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外十多里的一座小山丘坡顶,出师未捷的苏隐颓然坐倒,双手垂在地上。
他脸上的汗水密集,斗大的水珠掉个不停,额头上青筋暴起,面色更是苍白如纸。
他从为用精神异力对敌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精神异力接触到那屏障时,他还不知是什么东西阻拦,被攻击时丝毫没有反抗能力。
幸而他抽身迅捷,加之京城人流如水,浑水摸鱼下才能逃离,若是身处荒野平原,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皇宫大内短时间是没法探了,这一下精神攻击,他受的创伤着实不轻。
强忍着刀刮一样的痛苦,左脚提至右大腿根部,脚心向天,然后再将右脚扳至左脚大腿根部,实现两脚心向天。两掌心向天,自然置于两腿上,头顶百会穴视为头心,自然向天。
五心向天,与天地接轨,精神融入天地,以天心养身心,苏隐就像鱼入大海般,受创的精神快速愈合起来。
日落日出,整整三天时间,苏隐仿佛泥胎雕塑,阳光洒在他身上,犹如披上一件金缕玉衣,隐隐发出亮芒。
下一秒,枯坐的身子动了动,接着双目微张,双手支地一个翻越起身,伸展了下四肢,苏隐的肚子里发出“咕咕”叫声。
真气运与双目,发出无量毫光,方圆百丈纤毫毕现。
周围是一片山丘树林,野货自然不少,苏隐打了只野鸡,又摘了几个野果。
在数里外寻到一处溪水,便停下生火造饭。
并指为刀,唰唰几刀,给野鸡拔毛放血,开膛破肚,五脏六腑弃之一旁,血液清洗干净后便架着火烤。
野鸡被烤的冒出金黄脂液,一滴滴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烤到表皮金黄酥脆时,苏隐再也忍耐不住四溢的香气,扯下一根鸡腿就啃。
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一整只鸡下肚他还不觉得过瘾,吭哧吭哧的又吃了几个果子,这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肚子。
寻了个大石头躺下,苏隐嘴上叼着根草望着天空思考人生。
眼下皇宫是闯不了了,用其他的办法进去太过麻烦,他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了,直来直去才是他的人生格言。
少林寺那些大派现在也不清楚情况,贸然进去就是找死。
唉,苟是不可能苟的,只能当当路人这样子啦。
也不知道李清露怎么样了,伤好了没。
想起李清露,脸色不自觉的现出温柔之色,苏隐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感觉非常亲近熟悉,就像经常见面,但在他前生今世的记忆里又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而且他从小被师父养大,一直待在山中,前世蓝星也没有过很熟悉的女性朋友。
“对了,原著中薛神医是逍遥派弟子,按理来说以小说中的描写。逍遥子的天赋不可能比庄一方那些人弱。”
苏隐狠狠的拍了下大腿,脸上现出笑容。
原著中逍遥派就不为世人所知,逍遥子的性格定然是孤僻不喜争斗的。
这就是所谓的知见障了,在顾明杰还有司马卫他们的讲述中丝毫没有关于逍遥派的言语,而且他也只看过电视剧版天龙八部,还看的不太连贯。
笃定主意,有了目标,他当即向着薛神医府中赶去。
上次带着受伤的李清露,加上不认识路途,用了两天时间,这次他单枪匹马,脚下犹如生风,背后生了双翅,一个时辰就到了薛府。
与此同时,薛府后院右厢一间客房外,一年轻娇俏的小婢站在门边柔声道:“清露小姐,苏隐公子回来看你哩。”
房间内,一个娇美少女倚着床沿而坐,身穿淡红衫子,捧着一本书籍注目观看,正是李清露。
听到门外悄婢声音,她原本清冷的脸上顿时喜上眉梢,神情姿态犹如芙蓉展颜,春风吹打柳絮,即使得道的高僧也会为此动凡心。
“绿儿姐姐,待我梳洗一番,稍等片刻就来。”
绿儿闻言“噗哧”一笑,打趣道:“清露小姐一听到苏公子就变了个人哩。”
李清露手抚鬓角,脸上泛起一缕红晕,直起身来,柔荑做拍打之势,嗔道:“苏大哥救我危难,我待苏大哥只是如,如……”
二人虽已表明心意,但是外人调侃下她还是不免有些害羞。
“只是如哥哥一般。”
那小婢听她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接过话来继续调侃。
“对,我待苏大哥只是如哥哥一般。”
李清露忙点头应和。
“什么哥哥妹妹,怕是情哥哥情妹妹哩。”
小绿似乎是早就埋了坑等她跳般,又是一阵打趣,说完不等李清露回话,一阵小跑。
接着又讨饶似的道:“清露小姐恕谅哩。”
李清露赶将上去,嬉闹追打着到了堂屋大门外侧。
听到堂中传来对话声,李清露连忙端正姿态,轻移莲步,聘聘婷婷的走了进去。
客堂上首,薛神医轻捋胡须,沉吟道:“苏少侠,恕难相告,实是薛某也不知宗门所在何地,自师父赶我下山起,师门中早已人去楼空。”
缓了一缓,接着又问道:“我逍遥派之名世人罕有知晓,不知苏少侠从何处得知?”
皱了皱眉,苏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岔开话题道:“薛神医可知星宿派丁春秋此人。”
薛神医“啊”的一声,跳起身来,颤声道:“星……星宿老怪!”
苏隐道:“前些日子我在青海一带遭遇星宿派弟子,一番讨教之下,他们向我讨饶,无意间透露出丁春秋是逍遥派叛徒的事情。”
星宿派一事他不过是随口杜撰,只是想套套话,没曾想竟将薛神医吓的六神无主。
这时李清露和绿儿正好进来,向薛神医问了声好,薛神医闻言回过神来,叹了口气,朗声道:“苏少侠不必再问了,李姑娘的伤势已经痊愈,明日我便要外出诊病,苏少侠还有李姑娘请自便吧。”
这话语显然有逐客之意,随即他一摆衣袖快步走了,刚进来的绿儿虽不知因果,但还是跟着薛神医走了。
李清露见这情行,不知所措,疑问道:“铭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吗。”
苏隐一瞧见她的身影心中便一片柔软,露出笑容看着她道:“不,你来的正是时候。”
听到这话,李清露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她哪里经得住这般话,脸上羞涩,神态扭捏,但目光却不闪躲,定定的看着他。
两人凝视片刻,突然之间,她纵身扑入他的怀中。
“这些日子你过的好吗。”
李清露倚在他怀中,关切的问候,随后两手抚着鬓发,说起薛神医一家人对她如何如何的好。
“薛夫人还有绿儿姐姐他们都是好人,薛神医也是面寒心热的,方才我看薛神医脸色不愉,是有什么争执吗?”
听着她的言语,苏隐抱着她笑着说道:“你是想给我们说和吗?哈哈,我又不是大恶人,只是与薛神医问一些江湖门派中的消息,他不与我说,我也不放在心上,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用明日了,今日我们便走吧。”
“你们没事便好,我也没什么收拾,隐哥咱们这就走吧。”
两人出到屋外,李清露欲要离开他的怀抱,苏隐哪里舍得,双手将她抱紧,随后一步跨出似鸟儿一般飞上天空,惊的她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