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城,徐家,斜月湖苑。
波光粼粼的湖边亭榭之中,苏御非常自来熟的上前一步,和父亲徐大富主动握了握手,一脸热情的说道:“伯父伯母,你们好,我叫苏御!”
“我此行前来的目的是为了完成我的好友,你们的爱子,徐大贵的愿望。”
“因为他向我许愿,希望可以有人在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内保护他的妹妹徐小晴不受到任何强迫和侵害。”
“他的愿望我接了,所以接下来一个月时间内我都会在此叨扰一番了,还望二老多多海涵啊!”
寂静!
掉针可闻!
徐大富和程如梅夫妇两人都是愕然看着一脸真诚和热情之色的苏御,以及旁边搓着手,用着讨好目光看着自己,迫切希望能得到赞誉和夸奖的好大儿徐大贵,一时之间,竟然无言。
虽然儿子大贵的不靠谱让他们夫妇二人早就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但是大贵今日的不靠谱还是让他们夫妇二人直欲当场开启混合双打模式。
先不说这孩子回来带个朋友回家事先就没说一声,让他们夫妇二人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就要迎接苏御,关键是,这倒霉孩子找人帮忙女儿小晴的事也没有和他们事先通个气啊。
这个才是最麻烦的。
少许之后。
“大贵啊,来,你过来一下,咱们爷俩去那边树林里一下,爹有些掏心窝子的话要给你好好说叨说叨。”徐大富和颜悦色的对着爱子徐大贵说道。
“好咧,爹!”徐大贵立马小跑了过去,神色激动。
爹,你看我对我妹多上心?
特意请来了苏御来给我妹子当保镖。
我这个当哥哥的称不称职?
快,夸奖我,用力点,不要停,我能受得起。
两人宛若一对亲生父子一般向着湖边的树林当中走去,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翠绿的树叶很快就把两人的身形遮蔽在了其中,看不见了身形。
然而下一息。
“阿打!”
“啊——!”
“啪啪啪!”
...
听着不远处树林中的隐隐动静,程如梅有些尴尬的对着苏御笑了笑,然后赶紧让起身,亲自给苏御温水沏茶,随之坐了下来,陪着苏御闲聊起来。
“不知苏公子是哪里人?”程如梅带着笑容问道。
“哦,我是孤儿一个,年幼丧父丧母,全家只剩我一个,幸得一老剑修路过,念我生的好看,模样又甚是可怜,就收我为徒,传我练剑修道之法。”苏御颔首说道,“从此我就跟着我师父四海为家,所以无根无脚,不知家乡何处。”
修道之人收徒不都是要看资质的嘛?什么时候开始看颜值收徒了?要是照这么说的话,大贵这辈子恐怕也和修道无缘了啊...程如梅陷入深思之中,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只见她脸上先是和蔼一笑,随之口中则是欲言又止道:“那令师是...”
“我师父人因为好喝酒,经常喝的酩酊大醉,又善使得一把银色长剑行走江湖,所以人送名号醉银剑仙!”苏御如是道。
“醉银剑仙?”程如梅顿时微微一怔。
这个听起来就不怎么正经的名号完全没听说过,天下那么多剑修当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么?
“哦,原来是醉银剑仙老前辈,失敬失敬!”程如梅目光闪了一下,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说道,“就是不知令师现今何处?”
她对于醉银剑仙是谁其实并没有兴趣了解,更没兴趣与之认识结交,她只是希望能找到对方,然后让其出面,带走苏御。
原因很简单,他们夫妇二人之前好不容易请的高人过几天马上就要到了啊。
到时候如果苏御还在这里,那...
你们夫妇请我大老远来解决你们女儿小晴的麻烦,结果现在你们又找了人,怎么?你们这是觉得我们不行?打算要让他和我同台竞技么?既然如此,老夫实力孱弱,无力插手你们女儿小晴的事,告辞。
所以,无论此刻礼貌还是不礼貌,合适还是不合适,都只能是刚见面就开口进行婉拒,得想办法让苏御尽快离开徐家才是。
但倘若就这样直接明说的话,又让她有些张不开口,毕竟苏御也是好心来帮忙的,所以她就只能拐着弯去找苏御的长辈去想办法了。
然而苏御的话却让她一呆。
“我师父啊!”只见苏御神色郁闷,叹气说道,“上个月他和我刚从东岭回到咱们大月国内就迫不及待的花了大一笔钱,包下了整整一个画舫的姑娘沿江游玩!”
