以师徒的形式传承,这意味着你需要寻找一位老师才可以。”
“这不是什么问题,或许你的老师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我们就是同门了。”,阿德米索尔略显狭促地打趣道。
“唔…”
达克威尔揉了揉自己圆乎乎的脸庞,并没有提出反对:
“如果是这样的话,嗯,虽然我们招收新成员都是由老师主动寻找学徒,但有学生主动上门的情况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尤其是你已经走上了这条途径。”
说完后,他在心中默默补充了一句:当然前提是确定这个人没有问题。
而阿德米索尔在他眼中毫无疑问是有问题的,受到先入为主的印象影响,他下意识地认定对方是玫瑰学派扔出的诱饵。
想到这里,达克威尔决定暂时稳住对方:
“我可以帮你写信问问老师。”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阿德米索尔脸上笑容更胜。
达克威尔的目光中流露出探寻,试探地问道:
“方便给我讲讲那位女士吗?就是给予你馈赠的那位,她是怎么死的?”
阿德米索尔没有隐瞒,向对方详细描绘了那位女士被老鼠咬死的惨状。
似乎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地就将此事讲了出来,达克威尔明显愣了一下,旋即他心中暗暗推测:动手的是序列8的“驯兽师”,是那些叛变者动的手,并且不止一位。
单一的“驯兽师”最多控制十几只动物,根据阿德米索尔的描述,达克威尔认为不只一位“驯兽师”参与了那次围杀。
他沉默下来,在心中为那位组织成员哀悼。
此时,谢尔敏将拿来的香料添加进了火炉中。
达克威尔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主动站起身来:
“是的,我可以帮你问问老师,就像你说的,或许很快我们就是同门了。”
他表露出和善的态度,似乎已经将对方当成了自己人。
阿德米索尔突然轻叹一声,迅速将腋下的左轮手枪掏出,对准了达克威尔。
他拿起柜台上的水杯,快行几步来到火炉边,用水将火泼灭。
“去打开窗户!”
阿德米索尔冲着谢尔敏冷声喝道,对方明显被吓坏了,下意识地按照吩咐行事,将窗户全部打开。
达克威尔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的眼神闪躲,强装镇静地问道:
“你这是干什么!”
“我建议你不要把我当白痴。”,阿德米索尔手中的左轮手枪纹丝不动,瞄准着达克威尔。
刚才在谢尔敏添加香料时,阿德米索尔的灵感给出了危险的反馈。
结合达克威尔的序列是“药师”,不难推断出新添加的香料有问题,之后达克威尔突然表露出的善意更是佐证了这一点,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先一步动手。
“冷静,冷静点。”
达克威尔脸上汗如雨下,勉力挤出一丝笑容。
“这很讽刺不是吗?我是“月亮”途径,却还留在生命学派,而你是“命运”途径,却在帮助玫瑰学派。”
???
“谁帮助玫瑰学派了。”
阿德米索尔一脸疑惑。
可能是感觉到自己难以幸免,达克威尔难得地硬气起来,用轻蔑的语气嘲弄道:
“都到了这一步,就没必要隐瞒了,很难相信那些叛逃者杀完人后会留下“怪物”的非凡特性在现场而不做回收。”
“他们制造出你意外晋升“怪物”的假象,是为了引诱生命学派成员和你接触,所以你是他们抛出来的诱饵,不是吗?”
闹误会了。
阿德米索尔瞬间反应过来,语气稍稍和缓:
“或许你来廷根的时日尚短,所以并不清楚恶龙酒吧的老板是谁。”
“是谁?”
达克威尔不屑地反问。
“原代罚者队长斯维因。”
“呃…真的?”
阿德米索尔嗤笑一声:
“我没有必要骗你,你去打听下就能知道。”
达克威尔点点头认同了他的说法,然后不确定地道:
“所以那些叛逃者着急离开,没时间回收那份非凡特性,最终便宜了你?”
“这是个合理的推测,当然那些杀人者到底是如何想的我也不清楚。”
达克威尔松了口气。
“你不是玫瑰学派的诱饵。”
“当然不是,我是代罚者。”
“那就好,那就好…”
达克威尔轻轻拍了拍胸脯,旋即他反应过来,眼睛圆睁,声音略微变形:
“代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