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叛军又开始整军备战。
今天叛军的进攻依然是没有章法,冲击前线的连一个像样的头领都没有,好像就是让这些叛军故意送死一样。
张梁经过昨天的战斗,想出了个计划,今天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之前伏牛山的嫡系一个都没有出动,两万精锐人都藏了起来,大小头领都在身边,进行攻城的都是临时加入的新兵。
这些新兵自加入以来,都没有经历过训练就马上被送入战场。
昨日攻城已经折了五千人,城上的守军死伤连三百人都不到,战力相差如此悬殊,给了守军一种叛军不过如此的感觉。
所以城里面,不止苏固和申耽两兄弟觉得叛军不过如此,大部分人也都这么认为的。
其实那根本就不是兵,就是放下锄头之后拿起了武器的寻常百姓,纪律性也没有,战法和阵型也没有,能有什么战斗力。
这些新加入士兵也没办法,命令下达之后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后面督战的叛军督军可不是摆设,有逃跑的士兵就会被直接斩杀,所以这些人只能拼命的往城墙上冲。
叛军进攻了一次又一次,守城的士兵像割韭菜一样,轻松的化解了叛军的进攻。
连续两日,叛军都是大败而归,这让守城的士兵越发觉得叛军不堪一击,他们撤退后,当着他们的面打扫战场,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回跑回来偷袭。
远处的张梁看到这个情况,最近露出一丝冷笑。
此时城中的人,还没有一人发现这一情况。
叛军不堪一击,让这些士兵觉得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晚上的时候,竟然在太守府设宴,犒赏作战有功之人。
太守府内,苏固坐在位子上,拿起酒杯,对在座的将士们说道:“这两日全靠各位将士奋战,将那叛贼阻挡在城外不得寸进,诸位,本太守敬尔等一杯。”
说罢仰头喝下了杯中的酒。
在座的将士们,看太守脸上带着笑意的夸奖他们,都拿起身前的酒喝了下去。
申耽和申仪两兄弟也参加了,他俩今天又觉得南郑城稳了。
就叛军那歪瓜裂枣,还不如他们家的家丁、护卫战斗力强呢,要是投降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前途。
酒宴上苏固是频频举杯,其他人也都高声附和,这一晚上大家都很高兴,却是不知道这只是风暴酝酿的开始。
到了第三日,叛军还是让新兵前去攻城。
经过前两日的进攻,城上的守军都习惯了叛军的攻势。
这些新兵也奸猾了一些,因为没脑子的早在前两日都死光了。
今日叛军都声势虽然浩大,但攻势却不如前两日,在城下磨磨蹭蹭,踌躇不前,都以保命为主。
城墙上的守军见到这个情况,都哈哈大笑,以为这是害怕他们的表现,更加轻视起他们来。
还没到傍晚,张梁就下令撤军。
叛军撤退的时候,守城的士兵练弓箭都不舍得浪费了,他们撤退的同时大摇大摆的打扫战场,斗懒得追杀他们。
经过三日的防守,城墙上的士兵精神有些紧张,苏固见到这个情况,让他们大部分人都去休息了。
只留下一千人继续值守。
赵崇觉得有些不妥,劝说不该如此,但苏固跟他说,
“叛军这三日被杀的丢盔弃甲,一千守军足矣,让其他人都休息吧,没什么担心的。”
见到太守坚持,赵崇只能无奈的答应。
城内的守军安心休息的时候,城外叛军大营里面火把通明,大帐里的所有人俱是身披铠甲,手持冰刃。
被众人拥促中间的张梁,紧张的观察着时间,临近午夜之时,张梁拔出腰间长剑,大喝一声:“拿下南郑就在今夜,给我进攻。”
一声令下之后,两万叛军精锐分成四个方阵快速向着南郑城而去。
等到城墙上守军发现的时候,黄金兵已经来到了城下五十步的距离。
“咚!咚!咚!”
“敌袭!”
守城士兵反应不慢,在发现叛军的第一时间,立即发出了敌袭的信号。
陈调今夜没有休息,离城墙很近,听见敌袭的信号后,快步来到了城上。
看到越来越近的叛军,大喊道:“敌军夜袭,快去通知休息的将士,立即让他们全部赶来!”
“喏!”
转头又跟旁边的小兵吩咐道:“将城头的火油都搬出来。”
“喏!”
他们行动的同时,叛军已经搭着梯子要爬上来。
“杀呀!,杀光汉军!”
陈调组织城头山一千士兵奋力抵挡。
但此时叛军人实在是太多了,战斗力和之前孱弱的叛军天差地别。
即将抵挡不住的时候,赵崇和城中其他将领终于赶到了城墙上。
因为天色太黑,赵崇还没说话,一边一个叫张兰的将领说道:“这些贼子这几日败仗还没吃够吗,夜里还赶来送死,真是活腻了。”
后支援来的士兵都深以为然。
但陈调刚才可是和叛军交过手的,闻言喊了一句,
“诸位,叛军勇猛,不可轻敌!”
可是他的声音距离张兰太远了,他们根本听不见。
“杀啊!”
“杀光汉军!”
后支援赖的守军觉得今晚进攻的士兵还是像白天一样的不堪一击,结果一交手之后发现不一样了。
这些叛军凶猛异常,差一点没顶住。
城头山不少地方已经被叛军占据,一名叛军头领口中咬着宝剑,快速爬到城墙上。
迎面遇上了赶来的张兰,他见张兰穿着银盔,卖相不凡,应该是个人物。
张兰看着他,眼中有轻视的神色,双手握住宝剑向叛军头领砍去。
可惜找错了对手,这人武艺不弱,和这叛军头领斗了几招之后发现不是对手,立即高声呼喊着支援。
他一喊人帮忙,明显是露了怯,这叛军头领拿着武器狞笑的砍了过来。
他横剑一挡,被砍的后退了两步,随后这人得势不饶人,一脚将他踢倒在地,快步上前用剑刺入了他的胸口。
“呃啊!”
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不相信自己会死在区区叛军的手上。
刚才听见了张兰的呼喊,赵崇想赶来救援,可还没赶到就看见他被一剑刺死。
看见袍泽在眼前被杀,赵崇也是大怒,含怒一击对着这人劈过去。
这叛军头领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剑劈倒,随即被赵崇一脚踢下了城墙,生死不知。
叛军越来越多,已经逐渐占据了优势,在城墙上不断推进,将守军压制的缓缓后腿。
见到这个情况,陈调咬牙喊道:“点火,给我用火油烧死他们。”
士兵赶忙把装着火油的瓶子拿过来,让几个力气大的把火油瓶扔到叛军人群中,随后自己拿过火把用力的朝人群中扔去。
只听“呼啦!”一声。
叛军人群中瞬间燃起了大火,陈调让士兵拿着盾牌死死护住前方,再让后方的人不停的往前方扔火油。
大火一下把城头隔绝开来。
叛军无法突破眼前的火海。
守城士兵在里面还在向外不停的扔着火油瓶,火势逐渐蔓延到了城下。
没想到城中还有如此防守利器,看来今夜不能一战功成了。
水火无情,这大火不是人力可以对抗的,他不想把手下的精锐白白损耗,见到事不可为就下令让他们撤退。
这些叛军精锐听到撤退命令后,没有混乱不堪的逃跑,而是结成小方阵,有序的进行撤退。
城上守军看对方撤退时松了口气,中间隔着火势也不敢继续追。
但他们此时看着撤退的叛军,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
时间已经快到黎明,今夜虽然没有破城,但是经过今夜的攻击,城墙被大火一烧,已经出现好几处破损。
如果接下来叛军依然能保持这样的攻势,前途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