“十几天后船总算是靠岸了,他的老腰也算是废了,然后就去了南荒找一位神医看病去了,几天前才刚托人从南荒给我传信,说是短时间内回不来了,得在那里好好静养个几年,要戒色禁欲...”
“所以短时间内伯母您若是想要见他的话,恐怕还真见不着了。”
程如梅一脸愕然之色。
都说这世界上只有叫错的人名,绝对没有叫错的外号,这醉银剑仙,好像还真的无愧于其名号?
清咳了几声,程如梅心头思绪快速转动,当即决定不再拐弯抹角,把有些话干脆明说了。
“那苏公子,不知道大贵有没有和你说,你若是要来保护小晴的话,你要面对怎样的压力和对手?”程如梅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说了。”苏御点头道,“是河间张家嘛。”
“既然如此,那你确定还要来守护小女小晴一个月?”程如梅意有所指的说道,“河间张家可是修士世家,家中炼精修士比比皆是,更有练气尊者坐镇,甚至听说还有炼神真人的人脉关系。”
“你倘若要守护小女小晴一个月,那你就必然要对上河间张家,最终也必然会被对方所恶上。”
“你确定要招惹上这么一个棘手大敌么?”
“这对你来说,恐怕可真不见的是一件好事啊。”
说罢,程如梅就目光灼灼的盯着苏御,一眨不眨。
她觉得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明显地步了,希望苏御能明白她的真正意思是什么,然后知难而退,不要逞强。
不然的话,等过几天他们夫妇请来的帮手到了,那到时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彼此都很尴尬的。
然鹅苏御却只是呵呵一笑说道:“无妨,我辈修道之人遇见艰难险阻从来都应该是迎难而上,不该惧怕和胆怯任何危机,不然还修什么道?”
“更何况河间张家对于我来说...”
话音,被打断了。
因为此刻徐大富和徐大贵父子已经从远处的树林中走了出来,回到了亭榭之中。
徐大富一脸的汗珠,一张好似一个肥嫩油腻的肉包子一般胖脸之上满是激烈运动后的淡淡潮红之色。
徐大贵则是鼻青脸肿,嘴角带血,眼角乌青,神色惨兮兮,一大好似一张芝麻烧饼似的脸上尽是哀怨之色。
“抱歉,让苏公子久等了!”徐大富冲着苏御抱拳行礼,带着歉意说道。
“伯父言重了。”苏御起身,礼貌回应说道,“您大贵的父亲,也就是我的长辈,所以我等您一会是无妨的。”
“苏公子别客气,坐!”徐大贵笑道。
苏御重新坐了下来,徐大贵坐在了自己夫人程如梅身边,徐大贵则是老老实实的站在徐大富和程如梅夫妇二人背后,时不时疼的龇牙咧嘴。
“苏公子,刚才你们的话我在不远处都听到了。”徐大富先是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盏之后对着苏御用尽量温和的声音说道,“有些话内人面薄,不好意思明说,所以你可能没理解她是什么意思。”
“但我是一个大老粗,向来不计较那么多,我就干脆直说了,如果有什么唐突冒犯之处,还请你莫怪才是。”
“伯父您说就是,我省得。”苏御点头说道。
徐大富委婉说道:“你要来保护小女一个月,我自然极是高兴和感激,大贵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不光是他的荣幸,也是我整个徐家的荣幸。”
“但是,我觉得此事还是罢了吧!”
“因为那河间张家实在是太强了,而你只是一个三重天的炼精修士,那如何能对付得了他们?”
“到时候真对上他们了,大概率要害得你白白丢了性命,何苦来哉?”
“所以,在我们家这段时间你就只需安心做客就好,我会让大贵好好带着你游玩这东阳城的,如果你缺什么,尽管提就是,我徐大富活了这些年虽然没什么太大成就,但一些黄白之物总是不缺的。”
“而至于保护小女的事,就休要再提了。”
“爹!”
一旁的徐大贵顿时急了,脱口而出,然后还想要说什么,但还没说出口,旁边的老娘程如梅就微微扭头,用‘温柔’的目光将其制止了。
但面对徐大富的直言怀疑和看轻态度,苏御却并没有任何生气之意,只是呵呵一笑说道:“伯父伯母,我们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了。”
“误会什么?”徐大富和程如梅夫妇二人都是一愣,不太明白苏御话的意思。
“虽然我确实只是一个炼精三重天的修士不错。”苏御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整齐的牙齿,然后说道,“但其实,那什么河间张家对于我来说,却也真的不算什么。”
“因为我只需要一剑,就能秒了他们全家!”